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凋零的向日葵

月黑风高，迟允艾被带到了所谓的一号港口。

迟允艾没有被蒙上双眼，给了她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刘筱亭牵着往前走。

秦霄贤选的位置极其偏僻，是在港口旁的一些废弃楼房的地方。

周围没有其他人，那群人都在比较远的地方走，或许是想监视刘筱亭的动作。

迟允艾刘筱亭。

迟允艾突然叫他的名字。

刘筱亭：怎么了？

刘筱亭没有回头看她，但好像预料到了迟允艾的发问。

迟允艾他们还是不信任你。

迟允艾跟着刘筱亭往前走，嘴唇嗡动，那句话却刚刚好传入刘筱亭的耳朵里。

刘筱亭像是没听懂一样。

刘筱亭：不信又怎样？

刘筱亭：总有一天会信。

迟允艾你离开德云的理由和秦霄贤分割北区的理由差不多吧？

迟允艾试探道，声音极小。

刘筱亭眉毛一挑，反手再次抓紧了迟允艾，把她拉近了几分。

刘筱亭：……肯定一样啊。

刘筱亭刻意咬字说，顿了顿。

刘筱亭：……我和他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

迟允艾轻笑。

迟允艾我想我明白了。

撂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团子小精灵在她脑海里发问。

团子小精灵：你们这群家伙打什么哑谜呢！

它不满道，气鼓鼓地在空间里上蹿下跳。

团子小精灵：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啊！

团子小精灵：秦霄贤他不是故意要让海蛇以为他和德云割裂从而招揽他吗？

团子小精灵：这又是什么情况？

迟允艾刚想要回答，在听见团子的话时，突然收敛了笑容。

难道……

她在脑海推演着这一切的可能性，心中强烈的不祥感愈发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迟允艾瞬间顿住脚步，连后背都在发酸。

刘筱亭：怎么了、小艾？

刘筱亭拽着她的手腕，这个亲昵的称呼不知道在给谁演。

迟允艾瞪了他一眼，此时此刻只有她看得出来刘筱亭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跟她演。

迟允艾沉默了。

她有十之八九的可能走下去必死无疑。

迟允艾没怎么，想起一件事情而已。

迟允艾敛下眼眸，听话地跟着刘筱亭往前走。

实际上正在头脑风暴，毕竟死前总要拉一个人垫背不是？

团子小精灵：你还没回答我呢！

团子小精灵：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

空间内，团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迟允艾抬眼，看着不远处破旧的楼房，心下一沉，默默在脑海中的空间对团子说——

迟允艾我觉得我还是会死。

她只留下这句话。

-

顶楼有风呼啸，打在身上居然有些刺疼。

这是迟允艾第二次见到秦霄贤，他穿着镶有金线的西装，绒黑上翻着银色的月光，虽然其貌不扬，但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价值不菲。

他的视线在看见迟允艾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波澜，好像预料到一样。

迟允艾他怎么会……

迟允艾咬了咬下唇。

——她想起来，和秦霄贤做交易的那天，这人听到自己要去做“诱饵”，有些慌。

迟允艾当时是在慌这个吗……

迟允艾低声喃喃。

刘筱亭：你说什么？

刘筱亭转头。

迟允艾我说，他看起来很帅。

迟允艾朝秦霄贤扬了扬下巴。

迟允艾七队的相声演员是吗？

刘筱亭拽紧了几分迟允艾。

刘筱亭：你这会儿了居然还在想着他长得帅不帅？

刘筱亭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幽怨，带着迟允艾走过层层障碍。

迟允艾舔了舔嘴唇，她本来以为自己算是推测完全了这个事件，可真正看见秦霄贤的那一刻，她又不明白了起来。

按照她所想，筹码是彼此弱点，既然海蛇的筹码是迟允艾，德云的筹码多半就是森月柒。

这场交易如果要牺牲一个人，那必然是她迟允艾而不是森月柒。

森月柒对于海蛇来说仍旧存在威胁，但迟允艾实际上对于德云来说却是无足轻重的。

……这就是刘筱亭为什么要在海蛇面前说迟允艾很重要的原因。

德云的计划、本就是误导海蛇！

迟允艾阖上双眼。

她和秦霄贤已经说好了合作，她以为秦霄贤至少会有办法不让她去死。

同样，迟允艾认为秦霄贤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顶多就是在最后阶段找一个借口把她带走。

——这也是很多英雄救美的老土情节，虽然迟允艾有些不屑，但她还是对这个法子抱有一些希望。

但是，秦霄贤出现了。

甚至就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面对刘筱亭和她的到来，没有一丝疑惑和不解，甚至有一丝在意料之内的感觉。

迟允艾回忆起那个眼神，心中的警铃大作，猛然睁开双眼。

她没再往前向秦霄贤迈任何一步，双脚跟钉在原地一样，就那么站在顶楼的风口。

迟允艾刘筱亭，我会死吗？

她声线不再像以前一样明朗，当所有胜券在握在此刻化为乌有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她问刘筱亭，她能不能活下去。

刘筱亭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抿了抿嘴巴，他好像故意回避迟允艾一样，只是牵着她的手腕往前走。

迟允艾没动，咬紧下嘴唇，像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

迟允艾刘筱亭，回答我。

迟允艾比以前多了一分沉着冷静，但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固执。

刘筱亭：……

刘筱亭没拽动迟允艾，回头那一刻看见迎风的女孩目色沉静。

和刘筱亭以前见过的所有模样都不同。

他心中颤动了一下，那一刻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内心深处蔓延上来的慌张还是什么别的情愫，又或者夹杂了更多其他情绪。

——她还是向日葵。

——只不过是一株即将枯死的向日葵。

迟允艾刘筱亭，回答我。

迟允艾固执地再次发问，目光如炬，不肯从刘筱亭的脸上挪下来。

刘筱亭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眼神。

他不想对她说谎，可……

迟允艾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迟允艾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迟允艾声音很小，远处的人听不到。

刘筱亭那一刻也很希望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听不见这些，但风好像一定要把迟允艾每一句话传入他的耳朵一样，钻入他的大脑，深刻停留在那里。

刘筱亭头一回觉得这么难扛。

——就算是在海蛇这里如履薄冰，也没有此刻那么难熬。

——他亲眼看着向日葵凋零。

——他也不忍向日葵凋零。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重新握住迟允艾的双手。

——迟允艾的手冷得像是死人。

刘筱亭不止一次替人收尸过，在德云的时候他就干的是这些活。

他几乎是下意识攥紧了迟允艾的双手，把她的手牵起来在自己嘴边呵气。

刘筱亭：你不会死。

他好像是在给自己说。

——他还是对她说谎了。

他试图让迟允艾的体温重新上升过来，但迟允艾摇了摇头，重新笑了起来。

把手抽出来，转而轻轻拍了拍刘筱亭的肩膀。

迟允艾我信你。

她好像也是在给自己说。

谁又知道，这两个人的对话到底是真情实意安慰彼此，还是在……自欺欺人？

-

秦霄贤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两天的时间没有见到迟允艾，这人为什么就看起来像是、像是……

他不敢说，不敢想，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看上去像是要死一样。

回想起初次见她，笑容恣意张扬，哪怕什么也不知道也有自己运筹帷幄的自信。

如果要比喻一下，那个时候是身后披芒的天使，这个时候就是折翼无光的人，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天使。

秦霄贤：我的……小天使。

他闭上双眼。

德云需要他。

他们需要一举剿灭海蛇。

他们需要继续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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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还可以活很多章，起码这一回目必须活到九良出来！！

虽然九良还没出来，但是有没有人买股九良啊！！

还有大林和阿陶！！！！！有没有人买股啊！

我很震惊，写了这么多章时间线居然还在三天之内徘徊……

信我，起码十几章小迟死不了，然后下一周目……懂得都懂。

不出意外，凌晨还有一章……

~感谢喜欢，最近考试，会尽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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