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幕后之人

盐铺的后院里，那掌柜的一脸紧张看着眼前几人，只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在苏咏变脸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当时那一声吆喝只是缓兵之计，想要给自己拖延一点时间来脱身。

可眼前这几个人的来头之大，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说刚才林宋自称为钦差还可能有假的话，那崇明府捕快亲口承认的事情，就绝对是真的了。

在这两人的面前，他自然不敢再有半点隐瞒了。

林宋将这掌柜给带到院子里之后，这才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是江南常见的小院子，院子里摆放着一些农具，还有一小块田地，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从这就能看得出来，这掌柜的小日子过得还真有几分情调。

不过这和林宋倒是并没有关系。

他就这么坐在一块大青石头上，抬起头来瞧着眼前正紧张兮兮的掌柜，轻声问道：“掌柜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有什么事吧？”

“这...小...小人不知。”

掌柜的低下头来，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他语气显得有些心虚，但就算他知道，这会儿也没胆子承认。

不过对于林宋来说，这倒是并没有区别，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昨天我来你这里买盐，你说你这里没有，怎么一夜时间就有了五石盐，能不能劳烦你跟我说说看，你这五石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话自然和掌柜心里的猜测相去不远，可是这会儿掌柜的大脑之中却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嗯？”

林宋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让那掌柜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一时间倒是苦着一张脸：“大人，小人这...这都是从官府经营的盐行里买来的官盐呐。”

“哼，蒙谁呢？江淮河上连续有两艘运输官盐的船只倾翻，如今整个江州的盐行里都处于官盐告罄的局面，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从哪个盐行里找来的官盐？”

那掌柜的只是低头不语，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可林宋却不会就这么停下：“掌柜的，我再问你，昨天夜里你去江淮河畔，是干什么去了？”

这一瞬间，盐铺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去看林宋。

可林宋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着他开口，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刘青竹，刘青竹立刻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到了掌柜的跟前，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不说？再不说的话，贩卖私盐是什么罪过，我想你应该清楚的很。”

“这...”

虽说平日里刘青竹总是给人一种老实巴交庄稼汉子的印象，可是当他露出一脸狰狞表情的时候，倒也当真有那么几分骇人的意思。

这盐铺掌柜着实被吓了一跳，比起刘青竹的表情，私贩官盐的罪过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也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大人，我...我说，但是大人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可不想被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就是指凡与他有关的人，统统要被杀头，这样的罪过，落在他一个小小盐铺掌柜的头上，他当真承担不起。

一旁的林宋看着因为害怕而身子颤抖的掌柜，心中感觉有些好笑。

贩卖私盐的确是要株连九族没错，但那是这个罪名最高的量刑标准，想要达到这个量刑标准，所需要贩卖的私盐也绝多不是个小数目，至少这小小的一个盐铺掌柜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

只不过这个罪名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影响实在是太大，所以朝廷在宣传罪名的时候，也曾再三强调过株连九族这么一个罪名。

当然，林宋可没有打算给这掌柜的做一次普法人员，看来朝廷早些年的时候对这个罪名的宣传还是十分深入人心的，这掌柜被自己一给揭穿，就立刻联想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林宋也就紧跟着咳嗽了一声：“我当然可以救你，但是前提是得看看你的表现怎么样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贩卖私盐的罪过是什么了，那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将提供私盐给你的人交出来，或者说出有关他们的线索，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可若是你不肯老实交代的话，哼哼...”

林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掌柜的早已经被林宋和刘青竹两人连唬带骗给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在林宋的面前自然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了，但是直接供出背后的人，他依然有些犹豫。

不过这会儿林宋倒是也不着急了，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好一会儿之后，那掌柜的才终于重新抬起头来，悄悄伸手指了指院子里一个巨大的水缸，那水缸至少有两人合围那么粗。

见到那水缸之后，林宋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人就躲在水缸里面。

甚至都不需要林宋交代，一旁的刘青竹就已经朝着水缸走了过去，水缸上面盖着一个盖子，将水缸盖的严严实实。

不过，刘青竹就这么一伸手，就直接把水缸的盖子给拽了起来。

原本应该是用来装水的水缸，这会儿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一滴水？反而是有一道人影这会儿正蹲在里面，耳朵贴在水缸内壁，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盖子突然被打开显然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身子一个哆嗦，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水缸里，但刘青竹可不会客气，就这么伸手抓着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他给拽了气来。

“出来。”

只听刘青竹一声大喝，那道人影也从水缸里面被刘青竹连拖带拽的抓了出来，正是此前他们在盐铺门外见到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从水缸里出来之后，目光便死死的落在掌柜的身上，表情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你出卖我？”

他那言语之中咬牙切齿满是恨意，好似恨不得冲上去将掌柜给撕成碎片。

可是掌柜的却只是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反而是林宋已经侧过了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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