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城。
警局。
审讯室。
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尹妃月眉头紧皱着。
“林书海死了?”看着眼前神色略显凝重的邢芷君,尹妃月开口问道。
邢芷君点头:“你没问林书海是谁,显然认识他,老实说,你跟小玫两个人,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许多证据都直指你们俩。”
“什么证据?”尹妃月问。
邢芷君关了摄像机,拔掉了摄像头,关闭的监控器,然后双手环抱,坐在尹妃月面前,道:“看在我跟叶空是朋友的份上,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跟小玫杀了林书海?如果是你们杀的,而且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然呢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来想办法为你们争取减刑。”
尹妃月想笑。
不可否认,邢芷君确实是看在叶空的面子上,打算帮尹妃月一把。
但她这样的招数,电影里都用烂了。
当然,从这番话里,尹妃月也听出一个讯号。
从潜意识里,邢芷君觉得是她杀的林书海。
也就代表着,证据指向她和刺玫,确实非常不利。
“作为嫌疑人,我想我有权利了解一下林书海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什么时候。”尹妃月问。
“昨天晚上七点半到十一点前,你在哪里?”
邢芷君正色道:“我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录音录像的东西都关了,外面没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你大可以相信我。”
尹妃月点头。
一般这种情况下,邢芷君的兜里或者桌下,或者其他地方,还有一个隐藏的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才对。
但尹妃月也确实没有说谎的必要。
“昨天晚上我五点半下班,六点多跟小玫一起去吃了饭,吃的是商圈里的千寻面,发票什么的没有留,但面店里有监控,应该可以查到。”
“六点五十,我跟小玫打算去看电影,但小玫说不想看,她心情不太好,想去KTV吼几句。”
“为什么确定时间是六点五十?”
“因为有一场爆米花电影,是七点整上映,我六点五十在看票,就看了时间。”
“继续。”
“我们去的是沙龙KTV,到的时候应该是接近七点半了,坐的小包厢,比较靠里面,包厢号D18。”
“我跟小玫点了几瓶啤酒,一桌子熟食零食,还有果盘,我们一直在唱歌,没出过包厢。”
“林书海大概是在十点半来的,他搭讪我和小玫,你知道,我是金羚科技的副总,科技生产,也是离不开钢铁材料的,在知晓林书海的身份后,我就跟他聊了起来,并且想要从他手里签单,弄点钢铁材料。”
“期间小玫出去上过一次洗手间,没到几分钟就回来了。”
“林书海很混账,我都说我结婚了,但他说他是曹贼,喜欢惦记别人老婆,他的心思显而易见,要我付出代价,才愿意跟我签钢铁材料的供应合同。”
尹妃月脸上泛起一抹怒意:“我自然不会答应这种事情,所以起身离开,并且在离开前,还骂了林书海两句,他很生气的样子,脸色铁青,但却没有追来,这一点他的四个保镖是可以作证的。”
邢芷君摇头:“很遗憾,他们并不能为你作证,因为他们也死了,这起案件,是五条人命。”
尹妃月不禁讶然。
“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你离开KTV的时间是多久?”
“接近十一点,准确的说,是十点五十二分,我跟小玫刚到KTV楼下,叶空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快点回家。”
“我开的自己的车,回到秋韵小苑的时候是在十一点二十分,门口的保安以及监控都可以作证。”尹妃月道。
邢芷君点头:“那么,你昨天穿的什么衣服?”
“一件真丝中袖大摆长裙连衣裙,红色,双绉面料。”尹妃月道。
邢芷君拿出一张照片:“是这件吗?”
“是。”尹妃月皱眉。
“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你这件衣服的纤维组织,你怎么解释?”
“不能证明是我衣服留下的,以桑蚕丝双绉面料,要想留下纤维组织,需要用力的拉扯和抓挠,我从KTV出来的时候,衣衫并没有不整,衣服也没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尹妃月道。
邢芷君又拿出一张照片:“注意时间,从你离开KTV之后,没有人进过这个包厢,林书海和他的保镖也没有出来。”
“所以?他们就是这段时间死的?”尹妃月挑眉。
“十分钟后,有服务员觉得不对劲,跑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昏迷在里面,立刻打了急救电话,五人被送往医院途中,生命特征正常,但就在之前,五人死亡,从昨晚到今天,都在ICU,没有人进出过,另外,医院始终没查出他们的死因。”
邢芷君秀眉拧成川字:“你说说,为什么?”
尹妃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刑队,你好好查案,帮我证明清白。”
邢芷君沉吟良久,道:“委屈你了,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叶空?”
“当然得说啊,我又问心无愧,现在都还没回家,叶空肯定会担心的。”
“好,那你只能先在警局里休息了,我通知叶空。”
“嗯,谢谢。”
“不客气,我相信你不会杀人。”邢芷君道。
尹妃月默默点头,心道:“我杀的人,都不算是人。”
其他警员将尹妃月带下去后,邢芷君和黄局在观察室里碰了头。
“两人的供词没什么破绽,可信度应该比较高,目前为止最主要的,就是还无法确定林书海和他四个保镖的死因,这才是最诡异的。”
“要让一个人死得没有任何征兆,查不出任何毒素残留,怎么才能做到?”黄局眉头紧皱。
“有九种方法。”
拘留室里,邢芷君和刺玫隔着一堵墙,目光泛冷:“九种无声无息让人死亡的手段中,只有四种可以做到昏迷一天时间再死,但这四种手段,在封闭空间里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有我们俩在包厢里,林书海怎么中招的?”
“只能证明,林书海在进我们包厢之前,就已经中招,但那时候他自己没有感觉到,在跟我们坐了将近半小时之后,开始发作。”
“没错,应该是这样,否则以他那样的纨绔子弟,当时我那么羞辱他,他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绝对会让保镖挡住我们离开。”
“很可能就是在我们走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应该不会错,只是,是谁会用这种手段来杀林书海一个纨绔?牵连到我们俩,是故意的还是意外?”
尹妃月深吸一口气:“慢慢走着瞧,是不是意外,应该很快就有定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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