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

张云雷：你问过姐姐？

他的眉头紧锁，打字。

苏音音见他的问题不痛不痒，放松了些警惕。

苏音音：是的，问过姐姐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张云雷沉吟了一下，忽略她那让人不舒服的语气。

张云雷：你一星期前请了个假？

苏音音作为张云雷的助理，一般是不会请假的，假期随着他工作的变动而变动。苏音音家里和王慧沾点亲，她的情况虽然张云雷懒得了解，但王慧一清二楚。

他从王慧那得知，苏音音的父亲投资了某娱乐公司，家里钱不少。

也正因如此，他疑惑于苏音音的用心。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放下身段做他的助理？

苏音音放松的弦立刻绷紧，她斟酌片刻，回复：

苏音音：嗯，我爸爸有点不舒服，我回家看他

张云雷没有再回话。

苏音音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旧不敢大意。

北京，别墅内。

男人一身黑色，面容冷肃，眼神沉沉地看着面前的人。

王慧作为张云雷最亲的姐姐，是第一次他这幅模样，冷漠又疏离。

但这件事，她的确有错，整个乌龙事件在她这里出现了纰漏。为了苏音音，她打破了工作原则，热搜撤的不够及时。

就在张云雷停止和苏音音发消息的下一刻，他将聊天记录展示给了王慧。

苏音音家虽然和王家是远房亲戚，但苏音音的父亲毕竟和娱乐挂钩，这些年和郭德纲的接触也不算少，来往还不错。

张云雷难得的严肃，他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苏音音到底是谁的女儿。

其实他全然没有把握，单凭这些聊天记录和自己对苏音音浅薄的了解就妄下论断，但不知怎么，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能因为在他质问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我怎么会有能力买热搜”，而是“这热搜不是我买的”。

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她能做这件事，但她解释为“没有做”。

一个普通的小助理，会有这个能力？

张云雷不爽了。

王慧脸色有些发白，简单而含糊地说明了一下苏音音的背景，张云雷脸彻底黑了。

他有一种被骗的火气，这股火散发开去，却无处发泄。

随即，他想到，之前王慧极力撮合他和苏音音的事。于是他问：“你撮合我和苏音音，她不反感？”

如果没记错，他那时候还给她甩脸子。一个富家小姐，会接受别人给她甩脸？

时间再往前倒，苏音音家里完全不缺钱，从小富养长大，居然心甘情愿地去当他的小助理？

怎么想都不对劲。除非……

“音音喜欢你，我看得出来。”王慧叹了口气。

张云雷微怔，神色却依旧有些阴鸷。

他略微沉吟了一番。

如此说来……

修长的手指叩着手机，一下一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最新消息。那个被剪辑过的视频，再往下翻，是被曝光的方雯个人信息。

如果是平常，他喜欢的人因为自己而被曝光个人信息，他必定怒不可遏。但现下，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出幕后推手，苏音音的微博针对性太强，很明显地表达了对方雯的不满。如果那个人不是她，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和苏音音捆绑在一起？甚至拉方雯下水？

没有必要。

如果那个人就是苏音音，那……张云雷眼睛亮了一亮。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事情还不能妄下定论，他稳住心神，让王慧继续先往苏音音的方向去查，自己则坐在客厅，把手机扔在一旁，长久地保持思索的姿势。

天色阴沉，北京今天下着小雨。

脑子逼迫着清醒，却不受控制地旋转着太多事情，干扰所有思路。从他们认识的伊始，到分别。一切太短太短，短的他甚至来不及道一声别。

那个姑娘……她还愿意理他么？

张云雷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就是个混账，连喜欢的人也护不住。方雯不后悔认识他，就已经很宽容了，又怎么感妄想两个人之间的心平气和？

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喜欢是件多折磨人的事情，像是蚂蚁啮食心脏，密密麻麻的酥和疼。连脊背都发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孤独。

可喜欢是种冲动，这种冲动是，就算理性上他深知自己没有理由再见方雯，感情上却依旧不由自主地想见到她，告诉她，他喜欢她。

多让人无能为力的讨人厌。

他从未料到自己会有那么颓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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