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你怎么搞得?这段时间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你不抓紧?我们符家的未来可就靠你了。”
定州,原北平王府。
自从王处直被抓后,王氏一族除了王处直和王郁,都被屠杀殆尽。王都知道北平王府不是自己待的地方,所以就没搬进去,而是让人打扫出来,充当圣上的行宫。
在行宫的某个隐蔽处,一身戎装的符彦超正在和一个宫女会面,言语间很是严厉。
“父亲,女儿也想,可圣上这段时间连一个女子都未临幸,女儿也想了一些办法,可圣上不召见,女儿也没办法。”这个宫女神色为难的说道。
这名模样标致的宫女正是李英,其本名其实叫符英,是符彦超的长女。
因为早年符存审认李克用为义父时,改姓李。连带符彦超、符英早年都姓过一段时间的李,但李柷当初为了拉拢符存审,又允许其改为符姓。
把自己女儿送入宫中,就是符彦超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跟其父符存审说。之所以这么做,符彦超也是想巩固符家的地位。
李嗣源靠着其女淑妃李贞仪,如今权势滔天,这让符彦超也有生出了一丝野心。
凭什么你沙陀李氏能行,我们符氏就不行?如今符氏看似地位不低,可确实无根之萍,宫中无人,怎么能一直确保圣上施恩符家?所以符彦超和其弟符彦饶商议后,便决定悄悄把符英送入宫中。
因为如今宫中局势有些微妙,若符英大张旗鼓入宫肯定会被以淑妃李贞仪为首的后宫妃嫔针对,所以符彦超想到把女儿改姓李后送入宫中,中间还通过一名熟悉的宦官把女儿安插进了跟随圣驾亲征的队伍中。
圣上亲征,并未带妃嫔随行,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女儿得到宠幸、甚至有了身孕,这位置就算是稳了。
若是女儿后面诞下皇子,在如今皇后之位暂缺的情况下,他们符家为什么就不能去争夺那皇后之位?论在圣上面前的地位,他们符家不比李嗣源差。
想法挺好,可这段时间女儿一直没有被宠幸,符彦超也着急啊。
可身份敏感,他也不能时时见女儿,只能趁着巡逻之时找机会见见,了解一下近况。
“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圣上也是正常的男人,这么久不近女色,肯定憋得慌,你找准机会引诱一下,圣上自然会临幸于你。
最短十天,最迟一月,圣上便会回到太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等回到太原,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看到两个月了还没成功,符彦超也有些着急。
符英有些不情愿,可在父亲面前,她提不起反抗之心,红唇紧咬,点头道,“父亲放心,女儿会想办法。”
“大将军,圣上有事召见!”
就在符彦超还想叮嘱几句的时候,外面有人来喊,不过并没有闯进来。
“为父先走了,你回去后多想办法。”
最后叮嘱了一句,符彦超便转身离去。
符英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那张娇美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为难,随后眉头微蹙,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然后便转身离去。
李柷召见符彦超并不是为其他事,而是他想去定窑看看。
定窑可是前世的北宋五大名窑之一,五大分别是‘汝、官、哥、钧、定’,本来还有个柴窑一说,可没发现遗址,又无实物,就把钧窑列入了五大名窑。
同时定窑也是前世宋代六大窑系之一。
定窑烧制的历史并不久,几十年前才开始,这个时期主要是白釉、黄釉瓷,主要器型是碗,还没有完全改变其原有粗糙简单的风格,因此名气不大,只是在河朔的确小有名气。
李柷也只是想起了,想去看看。
因为定窑并不在定州城,而是位于定州下辖的曲阳县境内,所以要右龙武军随行护卫。
在符彦超离去后,高升来到李柷身后低声道,“陛下,宫女李英的事情查清楚了,正如陛下所料,此女本名符英,正是符彦超大将军的长女。”
“继续说!”李柷淡淡道。
“陛下,李英是三个月前入的宫,通过奴婢麾下一个内谒者监(正六品下,掌仪法、宣奏、承敕令及外命妇名帐)入的宫,这次跟随圣驾随行也是这个内谒者监安排的,是奴婢失职,请陛下责罚。”
说着高升便躬着身子请罪,脸色有些难看,甚至有些恐惧。
不是他不想隐瞒,而是这件事没法隐瞒,自己果断请罪或许还能减些罪,即便被处罚,也总比失去圣上信任好。
“这件事情你不知情?”李柷放下手中的书,随意地问道。
“回陛下,奴婢确实不知情。奴婢深知本分,不敢跟朝臣过多联系,还请陛下明鉴。但此事奴婢的确御下不严,请陛下责罚。”高升语气恳切地解释道。
看对方态度还不错,李柷点了点头,“你的确御下不严,罚三月俸禄,以后好好管管下面的人,朕不希望还有下次。”
高升大松一口,连忙道,“陛下放心,奴婢回去之后便对麾下之人大肆整顿。”
李柷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书,翻开刚才没看完的地方。
“陛下,那个内谒者监和宫女怎么办?”高升低声问道。
李柷沉吟了一会儿,“那个内谒者监在哪里?”
“回陛下,也跟随圣驾同行。”
“明天一早,随便找个由头当场杖杀了吧,就在明早启程之前,但别提跟宫女之事有关。
至于符英,召她过来侍候朕沐浴。”
高升一愣,圣上难道就让此事这么过了吗?不去责怪符彦超和符英父女?想到因为这对父女的擅自行事,让自己受了责罚,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可圣上的决断,他不敢干涉,也不敢插嘴。他有一种感觉,这事恐怕还没完,自己或许没事,但符彦超父女可就不好说。
服侍李柷沐浴自然不止一人,不仅有宫女,还有宦官,而且还得有一人进入池中贴身为李柷擦拭身体。
而符英今晚就是担任这个角色。
白天被父亲以家族相挟,符英在服侍圣上沐浴的时候自然开始想方设法勾引。
可符英的身体都没长开,在李柷面前的吸引力不如王镕送给他的几名女子,更不如宫中的韩氏、伊氏、刘氏等人。
但这一晚,李柷在沐浴后借着酒意临幸了符英。结果可想而知,压抑了两月的火气,可不是符英能消的,最后没办法又把王镕送来的女子中找了一个来侍寝。
至于符英就有些惨,反正第二天早上李柷起床时,这位终于上位的女子结果下不了床。
符彦超是右龙武军大将军,虽说宿卫寝宫的职责是锦衣卫负责,但行宫里的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因此女儿侍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他的耳中,包括第二天早上下不了床的事,虽然过程不知,但他却知道事情成了,就看后面跟圣上坦白。
为了避嫌,符彦超并没有一大早便急匆匆赶到行宫面圣。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符彦超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符大将军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李某可是看到大将军脸上笑容一直没停过。”李存璋在行宫前殿遇到符彦超有些惊讶,不禁打趣道。
二人都是同僚,平时也没有多大的竞争关系,所以不至于见面都不打招呼。
“李副使说笑了,这不看到要回太原,有些高兴。离家多日,甚是想念!”符彦超笑着解释道。
“没想到大将军如此恋家!”李存璋一愣,随即笑着道。
他看出了符彦超有所隐瞒,可并未揭穿,毕竟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事。
就在二人朝着行宫深处走去时,路过一个院子,发现几个宦官正轮着木棍正在重重的杖打一名绿衣宦官。宦官也跟朝臣一样,都有服饰颜色区分,只是衣服的制式有很大的不同。
本来两人对这种事也不想关心,可看到高升在旁边,还有锦衣卫在一旁盯着,便有些好奇。
“高公公,这人犯了何事?为何要。。。要杖责他?”符彦超说到一半,便看到了那名被打宦官的脸,这不是王公公吗?他怎么被杖责了?
好在他反应很快,没有表现出认识对方的模样。
高升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原来是李副使和符大将军。此人偷窃行宫财物,其中有圣上的诗作,圣上下旨杖责五十。”
符彦超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的李存璋则是一脸愤怒,“此人胆子也太大了,连圣上的诗作都敢偷,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哪来的胆子敢去偷窃?”
“谁知道呢,咱家也想不通,可圣上下旨杖责,咱家只能遵从。”说着他便对旁边的锦衣卫说道,“前二十下是我们打,后面三十下是你们锦衣卫负责。”
李存璋听完嘴角一抽,这人都要死不活了,还让锦衣卫打三十下,这是要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符彦超则是神色凝重,王公公怎么会偷窃圣上诗作?可他不敢过多停留,等他转身后,锦衣卫的人便开始执行剩下的三十下杖责。
开始还有些叫声,到了后面,听不到一丝痛苦的声音。
在离开院子,趁着转弯的时候,符彦超瞥了一眼院子,发现被杖责的王公公已经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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