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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警报声的孟鹤堂正在来给七队进货后勤物品。
研究所是一个圆顶型建筑,内部结构是由多个正六边形和直线走廊组成的,迷惑又复杂,很多人都不喜欢来这儿。
但是有人喜欢来这养老过过日子,比如何九华在这儿搞了间屋子,有事没事蜗居在这儿看看算命书籍。
因为这地方别的不说,隔音极好,就是那种门外头全研究所响起警报声“呜啦呜啦”地,门里面安安静静一点儿没声的那种。
这些孟鹤堂都知道。
这次进货本来是使唤刘筱亭的,刘筱亭日常干的活就是辗转辗转再辗转,况且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个队长,但最近队内翻天覆地的大事儿太多了。
秦霄贤犯规暂时叛离七队,孙九香出差在外未归,何九华游离,郭霄汉他们都被烧饼调遣走了,他手底下除了还在养伤的自家搭档周九良以外,谁也不剩了。
刘筱亭最近几个队连轴转着跑,再使唤下去也会累死。
还有就是,最近有人跟踪他。
孟鹤堂摇了摇头,当是下午太阳不错,午后晒晒太阳散散步,提前感受一下养老生活。
路上的时候就听见了研究所的警报声响起,但他没多管。
笑话,现在七队最缺人儿了,他还往上凑?而且研究所的保卫科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都可以解决的。
但他还是看到了没有保卫科的厮杀景象。
他的眼睛挺好的,从圆顶形建筑上坐着一个风衣女往下甩了个箱子开始。
脑海中飞快盘查了一下,现在全组织还活着的两个女生恐怕就是在他们七队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的森月柒和研究所不知名的打败了张九南的家伙。
挑眉。
箱子下面坐着的人是尚九熙,是他的成员。
本来想着捉弄捉弄可以提一提他们的新鲜劲儿,毕竟被一个女生按着捉弄的确丢脸,但他的想法在看见那如天女散花一般的针的时候就完全变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针上面,一大片光污染,晃得他眼睛睁不开。
伺候森月柒那个大爷他都没这么让她瞎捉弄队员,毕竟栾哥的命令是命令,队员更亲。
没想到这个研究所那个……很狂啊?
跟狗子一样疯。
怪不得能打得败狗子。
孟鹤堂心中一慌,脚步加快往那里跑,却看见远处的尚九熙直接从门口的坡下滚下去了。
孟鹤堂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冒起。
当着他的面捉弄他队员这么狼狈,已经不是可以原谅的事儿了。
但随即那个风衣女手中端起枪向门里扫射,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实验品不可能有枪支。
虽然不排除偷窃的可能,但研究所没有这种杀伤力的枪械。
孟鹤堂在不远处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刚刚好,一清二楚。
门里面有个跆拳道服女生——刚学跆拳道结果用自由搏击打败狗子——孟鹤堂确定他刚刚认错人了。
一时间说不上是可惜还是什么。
可惜那个战胜狗子的人也就是昙花一现,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看起来平平无奇。
还是说,觉得舒畅一些?好歹自家队员,没有菜到被一个实验品折磨的地步。
还有什么,孟鹤堂自己也说不清楚。
像是神明看待一个毫无威胁的脆弱的生命。不重要,但也仅限于不重要,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孟鹤堂啧、惨咯。
孟鹤堂卡着角度看见子弹飞进跆拳道女生的额头里,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不能跟狗子比。
狗子那家伙,好家伙那打起来是真的不要命。
也不知道这么个脆弱的人,是怎么把狗子打得自家师父都看不下去的。
孟鹤堂觉得张云雷在夸大其词。
正准备出手,突然异变。
本该死亡的人冲上去摁住了风衣女,颤抖着手捡着针,刺到风衣女的左手关节处。
孟鹤堂嘶……
孟鹤堂倒吸一口凉气。
有点儿东西啊。
但下一根针更让他感到震惊。
直接刺到女生自己的大腿上。
孟鹤堂我去、这他妈比狗子狠。
孟鹤堂咽了咽口水,他想收回上面一切对那个跆拳道女生的评价。
十二根。
孟鹤堂数了一下,六根进了对方左手肘关节,另外六根在她自己的大腿上。
有点狠。
不过也就一点儿——孟鹤堂更把这趋向于死亡前的爆发。
毕竟地下搏击场的时候也听说是拿生命做威胁,所以临死爆发不是什么新奇事儿。
然而战局再次变化。
跆拳道女生因脱力被风衣女弄到倒地,风衣女用右手拔起左关节的六根针,按照刚才跆拳道女生的模样,没入对方的胸口。
他也就是在这一刻出现的。
他知道,一个临死反击的人最可怕。
如果自己的队伍能有这样一个人,或许会更有冲劲。
——他指的是地上那个快死的。
孟鹤堂她必死无疑了,你不用再下死手了。
裴可可:你又是谁?她的同伙?
孟鹤堂慢慢地走过去,但并没有搭理裴可可,手中常年握着自己的扇子,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地上的迟允艾。
狼狈不堪。
孟鹤堂直视着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夹杂了太多复杂感情,愤恨、无奈、痛苦……
每个实验品死前都会有。
她长得很好看,像是上天赋予阳光的向日葵,但可惜她还是死在了枪弹之下,却不忘把自己的葵花籽变为子弹。
是个可敬的人。
可敬的人不该在快死的时候还被折磨,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不尊重。
孟鹤堂一直如此。
如果是可敬的对手,往往会用实力让他们死,如果条件允许,他会安葬他们。
但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模样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或者是深深的无力和委屈。
孟鹤堂手中没有这个人的资料,便也没有再多管她,他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只是她那双漂亮而饱含感情的双眼,像宝石一样,印刻在他的脑海。
但他知道,如果这颗宝石会发出声音,那一定是悲鸣。
孟鹤堂她是一个实验品,说好听一点儿叫被实验人员。
孟鹤堂跟我没关系。
裴可可:你来干什么的?
风衣女神色不友好。
孟鹤堂盯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不断盘算着信息。
栾哥嘱咐过森月柒的背景不太简单,失忆一时间也说不上是真是假,唯一一点就是,森月柒是何九华带来的人。
但就这个女生孤身一人来这里的模样,也许是在找这个失忆的女孩。
孟鹤堂的盘算很精准,于是开口。
孟鹤堂我手上有个叫森月柒的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裴可可:森、森月柒?
肉眼可见她的胳膊轻颤——也不知道是因为脱力还是激动。
裴可可:你把她怎么样了?
孟鹤堂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孟鹤堂要想找她,就跟我走。
孟鹤堂展开合扇,语气不悦。
明明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还一副以为他们对她动手动脚的样子,这种平白无故的语言诬陷可不太喜欢。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前些日子因为研究所这个小丫头要求挺多的,刘筱亭一度把这两个人弄混了。
这本身是个不太显眼的事情,但结合到刘筱亭说有人跟着他,以及眼下这个人找错人来看——
孟鹤堂就是你跟着刘筱亭的吧?
孟鹤堂笃定,语气更加不悦。
裴可可:你说那个跑腿儿的?
风衣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孟鹤堂……你这副态度,让我很想掐死那个叫森月柒的。
孟鹤堂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好像死透了。
裴可可:诶别,你刚刚不是还让我跟你走吗?我们走吧。
果然,风衣女慌了。
孟鹤堂却并没有什么胜利的感觉,反而是走到地上的女生面前蹲下来,用手轻轻阖上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初见不觉得什么,细想容易被触动到。
像根刺扎到心里一样。
裴可可:……你这么对她?还说不是同伙儿?
孟鹤堂我要是她同伙,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
孟鹤堂实在是对这个耿直到近乎不礼貌的家伙提不起来半分兴趣。
合眼以后,他慢慢往外踱步,风衣女跟上来。
裴可可:她刚刚想着要杀我呢。
女生语气带着些笑意,隐隐约约带着些挖坑的思想。
裴可可:怎么、你对敌人都这么好啊?
孟鹤堂淡淡瞥了一眼女生,又目视前方。
孟鹤堂是你先动手的。
孟鹤堂她必死无疑,你在折磨她将死时候。
女生顿了顿,随即蹙眉,好像不是很喜欢他这种说法。
孟鹤堂不会在乎。
裴可可:你不适合当杀手。
裴可可:我要确保每一次任务对象必死无疑。
孟鹤堂那真恭喜你啊。
孟鹤堂懒懒散散地抬眼,语气中带着些说不出的沉闷。
那双眼睛跟刻在他脑海中一样。
……
次日。
孟鹤堂遛弯碰到了何九华和尚九熙喝酒。
他妈的……这俩和好了?
孟鹤堂挑眉。
就现在七队这支离破碎的状态,但凡是尚九熙和秦霄贤或者何九华和秦霄贤,他都不会这么惊讶。
何九华:你血光之灾呢?
尚九熙:什么血光之灾?
尚九熙顿了顿。
尚九熙:你说那个啊,应该在昨天吧。
昨天?
孟鹤堂停下步伐,继续站在一旁偷听。——这个法子虽然猥琐了几分,但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掌握很多信息。
尚九熙:那一筐子针啊,就那么从我头顶上要掉下来啊。
尚九熙:迟允艾那家伙反应比我还快。
尚九熙:不然我真可能在那儿重伤来着。
穿着一身名牌儿在路边摊和廉价冰啤酒。
孟鹤堂觉得尚九熙真是好兴致。
不过……迟允艾?是那个女生的名字?
尚九熙:其实有点儿对不住她。
尚九熙:第一眼儿见到她我本来想把她送去当一个替死鬼来着。
替死鬼?
孟鹤堂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很好奇。
尚九熙和秦霄贤的合作需要替死鬼这件事儿还是他出的主意,但关键可别全告诉何九华了啊!
他心里一慌,但所幸尚九熙没再开口。
倒是何九华闷了一杯酒,也没想着问尚九熙这件事情。
“啪——”
何九华:那家伙……
何九华:真他妈有病啊……
孟鹤堂觉得自己听懂了一些。
那筐针是裴可可——他已经知道了这家伙的名字——扔的,而目标是尚九熙。
他听裴可可说,以为是尚九熙把森月柒带走的。
孟鹤堂抽了抽嘴角,这血光之灾本身应该轮到何九华,没想到误打误撞到了尚九熙身上,结果又送走了迟允艾。
真是的。
那家伙真惨。
别的不说,内幕应该是迟允艾还救了尚九熙。
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可惜还是什么……
孟鹤堂摇摇头,觉得没有再听的必要了,转头就离开。
哪怕那家伙是死前迸发出的力量,他也很佩服。
只是未来的某些噩梦中,还是会梦到那双眼睛。
仅看一眼,仿佛看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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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h我发现我是真爱小孟儿,就看一眼也能掰扯一个番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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