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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日。
关九海:筱贝,研究所外面不让烧纸。
关九海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走过来,蹲在高筱贝面前。
关九海:你这烧了有一下午了吧?
关九海:多少钱啊让你烧了?
高筱贝一万一。
关九海抬手作势要算一算。
关九海:我记得九华说过,一元可以换五亿冥币。
用胳膊肘怼了怼跟着自己走过来站在旁边的自家搭档张霄白。
关九海:多少钱?
张霄白:二点二乘十的负四次方。
张霄白回答道自家搭档,同时也蹙眉。
张霄白:你花个不到一厘烧一万一的冥币,也不至于烧那么久啊?
高筱贝回头望了一下这两个人,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高筱贝是五万五千亿冥币。
关九海:五万五……千亿?
见过大世面的关九海都愣在了原地,整个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高筱贝。
张霄白:你把一万一全换成冥币烧了?
张霄白反应过来也是很震惊。
张霄白:虽然咱研究所不缺钱……但也没你这么烧的吧……
高筱贝摆摆手。
高筱贝替人烧的。
关九海:得,这事儿我们就不多问了。
关九海伸了个懒腰。
关九海:过两天儿还要把药物适配一下小白鼠,得去跟伦儿哥商量一下,场次少一点儿,不然这边儿真忙不过来。
张霄白:你也早点儿回去啊。
两个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只留下高筱贝一个人在研究所门外烧纸。
不得不说,一整栋别墅作为研究所真的是奢侈,高筱贝自从加入了德云组织以后就了解到,这群人除了个别几个,是真的没把钱当钱过。
思绪陡然飘回到两年前,他最后一次前往那个豪华病房的时候。
那种房间都是准备给将死之人的,没有什么成绩的时候,往往待遇越好就意味着越快要牺牲这个人了。
高筱贝知道这个事。
他看得见床上那个人睡得安宁,也看得出来她除了是个刚成年的少女,其他什么身份也没有。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师爷会下通牒让他拿这个女孩儿做实验。
高筱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已经烧了一下午了,研究所的烟雾警报都响两回了,刘筱亭过来送东西都以为他在烧烤。
不过、那丫头也真是啊……
高筱贝想起来他倒数第二次见到那个女生的时候,生机勃勃,和以前看过的将死之人的绝望根本不同。
还有心思开玩笑……
迟允艾:我没家人。
迟允艾:所以——
迟允艾:你能不能帮我把那笔钱转成冥币,然后烧给我?
一万一啊,全变成冥币他也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全——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她的话当真。
五万五千亿啊……烧得手都要断了,就差引起火灾了。
高筱贝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没办法,研究服也有些热。
栾云平:果然在这儿。
师父。
高筱贝总算是停了动作,朝那里看过去。
自家师父一如既往风轻云淡地手执折扇朝自己走来。
栾云平:我听刘筱亭说,你在研究所外边儿烧烤?
高筱贝摇摇头。
栾云平知道自家徒弟的性子,便耐心站在一旁轻声问。
栾云平:给什么人烧纸啊?
闻言,高筱贝总算是有了动作。
他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向栾云平,口中嗫嚅片刻,随即才说出口。
高筱贝……一个、实验人员……
栾云平的扇子顿在空中。
高筱贝被、被实验人员……
急忙改口。——因为实验人员通常都是他们自己人,被实验人员才是小白鼠。
不得不说,私底下见栾云平,高筱贝还是有些发怵的。
不为别的,台上忘了词可以笑骂着聊下去,台下可就要直接训诫开来了。
加上自家师父在德云组织最受器重、权利最大,他的情报网可是手眼通天的,没什么消息可以瞒得住他,他的职位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式场合几乎没什么人敢跟他开玩笑话——除了几个熟悉的人。
栾云平:两年前的那个打败九南的小姑娘?
高筱贝闻言,也不知道内心是喜是悲。
是的,她在他们的生活中仅仅昙花一现了不到四天,后来的很多人很少知道她。
就算知道她,也是个没有名字的人,唯一的代指就是“打败九南”四个字。
见高筱贝不说话,栾云平的视线轻轻往那块木头做的墓碑上瞥了一眼。
——“迟允艾之墓”。
栾云平:那丫头叫迟允艾?
高筱贝哦、嗯……
栾云平听到高筱贝的回答,微微挑眉。
栾云平:是少有的判断错误。
的确,那年高筱贝证实过,并且把这个信息在被实验人员网上更新过。
迟允艾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完全只身一人,去搏击场也只是因为房租到期了,缺钱,看了广告,因为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就上去了。
栾云平:按理来说她会赔了性命。
栾云平声音很轻,砸在高筱贝的心头却很重。
高筱贝可她躲过一遭。
高筱贝总算是开口说了句完整的话,却是在反驳自家师父。
栾云平:是啊。
栾云平抬眼看了看烧得正旺的火,蹲下来,手捏起一张冥币,放在火上面。
栾云平:无罪的人为我们的多疑而死。
栾云平:真可笑。
高筱贝不置可否。
栾云平:没烧过钱吧?
高筱贝点头。
栾云平:怪不得。
栾云平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
栾云平:应该在傍晚烧。
高筱贝可我怕……
高筱贝说到一半,顿住了。
——听说傍晚烧纸会见到这个人。
——可我怕、我怕见到她,会内疚。
——用那种手段,想恐吓她说出什么。
——可她还是在不明不白之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栾云平:走这条路,总会有错。
栾云平:该面对的,永远无法躲避。
栾云平拍了拍手,站起来。
栾云平:算我给这丫头道个歉,她本身是个不错的苗子呢——师父原话。
高筱贝盯着自家师父,又看了看身旁的火焰,轻声开口。
高筱贝师父,她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高筱贝她的气息很柔和。
高筱贝我要是坚持自己的第一想法,或许就不会误了她的性命……
栾云平看着年轻的徒弟,无奈地摇了摇头。
栾云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要是。
高筱贝……
栾云平:好好跟她道个别,你还有更多的事情。
栾云平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只剩下高筱贝一个人在这里。
高筱贝看向墓碑。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一具骸骨。
当初那毒把她皮肉毒成一摊黑水,腐烂了那一张精美的床,唯独骨头没有大碍。
在关九海为这种药物喜悦的时候,他把这具骸骨带回自己的研究室——也就是一间手术室,细细擦拭了一遍,确保没有毒药残留以后,把她埋在了研究所外。
想偶尔看看她?或许。
高筱贝跟你道个别吧。
高筱贝轻声开口。
火苗摇曳了片刻,好像在回应他。
告别那段后知后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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