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几山的事,宋亚轩同严浩翔御风返回民宿,在半道上撞上了匆匆而来的刘耀文与贺峻霖。
看着刘耀文气势汹汹的架势,宋亚轩急忙躲到严浩翔身后,紧紧抓着他的的衣摆。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从严浩翔身后露出的半个脑袋,不怒反笑。
刘耀文:宋亚轩儿,你过来。
宋亚轩我不。
刘耀文:快点儿!
严浩翔回过头,低声询问。
严浩翔:亚轩,你怎么惹到刘耀文了?
宋亚轩笑得心虚,又将严浩翔向前推了一把。
宋亚轩别问了,翔哥!这次你帮我,我对你一辈子好!
严浩翔听着宋亚轩的“保证”,看着他满是乞求地上目线,心里软成了一汪春水。
严浩翔鬼使神差地转回身,护住宋亚轩,冲刘耀文挑了挑眉。
严浩翔:耀文,亚轩知道错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计较了。
刘耀文听着严浩翔半安抚半威胁的语气,咬了咬牙,“哼”了一声,转身到旁边去了。
贺峻霖不明就里,只好拍了拍刘耀文的肩以示同情。
贺峻霖:我今天就出门一趟,怎么感觉错过很多事情,谁能给我补补课?
严浩翔将宋亚轩斩断皇风槊,获得无极之风的事讲给贺峻霖,也略提了马嘉祺的事。
贺峻霖:所以,马哥连最后一丝神格也没有留下?
严浩翔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贺峻霖看着宋亚轩黯然的表情,便也知道了最终的结局。贺峻霖走上前,轻轻摸了摸宋亚轩的脸。
贺峻霖:亚轩,苦了你了。
宋亚轩感觉到贺峻霖手的温度,眼角又忍不住泛上微红。
宋亚轩我才好了,你又来招我。
刘耀文在一旁,自然也将严浩翔的话听进耳中,才知道宋亚轩瞒下的是何事,心中懊恼不已。
刘耀文见贺峻霖和宋亚轩凑在一起咬耳朵,一时也不能掺合其中,只好慢慢悠悠地蹭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宋亚轩面前。
宋亚轩抬眼一瞧,不过是一根棒棒糖。宋亚轩看见刘耀文假装不在意,却又时不时瞟一眼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宋亚轩谢谢。
宋亚轩知道刘耀文是想要道歉,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接下糖果,柔声道谢。刘耀文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语气显得很高兴。
刘耀文:没事,今天早晨就想给你呢。
贺峻霖看着刘耀文有些微红的脸颊,轻轻吹了个口哨。
四人并未在路上耽搁多久,一同回了民宿。宋亚轩刚刚走进民宿的院子,便闻得一股极重的血腥之气。其余三人也觉察到异常,纷纷进入戒备状态。
民宿院子里躺着一个少年,浑身是血,看来伤的不轻。宋亚轩正要上手去扶,却被严浩翔拦住。
严浩翔:亚轩,等等。
宋亚轩怎么了?
宋亚轩看着严浩翔阻拦自己的举动,不解地眨眨眼。
严浩翔调转妖力,从掌心唤出一只妖气凝结的纸鹤,向着地上的少年飞去。纸鹤接触到少年的一刹那,竟被一团邪气包围,片刻就被啃噬殆尽。
严浩翔看着被撕成碎片的纸鹤,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贺峻霖:这是…蚩尤血咒?
贺峻霖大吃一惊,望着倒地的少年,忙收了周身的花木之力,竟一时不敢再有救人的举动。
宋亚轩看着贺峻霖的神色,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忍不住问身边的刘耀文。
宋亚轩又是蚩尤作怪?这蚩尤血咒是什么邪术?很厉害吗?
刘耀文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流露出恨意。
刘耀文:与其说厉害,不如说是恶毒至极。
刘耀文:中了蚩尤血咒,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无法自愈。也无法用同寻常的方法救治。
刘耀文:若渡以妖气救治,血咒便立刻反噬妖气的来源。
刘耀文:昔日黄帝与蚩尤大战,有不少妖灵精怪便折在这血咒之上,为了不连累他人,最后只能独自死去。
刘耀文:昔日我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亲人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刘耀文:该死…
宋亚轩握住刘耀文的双拳,感受到他心中的无力与愤恨。宋亚轩悄悄向刘耀文渡了一些不息水的气息,希望那温润细腻的感觉能缓和他心中的情绪。
刘耀文感受到从宋亚轩手中传来的试探,便也没有抗拒,任由不息水的气息轻抚自己心中的郁结。
宋亚轩这血咒可有解咒之法?
宋亚轩那少年尚有一丝气息,我们一定要救他。
身旁的人三人也是这个同样的心思,严浩翔看向宋亚轩,眼眸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严浩翔:亚轩,如今你已获得无极之风,鱼妇生来便与蚩尤的法术相克,这血咒你可尝试去解。
严浩翔:但是,你此前从未使用过鱼妇的净化之力,我怕你术法生疏,在与血咒的较量中吃亏。
宋亚轩摇了摇头,对严浩翔的担忧不以为意。
宋亚轩这咒法若可解,我自然不会推辞,严浩翔,你告诉我如何解咒就是了。
严浩翔与贺峻霖、刘耀文二人对视一眼,见二人都有犹豫,亦不敢指点宋亚轩解咒的方法。
宋亚轩见三人都没有行动,心中焦躁,便唤了白玉伏羲琴在手,随心弹奏了几个音。
少年身上的蚩尤血咒原本处在蛰伏的状态,突然听得灵气充沛的琴音,便如惊鸟一般迅速,笔直朝宋亚轩的方向飞来。
宋亚轩见血咒的邪气飞来,以琴音相击却并未将邪气击散。眼见血咒的邪气近身,宋亚轩以伏羲琴的白玉琴身相抗,竟生生接下了血咒的邪气。
血咒邪气无法穿过伏羲琴的灵力结界,便调转方向,竟从琴身侧翼突破,将宋亚轩包裹了起来。霎时间,宋亚轩连同伏羲琴被邪气湮没,眼前漆黑一片。
刘耀文:宋亚轩儿!
刘耀文见宋亚轩不敌那血咒邪气,脑海中又浮现数万年前中咒身死的伙伴,慌忙上前营救。
严浩翔急忙拦住刘耀文,将他紧紧拽住。
严浩翔:刘耀文,你不要命了!那血咒邪气你如何敌得过!
刘耀文:你叫我如何看着宋亚轩身陷险境!放开我!
贺峻霖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邪气形成的漩涡,突然耳中传来阵阵弦声。
贺峻霖:嘘!别吵了!你们听!
严浩翔与刘耀文闻得贺峻霖的话,停下争吵,便听见伏羲琴的琴声从邪气中传来。
贺峻霖:宋亚轩的琴音不紧不慢,是在告诉我们他没有事,我们且等等看。
邪气中,宋亚轩正与邪气纠缠,却发现那血咒邪气虽绕过了伏羲琴的琴身,却更多在四周试探,并不敢靠近自己。
宋亚轩想来,是我与那蚩尤血相克,这邪气才不敢轻举妄动。
宋亚轩这样想着,撤了伏羲琴,席地而坐,轻轻拨弄琴弦,将应龙之息赋于琴弦之上,在四周布下音网。
那血咒邪气攻不破音网,尝试几次后便沉寂下来,继而化成了靡靡的雾气。宋亚轩隐约听得那雾后有擂鼓与喊杀之声,似乎置身于古代的战场之中。
宋亚轩被血咒邪气化成的雾包围,目视不远,也窥看不透。宋亚轩尝试以琴音击散雾气,却收效甚微。
就在宋亚轩不得章法之际,那白玉伏羲琴上的云纹,竟随着灵气游动起来。只见那云纹如云开雾散,消去了云朵的形状,重新组合成字,凑成了一句旧诗。
宋亚轩仔细一瞧,正是:涿鹿妖氛静,丹山霁色明。类烟飞稍重,方雨散还轻。
注1: 引自唐诗《李峤·雾》
宋亚轩这诗的前两句是在说黄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而后两句是在写雾。伏羲琴是想告诉我什么?
宋亚轩仔细看了看诗的后两句,反复品味,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直拍大腿。
宋亚轩有了!我真笨,明明到手的东西却从来不去运用!
宋亚轩从识海中取出太阿剑,将一琴一剑同时祭起。宋亚轩以伏羲琴御动无极之风,同时以太阿剑凝蓄不息之水,将两种力量相合,同时击出。
白玉伏羲琴与太阿剑竟在宋亚轩的灵气驱动下发生共鸣,隐隐有了相合之貌。
血咒邪气化作的雾气在无极风和不息水的共同作用下慢慢散去,露出了雾气之后真实的面貌。
那是巨大的古代战场,枯藤昏鸦,尸横遍野。宋亚轩看到不少尸体上都散发着强烈的邪气,这些人最后都死于蚩尤血咒的妖力。
宋亚轩原来,这蚩尤血咒力量的根源,便是中咒之人心中的情绪:直面死亡的无力、无法恢复的不甘和寂寞死去的孤寂。
宋亚轩如果能够化解中咒人心中的恐惧,便能够解了这蚩尤血咒。
宋亚轩抓了抓脑袋,一时犯了难。
宋亚轩这求生的欲望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这中咒人心中的恐惧,该如何能除去呢?
还没等宋亚轩想到办法,那些受邪气侵染的尸体,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感召,竟摇摇晃晃地站起,向着宋亚轩而来。
宋亚轩看着眼前恐怖的画面,浑身的汗毛都输了起来。
宋亚轩现实版丧尸围城?可我既不能种植物,又没有抗感染血浆,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了。
宋亚轩拿起太阿剑,将离自己最近的几具尸身的头颅砍了下来。
然而那些被砍下头颅的尸身并没有丧失行动力,依旧摇摇晃晃地向宋亚轩爬过来,有的尸身甚至已经爬到了宋亚轩的脚下,抓住了他的裤脚。
宋亚轩惊声尖叫,踹开抓住自己的尸身,连连后退。
宋亚轩啊!原始的爆头方法不管用啊!怎么办,快想办法!宋亚轩!
宋亚轩语无伦次地给自己鼓劲儿,甚至开始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没等宋亚轩嘀咕几句,便一脚踩空,坠入了一个漆黑的域。
宋亚轩摔得腰酸背痛,爬将起来,便发觉域中还有两个人:宋亚轩见其中一人长相眼熟,便走过去仔细辨认,发现那人竟是幼年的刘耀文。宋亚轩看见刘耀文小小的一个,跪坐在一蛇怪身前,小脸都哭花了。
刘耀文:哥!你不能丢下我!你的伤一定会好的。
刘耀文手里拿着一些草药,胡乱地捣碎,敷在蛇怪的伤口处。不过那些草药看似无用,刘耀文身边的蛇怪已经奄奄一息,好半天才能说得些话出来。
八岐蛇怪:耀文…哥哥不行了,我中了蚩尤血咒,没救的。
八岐蛇怪:耀文…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刘耀文停下捣草药的活计,抹了一把哭花的脸,连连摇头。
刘耀文:不,哥,我不走!
蛇怪闭上眼睛,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八岐蛇怪:被蚩尤血咒伤死的人,尸身会被蚩尤邪气占据,成为魔尸。
八岐蛇怪:想不到我一生戎马,死后竟会成为毫无尊严的魔尸,供人驱使。
八岐蛇怪:耀文,我求你,让哥哥死的有尊严一些。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便成魔物的样子。
刘耀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听着蛇怪喉中发出的痛苦呜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丢下蛇怪,独自跑远了。
宋亚轩望着已经魔化尽半的蛇怪,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宋亚轩那些与蚩尤激战的,都是一生戎马,征战天下的人物,可以算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宋亚轩如今蚩尤血咒抓住的,是他们内心最害怕的事情——成为魔化的傀儡,活的没有尊严。
宋亚轩因而,只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被后人忘却,他们的事迹一直被口耳传送,便能解除他们内心的恐惧,让他们安心长眠。
宋亚轩屏息运气,以应龙之息的妖力助自己摆脱坠入的域,重新回到古战场之上
宋亚轩飞身而起,将太阿剑插入古战场的中心,将伏羲琴一个环身,放于膝头,借无极风与不息水的力量,拨动琴弦。
霎时间,整个战场上风雨交加,只听得宋亚轩声如洪钟,作了一曲《襄陵操》。
宋亚轩习习皇风,以阴以雨。太阿在定,犹听我言。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洲,无所定处。流观山海,仰俯宇宙。万年一退,不乐何如?
注2: 宋亚轩所唱《襄陵操》的大意是——皇风送来阴雨,我以太阿剑立誓,请诸君听我一言:何需怨恨苍天未给诸位一个好归宿。诸位生前不都是逍遥自在,居无定所的人吗?如今随意翻看《山海经》,上面都是诸位的故事,在俯仰之间即可纵横时间与空间。万年对诸位来说不过是一瞬,诸位自当如从前一般快乐逍遥。
那古战场上的尸身听见宋亚轩的歌声,纷纷停住了脚步,身上的邪气消退殆尽。只见那些人互相拱了拱手,一如万年前一般自在逍遥,随着乐声化作一缕轻烟,飘然而去。
待宋亚轩一曲歌毕,所有的尸身都消散而去,蚩尤血咒的邪气也一扫而光。
宋亚轩睁开眼,发觉严浩翔、贺峻霖、刘耀文都围着自己,眼里皆是赞许的神色。
刘耀文:亚轩!没想到你竟能悟透这蚩尤血咒的罩门,将无极风和不息水运用的恰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宋亚轩觉得自己累极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贺峻霖:亚轩,你刚才破解蚩尤血咒耗费了些元气,我这就为你调理内息,修复精神。
宋亚轩摇了摇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几人照顾方才重伤昏迷的少年。
宋亚轩那个少年…
一旁的严浩翔早已将少年稳稳放在了背上。
严浩翔:先回民宿房间,调理的调理,治伤的治伤。
严浩翔:刘耀文,贺儿给亚轩调理的时候你来找我一趟,我有事与你相商。
刘耀文点了点头,抱起宋亚轩,大踏步地往民宿去了。贺峻霖跟着刘耀文的脚步,以花木之灵为宋亚轩养蓄精神。
回到房间,刘耀文将宋亚轩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看见宋亚轩在贺峻霖的调理下气息渐匀,脸上也恢复了血色,便起身来到严浩翔的房间。
刘耀文:翔哥,你找我。
严浩翔方才为昏迷的少年渡了妖气,起身的时候虚晃了一下,刘耀文急忙扶严浩翔在一旁坐下。
刘耀文:严浩翔,你还好吗?
严浩翔:没事。
严浩翔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暂无大碍。严浩翔推了推刘耀文,示意他去看看床上的少年。
严浩翔:刘耀文,你可还记得他?
刘耀文看着床上的少年,眉眼间的神态十分熟悉,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严浩翔:你们万年不曾见过了,也难怪你不记得。
严浩翔将气息喘匀,指了指床上的少年。
严浩翔:他叫苏新皓,是当年蚩尤屠戮后稷大泽幸存下来的妖怪。
刘耀文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昏迷中的男孩。
注3: 后稷大泽,记载于《山海经·西山经》之中,原只是昆仑与槐江山之间的巨大沼泽,因后稷在此躲藏而得名。
刘耀文:你说,他跟志鑫一样,是大泽中的妖怪?
严浩翔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
严浩翔:我方才为他治伤,在他身上也感觉到了朱志鑫的气息,恐怕他们二人关系匪浅呢。
严浩翔:如今苏新皓重伤出现在这里,身上又带有蚩尤血咒,恐怕…
刘耀文眼神暗了暗,眼中涌起一股杀意。
刘耀文:蚩尤还是对后稷大泽动手了,如万年前的情形一致。
严浩翔已将气息调匀,起身看向刘耀文。
严浩翔:蚩尤要从大泽中取回他的武器魄斧,我要去阻止他。
刘耀文微微颔首,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
刘耀文:算我一份,是时候该跟那个家伙算总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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