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少爷，少爷吃饭了。”一声脆铃响起，轩兰扣门而呼。

“知道啦，来啦。”项生捧宝似的把小蓝本子揣进衣里，飞快踏着小步，向庭院外走去。

“娘亲呢，一上午没见到了。”项生疑惑道。

“洛小姐清早被老爷叫去了……”轩兰轻轻的叹气，又强作欢颜“没事的，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哦。”

烈日炎炎，忽然一阵白云飘来遮住炎日，清风乍爽，几只蜻蜓翩翩飞过。轩兰轻轻的握着项生的手，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欢快的扑舞着蜻蜓，没想到反而安安静静不知在思索什么，轩兰刚想安慰几句，突然项生挣开手，欢奔着跑去，轩兰不禁宽慰下来。

“娘亲，你去哪了？”飞扑到眼前的美妇面前，两行浅泪未拭去，强作笑语盈盈状。

洛美妇赶紧转过头拭去泪痕，伸开怀抱，轻柔的抚拭项生的头，柔声道:“没事，刚去你爷爷那喝了顿茶聊了会天，没想到搁这久了。”洛美妇又蹲了下来，一双春葱玉指轻轻捏住了项生两边，“上午有没有好好听老师的话啊？有没有上课走神呢？……”

项生挠了挠，一连串询问让他连连口吃，结结巴巴不知从哪个答起。

洛美妇会心一笑，稍微有力捏了一下，“疼疼，娘亲。”项生呲咧着嘴连声道。

洛美妇见此松开了手，轻抚几下项生的脸蛋，站了起来，攥紧项生小小的左手，温柔道:“饿了吧，走吧，娘亲带你吃饭去。”

“嗯嗯……好，好的！”项生欢跃的跳了几下，向后呼道:“轩姨，快点，去吃饭啦。”

“好的，少爷。”落后几十步的轩兰，加快了脚步，声音也愉悦几分。

“这是什么？”洛美人看着儿子刚刚的地方掉落一个小蓝本疑惑道，说着低头拾书，轻抚书尘，喃语“修道基本知识……”

“嗯，老师刚刚给我的，有它我以后就能保护娘亲了。”项生骄傲仰着身子，稚气道。

洛美人轻笑了几下，轻拍了几下项生的头“好好，以后啊项生保护娘。”说完又仰头看了看苍蓝如碧的天空，心中暗语“项风，你儿子也开始修道了，我才不要他和你一样打打杀杀的……”

清风拂细柳，两前一后的三人身影伴着微风向厨房走去。

不远处，一边篱笆角落，两个蒙面黑影蜷缩篱角，仿佛一团黑影。

“这就是项风的夫人儿子？”

“嗯，应该是，情报上是这样的。”

“风，你应该知道我们组织规矩？”

“知道，火，做事要有十分把握，不然不能出手。”

“好，那再观察几天在出手。”

“撤。”

“好。”

一团清风拂过，仿佛什么都没来过一样，只不过黑影好像变小了。

接下来几天暖日和风，项生白天庭院跟着老师诵读论语四书五经偶尔还会听到一些修道间新奇的事，像南边某处有个唱歌很厉害的女人，一喉唱断天下声，还有一个自称公子良的人舞道很厉害，一舞剑器动四方，还有……项生曾疑惑恭敬的问向老师“先生，为何你成天要我诵读四书五经，不教我真正的本领呢你……”，“项生！”先生肃严的提高了声音。项生噤若寒蝉，立马端端正正。“你是觉得我教你的没用吗？”“先生，不是啊我……”

“有用与没用真的能看出来吗？春蚕织丝早食桑叶晚作蚕茧，夏蝉早蛰土下食害虫，午作飞蝉噪人耳你能说它们有用没用吗？”

“老师，嗯……”项生咬着下巴，一幅深索的样子。

被项生称为老师的青衣老者刚想继续说下去，看着项生一番挠头深思的样子叹气道“非是为师不教你，道之一途，入则难练更难，没有开悟是很难进的，所以圣人说潜龙在渊，唯一的方法就是反复练习或者大机遇。”

“项生！”老者宽慰道，“坚持吧，持之以恒，绳锯木断，为师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个结打开的。”

“是，项生知道了。”项生垂着头，低声说道。

小院又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过了一会，项生用力的推开了院门，看着不远处，低头生疏着织布的妇女笨拙的穿针引线，哑声道:“娘亲，下课啦。”

织布的妇女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笑声道“项生呀，下课了去远面玩下放松下吧，不要成为一个书呆子。”妇女逗趣道。

看着不远的小孩追清风逐蜻蜓，轩兰一旁轻声道 “小姐，要不还是告诉小少爷吧，老爷已经停了月供了你还要靠纺织……”

“闭嘴，兰儿，你是想让生儿当苦力去参军吗？”

“小姐，我我……”轩兰知道小姐是最讨厌小少爷参军的，不禁暗骂自己“轩兰啊轩兰你是傻吗……”

“轩兰快教我这怎么穿，我怎么都穿不上。”妇人打破了轩兰的自责，“这儿，发什么呆啊，街口的王大姐明天还要货呢，生儿的私塾费还没付呢……”妇人不禁用手轻轻捅了一下轩兰。

“噢噢，小姐这儿不能急先这样……”

项生躲在一处看不见的死角，听着交流纺织的两人谈话，暗暗攥紧了小拳，狠狠砸向沙土中……

数日，项生更勤于诵书连平时出去玩的时间也少了，洛美妇则在外纺织等项生下课喊他出来玩，项生则捧书而出，站在妇人不远处诵之乎者也，渐渐，妇人叫的次数也少了，数日皆是如此。

“项生啊，真是长大了呢。”洛美妇边纺织边赞叹道。

“是啊，小姐，小少爷勤奋好学迟早会超过姑爷的。”轩兰应声道。

“我不要求他超过，只要生儿每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洛美妇洋溢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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