看到三人的动作,林宋立即意识到,接下来,就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不过他却是装作没注意,依旧品尝着美食。
这几日都是在县衙吃的饭,可远比不上回雁楼的珍馐。
“林大人胃口不错啊。”看到林宋没有反应,李天岭笑呵呵地起身给林宋沾满一杯酒,说道:“不过您身后的小兄弟,可是一直饿着呢。”
“我们已经让人另外备了一桌酒宴,就在隔壁,小兄弟可以过去先吃饱肚子。”
林宋一愣,李天岭不说,他都快忘了自己身后还站着刘青竹了。
尴尬地点了点头,林宋转过头说道:“青竹,既然随访准备了酒宴,那你就过去吃着吧。”
如果就是在隔壁的话,那他可以随时呼救,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林宋发话,刘青竹立即点了点头,在侍女的指引下,去了隔壁。
“林大人,我敬您一杯,为我之前的过错,给您赔个不是!”
等到刘青竹离开,张中倒满了一杯酒,起身朝着林宋鞠了一躬。
“林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张中吧。”
其他三个人,也都是帮着张中说话。
不过林宋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林宋没什么反应,张中咬了咬牙,说道:“林大人,这次邀请您来赴宴,其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和您商量。”
这两天的时间,他父亲张天良在他身边说了很多。
而说的最多的,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
为什么林宋在之前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废物,为什么林宋现在会处处针对他?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林宋知道太平县没有交三年赋税的事情之后。
所以他们得出结论,林宋是眼红他们的得利,想要分一杯羹。
经过探讨后,他们也达成了共识,可以让林宋和他们一起赚钱。
毕竟这样也方便他们敛财,同时也可以少很多麻烦。
而此行的目的,就是答应林宋,可以让他加入进来。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漱了漱口,林宋点头说道。
“林大人掌管一县之地,操心操力,但一年到头,实际俸禄却不高。”张中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们愿意给您,一年一成的收益。”
林宋咪了咪眼,疑惑地问道:“什么收益?”
他却是没想到,四大家族竟然如此有气魄,愿意用一成的收益来收买他。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所谓的收益指的是赋税的话,那可不是一个小数。
“大人,就是……”
“林大人,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有何必说出来。”
张中刚要说,李天岭却是出言打断。
而后不经意地给张中使了个眼色,继续和颜悦色地对林宋说道:“林大人,我们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邀请您入伙。”
打哑谜?
林宋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你们说的,可是每年,太平县的赋税?”
“大人,我可没有这样说!”李天岭连忙摆了摆手,“这赋税,那是给朝廷的,我们可沾不到手。”
老奸巨猾啊!
“太平县缺了朝廷三年的赋税,那不知这些赋税,最后去了哪里?”林宋厉声喝道。
“大人,我们就是个有点财产的小百姓,哪里知道这个。”
“说的是啊,我们也不清楚啊。”
“而且我们可都有按时纳税,大人明察啊!”
三个人一言一语的立即将自己撇清。
“大人,我刚才的建议,不知您还满意吗?不满意,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
“很有诚意吗?”
林宋嘲讽地看了看四个人,满饮了一杯酒,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话就放在这里,今年的秋税,一点都不能少。”
林宋话以说完,几个人都是蹙眉互相看了看。
此时,他们有些拿不准林宋的想法。
难道是一成获利,太少了?
想狮子大开口,所以才这般决绝?
半晌,张中才说道:“两成,两成已经很多了,我想林大人该满足了。”
“我想,你们会错了我的意思。”
林宋站起身,作势就要朝屋外走去。
“林大人,你到底什么意思?”看到林宋的动作,李天岭连忙站起身,小心地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今年的赋税,一丁点都不能少!”
许久不言的张中,此时突然一笑,说道:“哈哈,好,看来林大人,是铁了心要干这件事情?”
“但是林大人有没有想过,太平县缺了三年赋税,难道朝廷就一直都没有发现么?”
“就你一个人如此聪明?还是说就你一个人,如此愚笨?”
张中的话,让林宋的脚步瞬间一滞。
是啊,三年赋税,这可不是一个小数,朝廷没理由不会发现。
除非户部的人,都是猪,才发现不了。
但在他之前,还真就没有人“发现”。
张中的话里话外,无不是在暗示,这件事情,朝廷大员,也有参与。
否则不可能压下去。
林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当真如此,那这件事就变得相当之棘手。
毕竟牵涉到朝廷大员,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县令,还真扳不倒。
“林大人这般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张中得意地看了林宋一眼,慢慢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天下的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林大人此时醒悟,我们依旧可以给你一成利益。”
说罢,颇为自得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其余三个人,也都是胸有成竹地看着林宋。
在他们看来,当林宋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倒向他们。
对朝廷大员的无力感、对金钱的贪念,对同流合污的阴暗心理……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林宋竟然摇了摇头。
“秋收过后,我会亲自到各位府上征收今年的粮税和其他税务,还请各位提前做好准备。”
说完,林宋直接出了门,叫上隔壁的刘青竹后,扬长而去。
“他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我们对着干啊!”
从窗户上看着远去的林宋二人,李天岭的语气颇为阴冷。
哪里还有刚才一副温善富家翁的模样。
“我倒是要看看,他到时候如何征税!”王慈德冷笑着抖了抖浑身的肥肉,一脸的不屑。
显然,对于林宋离开时说的话,四个人都没有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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