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感觉自己沉睡了几个世纪之久,等他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变了:诡异的婚礼礼堂,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原。
宋亚轩这是哪儿?
正当疑惑之际,宋亚轩手中传来温润的触感。他将手抬起,发现手中紧紧攥着一枚龙纹玉璧。
宋亚轩这玉璧如此神奇,居然能凭空制造幻境。不知这幻境,可是又与我有关?
荒原周边开始有鼓声传过,漫漫的黄沙也席卷开来。只见荒原东西两侧各出现了诸多人马,都在向荒原的中部行进。宋亚轩虽不识两方势力,但也被双方的气势震慑。
只见西面的军队以一赤衣掩面女子为首,打的是黄上白下的旗帜。队列间杂虫野兽居多,偶有化为人形的,也多少带着精怪的特征。而东面的军队,打的是带翼之龙的旗帜,士兵列阵齐整,以人为主,也有妖神精怪混在其中。
注1:《吕氏春秋·明理》中记载:黄上白下,其铭蚩尤之旗。
注2:《广雅》记载:“有翼为应龙。”
东面军队的主将,是一个冷面寒枪的少年,他的身上带着极强的威压,身后的巨大羽翼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宋亚轩还是远远地认出来了,那主将竟与敖子逸的模样大为相似。
宋亚轩果真如马哥所说,敖子逸也与上古人妖之争有关,只是不知这幻境为何要让我看到这些?
只见两军对垒而立,整个战场上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氛围。双方的军中皆传来呐喊与擂鼓,甚至盖过了荒原上方云中雷电的声响。
那为首的赤衣女子轻启樱唇,声音中渗透妖力,即使在广袤的荒原上也也听得清清楚楚。
赤衣女子:应龙,你本为山海异兽,如今却效忠人界沐猴,诛杀同族,实为背族之耻。
敖子逸:我应龙昔日潜于潢污,鱼鼋杂类皆可欺我。我与诸兽本无同族之情,何谈背族,更有何耻?
赤衣女子和敖子逸话音刚落,双方阵营中皆传出骂阵之声,吵得宋亚轩耳朵嗡嗡直响。
敖子逸:女丑,你口中既以叛族为耻,身为人界女巫,却背叛至亲,祸乱世间,又该当何罪?
赤衣女子撩开遮面的黑纱,露出自己的面容。那是怎样可怖的一张脸,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女丑:当年我巡游九洲,护四方百姓,众人皆视我为神。哪知我一朝遭难,被十轮耀日炙杀,尸身无一人收殓。
女丑:群鸦啄食之苦让我的元神不得安宁,那时起我便明白了世人的虚伪和自私。
宋亚轩听到女丑的自述,心里不禁泛起了涟漪。
宋亚轩应龙和女丑分属妖界和人族,但却都因为对同族心灰意冷而徒增恨意。
宋亚轩明明是人妖二界相争,各自率领军队的却是对方族中之人。
没等宋亚轩反应过来,两军开始发动冲锋,整个荒原犹如鼓面般地动山摇。双方军队也杀的尸横遍野,残酷异常。
敖子逸和女丑皆可飞天,二人便在空中较量。只是敖子逸仅仅只是见招拆招,似乎不愿恋战,而是在妖兵的军阵中寻找着什么。
只间地面妖兵中,有一与女丑穿着及其相似的女子,只见她以一敌百,杀得人界众妖不敢上前。敖子逸于空中锁定这名女妖后,便虚晃一枪,弃了女丑,直奔女子而去。
那女子正与人酣战,突见一道白光,敖子逸便落于那女子五步之远。
妖族女子:来者何人?
敖子逸并未回答,寒枪一闪,直刺女妖命门。女妖见状连忙迎击,不出三招,竟被敖子逸重伤生擒。
宋亚轩三爷这么强的吗?不过他抓这个女子做什么?
宋亚轩报复?情杀?
宋亚轩俨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从婚礼上进入幻境的,竟一时看得兴味十足。
只见敖子逸活捉那妖族女子,转身便交给了身边亲卫。那些人押了女妖便往军阵后方去了。女丑见损失了大将,一时不敢追入太深,敖子逸亲自带着军队压后,逐步撤离了战场。
宋亚轩看着敖子逸的军队渐渐远去,正欲迈开腿追,手中的玉璧却再次发光,将宋亚轩带至一处大帐之内。
大帐之内,敖子逸和另外一人站在塌前,似乎正在商量些什么。宋亚轩悄悄靠过去,仔细一辨认,那人竟是丁程鑫。
只见二人眉头紧锁,盯着软榻上的人。宋亚轩伸头往前一看,就看见一个人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软榻之上,周身环绕着膏玉之气。正当宋亚轩心说幻境中怎么还有如此限制级的画面,便发现躺着的人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宋亚轩你们能别光逮着我一个人嚯嚯成吗?
宋亚轩好歹打个码啊!
当然幻境中其他人可听不见宋亚轩的抱怨,只见丁程鑫手中拿着一个装有玉膏的盒子。他从盒中取出玉膏,用妖力碾碎,细细地洒在塌上的人周围。
注3: 玉膏,《山海经·西山经》有记载,可使肌理新生,重聚七识。
丁程鑫:敖子逸,适才我看到你擒回来的女妖,你当真要那么做吗?
敖子逸:嗯。
丁程鑫:你强行催动妖元,为亚轩续命,已违背天道。再用补天神鼎,散尽修为,为亚轩重聚七识,你必会天人五衰,从这世间消散!
敖子逸:我与那黄帝达成协议,助他征讨蚩尤,条件便是借鼎一用。能重聚亚轩的七识,就算我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丁程鑫:你疯了敖子逸!
敖子逸:疯了?也许我早就疯了。从宋亚轩告诉我他将他的心交给刘耀文的那天起。
丁程鑫:敖子逸,宋亚轩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彼时他只是潢污中的一条小蛇,根本不懂情爱。他只是心地善良,可怜你罢了。
宋亚轩听贺峻霖告诉他,他曾经历过三世新生:初世为人,次世为蛇,三世为鱼,现在的宋亚轩是第四世。只是宋亚轩没想到,他这几世竟然活的如此轰轰烈烈。
一旁的敖子逸用手抚摸塌上人散开的头发,深色迷离。
敖子逸:可怜吗?那已是潢污死水中的我不可多得的温暖。
丁程鑫:所以你嫉妒刘耀文,才会在黄帝征伐之初,故布迷阵,想借他们的手除了巴蛇。
敖子逸:住嘴!
敖子逸身体一颤,转过头来瞪着丁程鑫。丁程鑫却没有停下去的打算。
丁程鑫:只不过你没有想到,宋亚轩爱惨了刘耀文,甘愿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后羿的人王之箭。
敖子逸:……
丁程鑫:爱而生妒,没想到你应龙能奋发灵德,跃出潢污死水,却冲不断情网的束缚。
丁程鑫: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敖子逸。
丁程鑫:那巴蛇刘耀文拼死将宋亚轩吞入腹中,本可借天地灵气让他重生,你为何要剖其腹,斩其头颅,做得那样决绝!
宋亚轩什么?
本就被前尘往事震惊的宋亚轩,听到丁程鑫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敖子逸。宋亚轩听刘耀文说过,他曾吞下挚爱之人,助他重生,却没想到经历了剖腹斩颅之祸。
宋亚轩忍不住握拳向敖子逸打过去,不料自己却穿过敖子逸的身体,摔倒在地。
宋亚轩愤怒异常,想到刘耀文经受的切肤之痛,心里便更难过了。宋亚轩转头看着敖子逸,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敖子逸:决绝?我做的不及他宋亚轩万分之一。他自己一刀一刀将自己的身上的肉割下,说要去陪刘耀文,与我长决,他才是那个最决绝的人。
没想到几千年前的事情是惨烈,宋亚轩的恨意也在这时到达了顶点,手中的应龙之璧也在此刻产生了反应,将宋亚轩带出了大帐。
宋亚轩见周遭的场景又换了,便只是那玉璧做的鬼。只见大帐前方的空地上有一鼎,散发着古朴的威严。两名近卫压着一个女妖,高高地跪在木架之上。宋亚轩认出来,这是敖子逸之前生擒的女妖。
丁程鑫:宋亚轩割肉剔骨,心中的绝望难以消除。此番你擒来的,便是司掌恐惧绝望的妖兽——朱獳。只有以她炼化得血肉,涂抹于亚轩的肌肤之上,才能敌的过亚轩身上的怨气。
敖子逸点了点头,冲压着女妖的近卫回了挥手。近卫二人便将那女妖扔进了神鼎。
朱獳:应龙!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永不得偿所愿。
敖子逸听见女妖的诅咒,皱了皱眉头,发出掌心雷,将神鼎点燃。继而一声长啸,化作应龙飞入烈火之中,整个神鼎顿时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丁程鑫:敖子逸,你真是不可理喻。
一旁的丁程鑫望着神鼎发出的光,脸上留下两行清泪。
过了片刻,神鼎中的熊熊烈火终于燃尽,只见敖子逸从烈火中一跃而出,面如淡金,神色恍惚。他手中捧着两柄红烛,红烛上镶嵌着由龙鳞拼成的龙纹。
只见敖子逸缓缓走到丁程鑫身前,身子有些难以支撑,丁程鑫赶紧扶住了他。敖子逸握住了丁程鑫的手,费力地说话。
敖子逸:丁程鑫,我只求你这一次,拜托了。
丁程鑫仿佛泄了力一般,认命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挥,整个营帐在瞬间变成了喜庄。红的耀眼,却也刺的人心痛。
敖子逸冲丁程鑫感激地点点头,便携了了两柄红烛,独自走进帐中去了。丁程鑫眼眶里噙着的眼泪滚滚落下,伸开刚才被敖子逸握住的手,一枚龙纹玉壁躺在手中,跟宋亚轩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只见丁程鑫凝视了那枚玉璧一会儿,自嘲的笑了,将玉璧向上一抛,那玉璧便消失在月华之中。丁程鑫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大帐,只听得他口中念念有词。
丁程鑫:之子于归,贻彼红烛。父兮母兮,畜我不卒。
注4: 女子将要出嫁,父母赠她红烛。父亲母亲,为何让我离开你们。
丁程鑫: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德音无良,自何能穀?
注5: 有人不按古理处事,何时日子才能正常?说的和做的不一样,看我何时才能顺利?
宋亚轩看着越走越远的丁程鑫,咬咬牙转身走进大帐,发现帐中早已如装饰如婚宴。
敖子逸早已将两柄红烛点燃,将蜡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躺着的宋亚轩的身上,从头到脚,竟快要将宋亚轩包裹起来。
宋亚轩看着自己被蜡液覆盖的身体和眼前几近疯魔的敖子逸,愤怒地将手中的龙纹玉壁扔向敖子逸。
宋亚轩谁要你的臭东西!
只见那玉璧穿过敖子逸的身体,落在了地上,竟轻而易举地摔裂成几片。
宋亚轩正在惊讶之际,却看到那碎了的玉璧晕出了一圈圈的光环,宋亚轩又感到了窒息,最终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等到宋亚轩恢复意识,睁眼便看到了敖子逸的脸。敖子逸的眼中尽是欣喜,他赶紧扶起宋亚轩,不断摩挲他的脸。
宋亚轩有一时的恍神,他望了望周围,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回到了敖子逸的婚宴还是应龙的婚宴上。
不过,接下来敖子逸说出的话让宋亚轩心凉了半截。
敖子逸:轩轩,你回来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宋亚轩挣扎着推开敖子逸,努力地遮着自己的身子。
宋亚轩你变态!你凭什么杀了刘耀文!
眼见敖子逸仍像自己走来,宋亚轩慌乱之中摸到了摔碎的玉璧。宋亚轩拿起一块较大的藏在手里,瞪着敖子逸。
敖子逸:轩轩,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甘愿承担一切的错误,只求你,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敖子逸的话音未落,身体便开始破碎,没走几步便跪在在地,动弹不得。他看着宋亚轩,眼里透出几分祈求。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将手里碎掉的玉璧刺向敖子逸的胸口。
宋亚轩这一刀,是我替我自己和刘耀文刺的。
宋亚轩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
敖子逸看着宋亚轩,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费力的举起手,抓着宋亚轩拿着玉璧的手,微微用力刺得更深。
敖子逸:亚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这次,我…只要看着你就好…
随着玉璧刺得更深,敖子逸的身体碎裂的更快,只见他的身体中的一缕气息,顺着玉璧爬上宋亚轩的手臂,最终消失在宋亚轩的身体里。
瞬间,宋亚轩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最终落在了一个充满香气的怀抱中,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马嘉祺的声音。
马嘉祺:芽芽,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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