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搬砖的第六十六话

许欢是不会无法辨认出系统的，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两个人永远比旁人多了一份砍不断剪不掉的羁绊，那股羁绊不同于光之巨人之间的羁绊，却是同样的坚韧与让人感慨。

她垂眼看着面前的系统，昏暗的光线让彼此视线交汇片刻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重新启动的交流频道稳定运作。

“哟——这不是系统吗？这么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拉了？”

【……嘤——嘤嘤——嘤嘤嘤——之前的系统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钮祜禄.系统。】

“这是之前异形种病毒培养的器皿，编号8，你喊他八号就行了。”

或许是许欢视线在系统身上停留得有些久了 光太郎便适时开口给她介绍眼前的“人”。许欢面色不改，即使现在光线昏暗，光之巨人本能的存在，都能让光太郎在想要的前提之下，轻易瞥见对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

听完光太郎的介绍，许欢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嗯”了一声表示知晓，毫无情绪波澜。

“反正现在异形种病毒已经研制成功并投以使用，这人留着也没用，不如——”说到这里，光太郎顿了一下，笑意浮现并且变得有些暧昧:“不如就留在你身边当个性奴，就跟迫水一样。”

“卧槽。”

【卧槽！】

系统和许欢同时被惊到尖叫。

【这是可以说的吗？】

“老板果然不一样，什么都敢写。”

……

许欢感叹完权力的好之外，思绪黏着在光太郎的最后一句话上。

和迫水一样……

迫水是有性奴的——这是光太郎的言下意。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欢脑海里浮现出了秦漾的身影。穿着白衣的她像极了一捧易散的雪花，恍如下一秒便会融化成一地冷水，又好同水面上倒映的虚幻月影，只是轻轻一抹风，就足以让她魂飞魄散成了一滩溅开的碎月花。

她是恬静优雅的。

但她却在许欢面前露出了对沅媛恨之入骨的神情，那种神情，远比她温柔恬静的模样来得更让人震撼难忘，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秦漾——一捧被血仇融化的落雪，一滩被海恨同化的月光。

许欢片刻的愣神自然被光太郎捕捉到，他不由得将深思藏在眼下，快速分辨身边人愣神原因到底是什么。她就是一眼泉水，流淌的泉水平静甚至成了模板，任何情绪都藏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让人无法窥探。偏偏在提到将八号送给她当性奴的时候，她才起了涟漪。

……

看来这个八号，还有点用处。

光太郎大手一挥，一阵铁链摩动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响起如同蟒蛇游走一般，让人后背发凉。

许欢顿了一下，才抓紧了掌心之中冰冷的铁链，用力一拽，系统的身影便那么一歪，带着声声疼痛感极强的压抑呻吟。

【嘶——】

“疼？你没给自己开挂？”

废话，挂给你开了。

系统皱眉，腹诽道，眼见许欢还等着他的回答，他开始敷衍:【开挂扣工资的，麻烦。】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主人了。”光太郎抱着手臂，笑道，“你想对他干什么都可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光太郎语气变得暧昧，偏偏他的嗓音纯粹，将这份暧昧抹去一大半只剩下玩笑意味。许欢没有说别的什么话，客套道谢之后便带着人回到自己房间去。

刚才光线昏暗，即使许欢是光之巨人也有些看不清系统的伤势，回到房间之后，她才借着白炽灯看清。

惨白的皮肤透着病态感，发红的乌黑的新伤旧伤叠加几乎是要占据整一躯体。往上看去，铁链带着钩子粗重强硬穿透锁骨，在被掩在发红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周围投下了冰冷的影子。

真疼。

许欢啧啧咂舌。

系统的拟人化不是她预想之中的大相径庭，文质彬彬，一头火烈的红发，微卷的发丝落在眼前，依稀遮住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抬眼看来，许欢才发现他的瞳孔不是印象之中的深棕或者墨黑，而是浅色——如同饿狼一般。

许欢全然可以在他眼睛里看见月圆夜饿狼捕杀猎物的场面，那种贪婪凶狠与杀戮意味毫不遮掩的在他眼里体现了个遍，给他周身围绕着的病态感还添上几笔让人胆寒的戾气。

“哟——这小红毛染得可以啊——”

许欢本是想揶揄系统的，笑容却随着耳坠晃动触碰脖颈而僵凝住，随后缓缓消失化为平静。

系统也没有说话，自顾自静静凝视着许欢。现在许欢在他面前已然是掌控者与上位者的姿态，眉梢眼角都挂着清晰的冷意与疏离感，被发丝虚掩着的眼睛半眯，慵懒感与漠然感便这么跳了出来。

他抿唇，干裂的嘴唇随着他的动作又开裂，渗出丝丝红色来:“八号，我的名字。”

因为折磨，八号的嗓音低哑干涩，并不是很好听。许欢给他倒了杯水，嘴是闭着的，独属于两人的交流频道里跳出了她的话来:“整得跟个非主流一样。”

【……这不挺好的吗？】

八号乐呵呵地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牵扯到伤口，他脸上的笑容滞住换成了伤痛。

许欢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掌心燃起抹亮色来，轻轻一抬就将那缠绕住八号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铁链给卸了下来。

“谢谢——”

“主人——”

他是怀着恶趣味地念出了这个称谓，浅色瞳孔微闪直勾勾地盯着许欢，期待着她的反应。

许欢神色大变:“我不好这口。”

【没关系，好这口的不是你，是张狗。】

“啊咦……晦气……”

【所以你猜为什么我会和你一样喊他张狗？还不是因为他真的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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