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太煎熬了。”
“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她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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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允艾的手指滞留在空中,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敲击下去。
眉毛微蹙,又轻轻落在墙壁上。
万一只是对面的不规则敲击声意外组成摩斯电码了呢?
迟允艾「你是周九良?」
周九良:「对。」
那边回答得很果断。
迟允艾的神经猛然跳动片刻,她更加谨慎了几分。
迟允艾「你在敲摩斯电码?」
周九良:「难道你不是吗?」
整个世界寂静到好像听得见针落的声音,迟允艾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
迟允艾「你没失忆。」
周九良:「对。」
一问一答之间,迟允艾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她几乎一下子指尖就僵硬在了墙壁上。
虽然得到了验证,本身对周九良的一些感情色彩在此刻全然转化为了他对刘筱亭助纣为虐的一种心烦。
迟允艾「你知道刘筱亭,你们都是德云的人。」
那边再没了敲击声,取而代之的是三弦的弹拨声,却是让迟允艾内心隐隐作痛。
冷静、冷静——
迟允艾盘膝而坐,自己的死亡周期被延长了,这段时间必然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已经不奢求要如何逃出生天了,相反,刘筱亭说的没错,死亡的确是一种解脱。
当务之急是要获取更多主线信息。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来是要干什么的,完善情节,补充世界观,并且活到大结局。
周九良是男主,和主线有关系,但是他们现在见不了面。
而且看样子周九良先前也都是在跟刘筱亭演戏,目的不明确,多半还是为了巩固刘筱亭的地位。
迟允艾躺在地上,头一回觉得人心比做题难多了。
迟允艾这人命……还真是脆弱啊。
她不自觉喃喃道,仰望着天花板上的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透过那里看死亡。
我是不是一枚——弃子?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迟允艾知道,就算是周九良有答案也不会告诉自己。
这里无时无刻不有着摄像头和窃听器,要不然刘筱亭和他也不至于在这种阴森地方都要演戏。
——只不过,周九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他没有失忆?
迟允艾不解地坐起身来,靠在与周九良相隔的那道墙壁上,抿紧下唇。
自己敲出摩斯密码纯属巧合,周九良大可以不回应,继续装失忆也没有人会理他,自己也会被他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她又轻轻敲击着墙壁。
迟允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那边的三弦儿声此刻未断,在这种声音之下,周九良听不听得到还是一个奇迹。
迟允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迟允艾「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迟允艾又敲了两遍,周九良的三弦声非但没断,还变得更加流畅了,也让迟允艾更加心烦意乱。
——这群人做事情好像处处都是逻辑又好像处处没逻辑,真的是……要人命!
她干脆躺在地上打算伴着三弦声入睡。
如今她已经分不清白天夜晚了,只是困了就睡,也看不见明天。
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进到海蛇来了!
当然,如果这次死了以后可以直接死当然是最好的……
她开始期待绝对的死亡,而不再认为那种无限复活是一种馈赠。
昏昏欲睡之际,耳边传开了轻轻的敲击声,像是小鸟啄食一般。
周九良:「你很重要。」
后来迟允艾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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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比被药腐蚀而死的那三天更令人难熬。
迟允艾把这种死亡方式拍到了痛苦的top榜,和这种折磨着死的方式相比,被裴可可那针刺到胸膛里都是好受的。
起码死了就是死了。
没有日子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嘀嗒——
嘀嗒——
血液一滴一滴落在桶里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点一点剥夺了迟允艾最后的耐心。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身处何方,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哗啦——
一桶刺骨的冰水从头浇到尾,哪怕是昏死之际被以这种手段叫醒,迟允艾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了。
刘筱亭好像完全脱离了她的世界,后来负责她的人都是些生面孔,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她没有手下留情。
也许是到了时间尽头,她可能是真的没用了。
周九良除了最初那天回过几句话以外,她再怎么敲击也没有回应了,传来的只有一首又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曲目。
人被折磨到这种地步,脑海中的记忆早就该是断断续续几近疯狂的了。她还能让大脑保持一定的清醒性,也许是身体内藏着两个沉睡系统的缘故,又或者是她自己本身就内心足够强大。
克莱斯特:你是死了吗?
陌生的人,陌生的话,陌生的脸。
这人迟允艾没见过,但是略有耳闻。
海蛇内的极度折磨人的好手。
迟允艾见过他手中手术刀的转法,比高筱贝还要娴熟。
克莱斯特手中踢提着一柄小手术刀,顺着迟允艾脖颈的皮肤擦上去,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只让人觉得像丝线割入身体一样疼,但偏偏没伤到任何血管。
控制刀很熟练。她暗暗这么想。
手术刀的光滑平面托起迟允艾的下颚,克莱斯特凑近看迟允艾,他的眼神像是吐信的毒蛇,仿佛一点一点蚕食着迟允艾。
迟允艾被他盯得发毛,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克莱斯特:啧啧,这么好看一张脸,有了道疤,就完全没有艺术价值了啊。
克莱斯特的眼神在显得格外嫌弃,戴着手套挟住她的脸颊,狠狠甩下去。
迟允艾差点儿被从椅子上摔下来。
克莱斯特:刘筱亭毕竟还是在德云那种地方待过,太不纯粹了。
克莱斯特厌恶地盯着迟允艾。
克莱斯特:他说的折磨就是给你注射那些恢复的实验药剂?
克莱斯特:如果不是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可能还真的不信。
迟允艾你在叫什么啊。
迟允艾扫了一眼克莱斯特,笑了一下。
迟允艾拿别人来取乐吗?折磨?就你这样的还学艺术吗?
克莱斯特:……你有点儿不知好歹。
迟允艾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现在我还这么清醒吗?
迟允艾挑眉。
说实话,对于刘筱亭,她一度在“这人到底是黑是白”里游走,但对于这个铁定是坏人的家伙,迟允艾嘴上占点儿便宜还是会的。
克莱斯特:当然是刘筱亭那个……
迟允艾当然是你菜。
迟允艾笑。
迟允艾我敢面对自己,你敢吗?
迟允艾你要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一天都活不过去。
顿了顿,微微抬眼看向左上角的摄像头,一字一句道。
迟允艾刘筱亭,不敢出来了吗?
和刘筱亭无关,她就是单纯想挑衅一下海蛇。
横竖都是折磨着死,对吧?
只能祈祷栾云平守点儿信给她把墓地布置好了,五百万的墓地,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迟允艾我叫迟允艾,我想你以后也不会忘记我的名字。
迟允艾刘筱亭,你最好找何九华算一个镇压怨鬼的风水地方。
迟允艾不然我会回来找你的。
迟允艾粲然一笑,视线挪到克莱斯特身上。
迟允艾只会转手术刀吗?玩儿得还没有高筱贝花。
迟允艾他还会换点儿毒药来,你呢?
迟允艾废物。
迟允艾靠在后面的椅子上,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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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的故事还需要继续讲下去吗?
无非是被一寸一寸打骨折,又被一寸一寸接好。
皮肤被手术刀一道一道划烂,溃烂之际又涂上不知名的药物。
除了脸还像个人形,她没什么地方再像人了。
……所以果然刘筱亭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她住在了那个从没有新鲜空气的手术室里,好在这人在性上并没有什么折磨人的爱好,只是对生理医学上颇有心得。
迟允艾好几次觉得自己该死了吧,这人又会把自己救回来。
住进手术室的第七天。
克莱斯特:现在我要把你舌头割掉,还有什么遗言就说吧。
克莱斯特无聊地靠在一旁,双臂抱怀。
迟允艾你要把我做成人彘吗?
迟允艾挑眉。
克莱斯特:不不不,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我不至于那么残忍。
这人笑,但是说出来的话没一点儿怜惜。
迟允艾那就帮我给刘筱亭带句话吧。
迟允艾懒懒地抬眼。
克莱斯特:带什么?
迟允艾闭上眼睛。
迟允艾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啊。
克莱斯特:那我呢?
克莱斯特起了兴趣。
克莱斯特:你会做鬼来找我吗?
迟允艾你?你没有任何魅力。
迟允艾摇头,笑得看上去像是没有受过非人折磨一样。
迟允艾我和刘筱亭的个人恩怨而已。
克莱斯特:你还和他有个人恩怨?
迟允艾对啊。
迟允艾点点头,理所当然道。
迟允艾所以麻烦快点儿让我死,我急着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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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没手感,感觉好像写成了古早虐文套路的玛丽苏,让我无所适从。
本来还想写得更详细一点儿,从头到脚描写一下,但是后来觉得和感情跟故事都没什么关系,就不想写了。
我又不是bt。
真的没手感,主要是写完九良那一部分就可以进番外了。
番外可能需要你们回看前面相关内容看看,反正……这一周目少说十来个吧,然后每个人心路历程不知道是两千字还是四千字。
两千字就一章写完,四千字就分两章,但不一定每个人都那么多字,毕竟故事还有很多没有抖出来。
我收回之前的话,我希望阿陶和大林可以在五十章以内出来。
这一周目死完,应该就写到我大纲的五分之二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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