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来到A城的第二天,钟苗竟然也来了A城,方雯一拍脑袋,糟糕,事发突然,忘记给她和方佳解释了,也怪不得人家火急火燎。
失笑地先给方佳发了微信解释来龙去脉,当然她没有说实话,毕竟是身处局外的准大一小姑娘,八卦还是少听些为妙。
但钟苗这个情场老油条,她显然是瞒不得。
傍晚和张云雷一起吃过晚饭,方雯先送他回了酒店。
“张老师,晚上不能陪你了,”她轻车熟路地进他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按揉着玩了一天乏累的筋骨,“钟苗来了,我得和她解释解释。”
张云雷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挽起袖子给她按肩,方雯脸一红想躲,他捏着她的肩膀不让:“安分点。”
“解释什么?”张云雷顺着刚才那个话题,调整了个舒服省力的站姿。
他听杨九郎提起过钟苗,知道是他和方雯的共同好友。过年那段时间告诉他方雯回A城的应该就是她,除此之外,他们没有更近的交集了。
“还能解释什么?”方雯没好气地抬眼,“解释我在北京为什么哭成那样。那天给她打电话,应该把她吓得不轻,后来着急过头,也忘了和她解释清楚。”
方雯叹气:“看来不请客吃饭都说不过去了。”
张云雷挑眉:“要请也是我请。”
方雯点头,带着点厚脸皮笑:“是啊。”
张云雷另一只手轻轻刮了刮她鼻子,如同一片羽毛拂过,有些痒,方雯皱鼻。
“对了,你的检查报告呢?”方雯猛然想起什么,看向张云雷,“这次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
张云雷无奈:“我急着来见你,还带什么报告?”
“可我不仅想见你的人,还想见你的报告啊。”方雯撇嘴。
她可是说好了要监督他的,光饮食起居怎么够,最重要的当然是医院的“判决书”。她得时时跟着进度才行。
“回北京了拍给你。”张云雷捏肩的动作收起,转而揉起她的胳膊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方雯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心理疾病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愈的,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过两天和今天的结果差距几乎为零,这段时间看报告,哪天都行。
“那好吧,”方雯大方地接受,“不过,你先告诉我个大概。”
“我用我的嘴告诉你我的病情进展,你会信?”张云雷不多费口舌,一语中的。
那还真……不信。
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会骗她说自己好全了,为了让她安心什么都编的出来。
方雯摸摸鼻子。
张云雷朝她一笑:“先去见钟苗吧,别的都不急。”
“嗯……”方雯耷拉着脑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云雷,末了两手搭在他的宽肩两侧,“我不懂心理学,也不是医生……但你开不开心我可以感觉出来的。”
她不止一次地和他说过这类话,可以说是给他打气,也可以说是给自己。而这一次,张云雷却感受到她面上前所未有的珍惜。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多想,但这是正常的症状。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开心起来,这只不过是生活里的一个情节而已,有没有用都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就好了。”
她斟酌一刻,笑道:“有人说,生活就是场旅途,在不一样的地方见识不一样的风景,遇到有意思的人,体验有意思的经历。很有道理对不对?病不算什么,它只是人生里一个很小很小的,有意思的事情。”
很明显她查了不少资料,才会向他做出这般诉言。
她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只是想赠他一个安心。
方雯叽里咕噜一长串,有些口干舌燥地舔舔唇。定神却发现张云雷清俊面容上的怔然与温情。
看着这样的方雯,张云雷不由得片刻怔忪。
他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强行铸起的,将自己与外界隔开的铜墙铁壁在慢慢分崩离析,在那之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走入,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柄蜡烛,明亮了一方天地。
张云雷伸手将她落在额前的碎发抚至耳后,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运气,喃喃:“得伊如此……”
方雯:“什么?”
他回神,眼里只剩一片清明。微笑道;“没什么,我说我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
方雯呼出一口气,步伐轻快地出了门。
落锁声传来,张云雷眼中的浅淡笑意仍未消失。
他在心里缓慢地咀嚼刚才的场景,最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得伊如此,更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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