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大闹蛇王殿之时,刘耀文正和宋亚轩睡在榻上。劳累了一天,刘耀文拥着宋亚轩,睡得惬意香甜。
蛇王殿内有刘耀文的金身法相,法相接受香火供奉,对刘耀文真身也会大有裨益。若金身法相不安稳,刘耀文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蛇王殿在敖子逸的破坏下岌岌可危,睡梦中的刘耀文满头大汗,左右辗转,仿佛陷入噩梦无法自拔。
怀中的宋亚轩感受到刘耀文身热不安,连忙撑起身子,摇了摇头,将睡意驱赶。
刘耀文的本体是蛇,体温自然低些。与宋亚轩同塌而眠,刘耀文会用妖力调节自己的体温,不会让宋亚轩觉得不适。
而当下刘耀文身体炽热,显然不合常理。宋亚轩见刘耀文脸颊殷红,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心中紧张,伸手推了推刘耀文,想将他从梦中唤醒。
宋亚轩「刘耀文!醒醒!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热!」
刘耀文似乎深陷梦境,对宋亚轩的呼唤毫无反应,只是接连发出低哑的呻吟。
宋亚轩心急如焚,将刘耀文扶起,将自己的妖力向刘耀文的体内渡过去。宋亚轩的妖脉与寻常妖怪不同,并无属门相克之忧,因而他的妖力可以安全地渡给刘耀文。
不知是不是宋亚轩的妖力起了安抚的作用,刘耀文身上的热度终于得到遏制,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只见刘耀文皱了皱眉,终于睁开了眼,片刻的失焦过后,神色恢复了清明。
宋亚轩「刘耀文!你醒了!吓死我了!」
宋亚轩拉过刘耀文的手臂,紧张地摇晃着,伸手用袖口替他擦去额头、脸上细密的汗珠。
刘耀文伸手与宋亚轩相握,但暂时无心安慰他。刘耀文心中了然,自己的身体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是因为蛇王殿出了状况。
刘耀文:『蛇王殿是我的金身所在,这朱卷国民皆以我为信仰,不知是何人在殿中放肆?』
刘耀文满腹疑惑,盘膝而坐,从体内分出一缕妖识,将它祭在床榻之前。那缕妖识与刘耀文在蛇王殿中的金身法相相连,只要刘耀文以妖力催动,便可查看蛇王殿中的景象。
宋亚轩见刘耀文神情严肃,便在一旁默默注视,并不打扰。
刘耀文平复内息,将妖力凝于指尖,轻轻弹入那缕妖识之中。妖识随心而化,犹如晕开的水墨,将蛇王殿中的情景呈现出来。
宋亚轩看到那蛇王殿前一片尸山血海,不由心中恐惧,连忙用薄薄的锦衾裹住头,只露出一双亮晶晶地眼睛。
刘耀文知道宋亚轩害怕,便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柔声安慰躲在锦衾之下的人。
刘耀文:「宋亚轩,别怕,你看看你的头发,明日起来又要炸毛了。」
宋亚轩用锦衾将自己裹得严实,声音从中传来,也变得有些模糊沉闷。
宋亚轩「哼,我今天就是要小鸡搬来我头上住。」
宋亚轩说完,就将脑袋从锦衾下钻出来,有些忧心忡忡地揽住刘耀文的腰。
宋亚轩「刘耀文,方才妖识中所现的景象,可是蛇王殿?」
刘耀文点了点头,看到蛇王殿前的惨象,他与宋亚轩一样,都心怀惴惴。
刘耀文:『究竟是谁,要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朱卷国民动手?我何时与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结怨?』
刘耀文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并未有如此记忆。这时,忽听旁侧的宋亚轩倒吸一口凉气,刘耀文感觉到一阵心惊胆寒,连忙向妖识化出的幻象中看去。
只见那幻象之中闪过一片白光,光曜让刘耀文心脉颤动,脊背发凉。白光过后,刘耀文以妖力催动的妖识瞬间崩解,飘然而散。
崩解的妖识留下余波,让刘耀文的识海震动。刘耀文喉头一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连忙扶住刘耀文,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刘耀文神智还算清醒,只是识海震动,一时让他体内气血升腾,才会吐血。
不过刘耀文暂时还顾不得这些,他感觉得到,蛇王殿中,自己的金身法相被毁,因而与法相相连妖识才会崩解,从而引得自己识海震动。
刘耀文:『这大闹蛇王殿之人,居然下如此狠手,毁了我的金身法相!看来摆明了是要与我宣战,一场恶斗怕是在所难免了。』
那金身法相有刘耀文的灵力加持,如今被毁得如此轻易,可见对方手段狠戾,实力绝不逊于自己。
刘耀文将体内妖力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加上宋亚轩从旁辅助,这才把体内灵力的亏空填补了些。
刘耀文长舒了一口气,面色阴沉地坐在床边。这一晚上的折腾,只叫他心力交瘁。方才妖识崩解,他并未真切地看到毁他金身法相的人,只不过心里到底存了一个疑影。
见刘耀文起身下床,宋亚轩急忙扯住他的袖子,也顾不了自己的里衣滑落,紧张地阻拦刘耀文冲动行事。
宋亚轩「刘耀文!别去!我们尚不知对手深浅,贸然前去,怕是会正中敌人下怀,我怕你吃亏!」
刘耀文听罢,转身看向宋亚轩,见他满眼都是关切,连自己未着寸缕都顾不得了,连忙用锦衾将宋亚轩裹好,拍拍他的脑袋。
刘耀文:「夜里霜露重,若是着了凉,身上不痛快,可是又要撒娇耍赖了?你为我心忧我都知道,但是,此次之事非比寻常,对方大动干戈,不仅将殿前朱卷国民伤死,还毁了蛇王殿中我的金身法相,叫我如何能忍?」
宋亚轩皱了皱眉,手中的阻拦刘耀文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宋亚轩「敌人如此挑衅,想必是希望你现身前往,你若急躁冒进,岂非羊入虎口,自动走入敌人的算计之中?」
刘耀文知道宋亚轩的担心,索性重新在榻上坐了,握着他的手。
刘耀文:「宋亚轩,那人毁殿伤人,便没有给我留任何转圜的余地。在这朱卷国中,众人畏惧于我,才尊我一声“蛇王”,这个名号就像一重枷锁,我刘耀文虽然从未在意,但到底会为它所累。」
刘耀文:「此次我若不出手,我这“蛇王”岂非名不副实,届时我便会在朱卷国沦为过街鼠辈,在国中再无立足之地。」
宋亚轩闻言,皱了皱眉,痛骂朱卷国人的阴险。
宋亚轩「真是好手段!这个“蛇王”的名号是他们一厢情愿给你封的,那些祭礼也是他们自己搞出来唬人的,怎么一遇到事情就道德绑架起来了呢!」
刘耀文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宋亚轩头上翘起的乱发。看着宋亚轩悻悻地样子,刘耀文觉得为自己鸣不平的他十分可爱。
刘耀文:「这便是朱卷国中为上者的高明之处。他们自知无法降服于我,又不想引得国中民众人人自危,便干脆将我高高捧起,给我一个“蛇王”的尊号。」
刘耀文:「民众越是畏惧于我,越是将那些供奉祭拜看作是救命稻草,因而也只能紧紧依附于统治者周围,陪他们一起表演那些荒诞的祭礼演出。」
刘耀文:「当足够靠近恐惧,将它变成信仰,以此来统御众人,往往会事半功倍。」
宋亚轩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屑。
宋亚轩「为上者无能,尽搞些虚头巴脑东西,指望两头讨好,左右逢源,便宜都让他们占尽了,呸!真恶心!」
宋亚轩「你为什么一早不拆穿他们!今番便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那些到蛇王殿中祭拜的人也可以免于枉死。」
刘耀文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言语中流露出些懊悔之意。
刘耀文:「当真怪我!先前我以为只是些凡人之间的权术伎俩,若让我出手调理,当真犯不上。」
刘耀文:「后来等到供奉祭礼越搞越大,越做越红火,我再想阻止,便已是骑虎难下了。」
刘耀文:「比起我这个“蛇王”本人,民众更愿意听朱卷国统治者的话,他们好一出移花接木,竟成了我的“代言人”,他们的话倒比我的还要管用。」
宋亚轩听出刘耀文言语中的无奈,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宋亚轩「这些朱卷国的民众是没有长脑子吗,不信你这个“真身”,倒是对那些虚伪的“大粉”言听计从,都是一群魔怔的糊涂虫,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判断力!」
刘耀文歪着头,望着洞穴外清冷的月光,感觉自己身上寒浸浸的。
刘耀文:「这便是人心的可怕之处。比起妖类,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因而,要在这世上存活,他们必须,也更需要善于玩弄权术,操纵信仰,制造各种社会机器。」
刘耀文:「有些时候,我会庆幸自己托生妖怪之列。若降生于人界,还不知道要怎样的刁钻阴险。宋亚轩,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变成那个样子。」
宋亚轩跟在刘耀文身边许久,自然知道他的秉性脾气。
刘耀文向来直来直去,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虚与委蛇,心口不一。
宋亚轩点点头,示意自己都懂。宋亚轩也知道没有办法阻拦刘耀文,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宋亚轩「那你可还要前往蛇王殿探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
刘耀文摇了摇头,脑海中转过一个念头。
方才神识崩解之时,刘耀文感受到了些许神力影响,哪怕只有一瞬,但刘耀文还是捕捉到了。那神力的来源,似乎非常熟悉。
刘耀文:「宋亚轩,你不必陪我,我刘耀文从来就不是怕事之人。况且,你是知道的,你老公无论床里床外,都是十分强悍的存在。」
宋亚轩「......」
看着宋亚轩一脸无语的表情,刘耀文将他揽到身边,轻啄几口。
望着怀中宋亚轩满脸羞怩的神色,刘耀文满意地用下巴蹭了蹭宋亚轩毛茸茸的脑袋。
在宋亚轩视线的盲区,刘耀文的神色暗了暗,心中涌起不快。
刘耀文:『有人还在打宋亚轩的主意,蛇王殿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刘耀文:『不过,宋亚轩只能待在我的身边,我是断断不会松开他的手的。』
宋亚轩感觉到刘耀文环住的手微微使力,便又向刘耀文怀中凑了凑。
宋亚轩「刘耀文。」
刘耀文听见宋亚轩轻唤他的名字,眸中含情,便有一股暖意直撞他的心。
刘耀文低下头,轻轻地咬下那微张的绛朱,眼中皆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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