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和贺峻霖的相识源于一场意外。
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
落难的仙人进入血族领域,遇到困于此地已久的领主弟弟,带来了外界的瑰丽色彩,诱惑着他逃离。
对于贺峻霖来说,严浩翔就像天外来客一样闯入他的世界,进入他的心里,成为他灰暗人生中无法忘却的一抹亮色。
他把他捡回了家,因为一种陌生的情愫,他选择瞒下他的存在,即使败露的后果很严重,排外的血族无法容忍异族的侵入,将他撕碎。他也会被惩罚,付出惨重代价。
但他不在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把他藏起来,让他独属于他。
他的住处是一座独立的城堡,这是马嘉祺赐给他的,作为最为尊贵的领主,他并没有分给这个唯一弟弟过多的关注,他给他住所、仆人、财富,好好的养着他,但也仅此而已了。
血族并不重视亲情,所以他们形同陌路,关系冷硬,又因为他不纯的血统,倍受他人的排挤欺负。
没有人会替他出头,弱小就是原罪。
他第一次找马嘉祺哭诉时,被他冰冷的眸子一瞥,所有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厌烦他?
最后,他沉默的走出了他的书房,回到了他视作囚牢的城堡。
佣人们井然有序的工作着,但都没分给这个城堡的主人半分眼神,只有管家还虚假的向他问好,但眼里无丝毫恭敬。
他们都看不起这个人类生出的杂种,污染了前领主的纯净血统,连个人都不敢杀,还不愿意吸血,活该被欺负。
伺候这样一位主子,他们自然是不愿,但迫于领主的命令,只能尽心尽力的服侍,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
贺峻霖讨厌这里。
血族的残暴令他恐惧,像原始的野兽披了一层优雅的外皮,但仍掩盖不了嗜血的本性。
他原本和母亲生活的好好的,村子里的大家也很友善,很关照他们母子。但自从他成年时觉醒了血族血统,一切就变了。
在月圆之夜,他长出了尖牙,眼睛也变成了幽暗的血红色,即使他已经拼命压下自己吸血的欲望,没有伤害任何人,村民们也不会放过他。
他明显的血族特征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们厌恶他,恐惧他,就像看着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他们想烧死他。
母亲为了保护他被他们抓住,他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被姗姗来迟的“父亲”带回了领地。
他乞求他救救母亲,他答应了。但回去时,只看到火中尚有人形的焦炭。那一刻,他崩溃了,眼中血色翻涌,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只看到满地尸体,和手中残留的血迹。
那段时间,他一直浑浑噩噩的。他那位父亲也没管他,就把他丢给了马嘉祺,让他照顾他。但马嘉祺可不是什么温和善良的好哥哥,对于这个烂摊子他会处理,但绝不会上心,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他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认清楚这件事的。当了18年普通的人类,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身份的转变,将曾经的同类当作食物。
他靠着人类的食物度日,但却日渐消瘦——那些食物满足不了他。他几乎每天都在忍受欲望的折磨,如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的意志,消融他曾经的痕迹。
他不愿吸血,也使他变得非常孱弱,连低贱的奴仆都能踹上两脚,如果只是侮辱践踏他,他就忍了,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侮辱他的母亲。
他与他厮打起来,即使已经拼尽全力,对方的能力也远远在他之上,加上血族天生超强的自愈能力,他被打成了重伤。
他躺在地上,感受伤口在缓慢的恢复,看着眼前不见阳光的黑夜,他的视线慢慢模糊,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混合着鲜血滴在地上。
马嘉祺:哭什么。
马嘉祺突然出现,半跪在他身边,轻轻拭去了他的眼泪。
马嘉祺:王族不允许哭泣。
贺峻霖:哥
他哽咽着
贺峻霖:我想要变强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救不了母亲,连她的名誉都守护不了,还害得她惨死。
他要变强,强到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一切。
马嘉祺:乖孩子,我答应你。
马嘉祺轻抚他的脸颊,温柔地说。
马嘉祺:你可不要后悔。
他第一次吸的血,是马嘉祺的。
他还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在咬下之前退缩了。
他觉得一切都搞砸了,但马嘉祺说没关系,你可以吸我的血。
他拉开了衣领,苍白的皮肤上似有血管跳动。他用指甲轻轻的划开了一道口子。霎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香气扑面而来,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扑了上去,不管不顾的咬上香味最浓郁的地方,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事实上,他确实只有进食的本能了。
马嘉祺:好孩子,吸吧,没关系的。
马嘉祺轻拍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马嘉祺:肯定饿坏了吧,真是可怜的小家伙。
他笑着,轻柔地安抚他。渐渐的,贺峻霖睡着了,脸上是吃饱的餍足,倒在他怀里。
他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肤色透明了几分,脖子上两个鲜红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闭合。他无奈的笑了笑,抱着他回到了城堡。
吸过血的人是忍不了嗜血的欲望的,它会像毒瘾一样席卷全身,没有回头路可走。
直到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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