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佑十年的开封看其十分繁荣,年初的番邦使者来贺也让伪梁皇帝朱友贞信心大涨。
虽说年初魏博败于唐军之手,但对朱友贞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心里还很高兴,终于有人能教训杨师厚了。
当然他也只能在自己的皇宫里幸灾乐祸,明面上还是以朝廷的名义给杨师厚予以慰问,顺便问问需不需要帮助什么的。
即便杨师厚败了,也不是朱友贞可以得罪的,有杨师厚在河朔挡着唐军,他这个皇帝也才当的安稳。
魏博可以败,但魏博不能丢,所以朱友贞才会主动提出帮杨师厚抗衡唐军。
杨师厚经过一番考虑后答应了。
很简单,朱汉宾在潞州折损三万魏博精锐,加上之前一战,实力下降不少。
虽说杨师厚手上还有十万大军,但实力却是大不如前,在唐军动辄十余万大军的进攻下,力有未逮。
这种情况下,杨师厚也需要有人来分担自己的压力。
这次伪梁朝廷下令十户抽一丁,就是为接下来跟唐军作战做准备。经过之前的动乱,伪梁朝廷的精锐不再,中央禁军损失很大,需要有足够的青壮来弥补缺口。
这差不多二十万军队,就是伪梁朝廷想到的一个计策。
这不再是募兵,而是强制性的征兵,因为伪梁朝廷的财力想要维持庞大的军队有些吃力。
开封城内,一处宽阔的马球场里,几名年轻的公子哥正在那里兴致勃勃地打着马球,其中有一个人特别耀眼,其技术精湛,其他人都比不上。
左突右冲之下,马球在其击打之下,成功射门。
或许是接连受挫,对手方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一起哄,便结束了这场比赛。
“李相,你这技术精湛,倒是让本王有些羡慕。”一位年轻的锦衣男子策着马来到一旁的休息处,把球杖扔给一旁的仆人,笑着对那位技艺精湛的男子说道。
被称为李相的男子拱了拱手,笑着道,“康王殿下说笑了,只是从小就接触这个。今日比赛,康王殿下指挥得力,不然李某也无法连进数球,说到底还是康王殿下指挥的好。”
这康王自然是朱温幼子---康王朱友孜,而旁边这个‘李相’倒不是李振或者李琪,而是刚刚投靠伪梁的李继韬。
虽说李继韬投靠伪梁身边没多少亲信兵力,但其毕竟是李唐那边第一个跑来投靠的,朱友贞直接封李继韬为匡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
匡义军节度使就是伪梁把昭义军节度使换了个名字,同平章事也算是拜相。
不过李继韬只是有个虚职,没有实权,虽然挂着同平章事一衔,但没有入朝议事的权力。
于是乎他在开封也无所事事,碰上喜欢打马球的康王朱友孜,两人这段时间就经常相约一起打马球,关系自然也熟络不少。
“哈哈,多谢李相的夸赞。”见李继韬如此会说话,朱友孜的心情也颇为不错。
不一会儿,其他来打马球的公子哥们纷纷过来辞别,虽说二人都是没有实权之人,但毕竟身份尊贵,不是这些二代可以比的。
“李相,要不一起走走?”朱友孜主动邀请道。
“殿下相邀,李某不敢不从。”反正闲来无事,李继韬便答应了。
这里是马球场,能打马球,场地自然是不小。
在其他人都陆续离去之后,倒也无人可以打扰二人。
两人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都是郁郁不得志之人。
李继韬就不说了,一个降臣,很难得到重用;朱友孜则是因为皇族身份,虽然是康王,但因为其兄长朱友贞不信任这几个兄弟,所以也没多少自由。
别看朱友孜还能出来打打马球,但他却无法离开都城。他相当于就是被软禁在开封城里,若是不打马球,找点事做,的确有些无聊。
“李相曾在李唐那里待过,可知李唐如军情形如何?”别看朱友孜身为亲王,但消息却不是很灵通。
李唐的不少消息都是被封锁的,只能通过那些商人口中得知。
李继韬想也不想便说道,“李唐的小皇帝残暴无道,当初助其坐稳皇位的李存勖一族都被其屠杀,还有刘仁恭、王处直、朱友谦这些人,都被其灭族。
跟大梁政治清明相比,李唐却是大为不如。若不是如此,李某也不会弃暗投明。”
他被李柷夺了昭义基业,被逼着来了这开封当孙子,心中对李唐朝廷自然没有好感,只是言语间诋毁,还算是好的了。
刘仁恭父子虽说是李存勖俘获的,但还没来得及,李存勖就被李柷收拾了。所以这对燕王父子及其族人,是死在李柷的手上。
“这么残暴?动辄灭族,也太狠了吧?”朱友孜听闻有些震惊,即便是他父亲那么残暴,也没说动辄灭族。
朱友孜身后的一个谋士却是暗暗撇嘴,显然不认同李继韬的话,这也就骗骗不知情的康王。
李继韬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李唐小皇帝所作所为,实属一个暴君。以李某看,李唐注定不会是大梁的敌手,假以时日,李唐必定被大梁所灭。”
“若真的如此残暴,的确不像是能长久的王朝。”朱友孜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悠闲地交流时,有一人骑着快马飞驰而来,看到朱友孜二人所在的位置,连忙策马过来。
亲卫核实身份后,便放那人过来。
“你有何事?”看到来人是宫中宦官,朱友孜以为是来找自己,一副趾高气昂地作态。
宦官连忙回道,“见过康王殿下、李相。回殿下,陛下急召,让李相入宫议事。”
“入宫议事?”李继韬听了有些惊讶,不经意瞥向朱友孜,发现对方脸色有些难看,“可知是何事?”
宦官看了一眼朱友孜,为难道,“奴婢也不知道。”
李继韬懂了,不是对方不知道,而是当着朱友孜的面,对方不便说。
“既然是圣上召见,李相便去吧,可别怠慢了。”朱友孜沉着脸道。
“殿下恕罪,李某先行告退,等空闲时,再去康王府与殿下打球。”虽说不知道朱友贞召见自己想干什么,但自己如今身份,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朱友孜点了点头,并未说其他的话。
在李继韬策马跟着宦官而去后,朱友孜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朝中议事,自己一介亲王居然不知道,甚至不如一个新近归顺的降臣。
“你说本王那三皇兄什么意思?为何对本王如此不信任?”没有外人后,朱友孜忍不住动怒道。
“殿下,圣上或许是有要事跟朝臣商议,不便让殿下知道。”旁边的人低声解释道。
“什么不便让本王知道,不就是猜忌本王。他自己得位不正,也怕我们这些人学他,所以才会把本王软禁在开封城里。”朱友孜不满道。
“殿下慎言。如今圣上稳坐皇位,殿下切不可冲动行事。不仅是殿下,小的听说,除福王外,其他亲王都要被召回开封。
这种情况下,殿下切不可当出头鸟,否则定会惹圣上不喜。”作为谋士,自然得为主公出谋划策。
朱友孜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刚才跟李继韬的对话,随口问道,“李继韬此人可否结交?”
“殿下,此人志大才疏,满口胡话,可结交,却不能深交。”谋士想了想说道。
“为何?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不对吗?”朱友孜毕竟年轻,知道的事情不多,无多少社会经验。
“回殿下,李唐小皇帝残暴是不假,那些人的全族也的确是李唐小皇帝所杀,但李继韬却不是因此投靠我大梁。
据小的所知,李唐小皇帝诛杀李存勖一族后,励精图治,先后击败李茂贞、契丹人,然后大举削藩。
李继韬叛唐就是因为害怕被削藩,这才起兵反唐,但很快被李唐平定。
而且小的前不久得知,李唐收复了凉州、兰州和会州。若真的李唐小皇帝只是残暴不堪,怎么会扩张如此之快,还击败了邺王杨师厚。”谋士苦口婆心劝道。
“啊?李唐收复了凉州?”朱友孜听闻有些震惊,“这么说来,李唐并不是气数已尽,反倒是我大梁的威胁。”
谋士连忙道,“殿下英明。如今李唐基本完成削藩,国力愈发强盛,而我大梁却朝局混乱,小的这种忠于大梁之人,也有些担心。”
对于这谋士的忠心,朱友孜并未怀疑,反而很认同这番话,“你说的没错。本王那个姐夫和张氏一族掌握朝中大权后,排除异己,卖官鬻爵,离间将相,导致朝局混乱。
李唐愈发强大之际,本王那皇兄还在猜忌本王,这不就是书上所说,亲者恨而仇者快吗?”
谋士不断点头,“殿下言之有理。殿下有匡扶大梁之心,奈何圣上猜忌,小的看在眼里,虽着急不已,可却帮不了殿下,实在惭愧。”
“先生此言差矣。”朱友孜当即劝慰着,突然想起对方对李唐的那番话,不禁问道,“只是本王有些不解,先生对李唐之事为何如此了解,而本王却很少听闻?”
说着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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