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枢密使求见!”
“快宣!”
李柷话说完没一会儿,就看到张承业急匆匆地走来。
“老奴参见陛下!”
“枢密使这是有事?”李柷有些疑惑。
“启禀陛下,老奴刚刚接到儒州刺史李存敬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在八日前,周德威便率领五万幽州精锐部队向西而去,说是奉旨讨伐吐谷浑叛乱。”张承业着急道。
“什么?”李柷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
“陛下,这是李存敬所写,还请陛下过目。”说着,张承业双手托着一封薄薄的书信。
高升连忙下去接过,然后转呈到李柷的手中。
李柷打开信件一看,就一页纸,而且只有寥寥几句话。
“枢密使:周德威于天佑八年三月十二日,率五万幽州兵赴代北伐吐谷浑叛乱,吾疑之,望枢密使转告圣上,提防晋王。”
这封信并没有落款,李柷怀疑这是不是李存敬的信。
察觉到圣上的怀疑,张承业连忙道,“陛下,老奴认识李存敬的字,这封书信的确是他亲笔所写。
若是按照信上所说,周德威的五万大军恐怕此时已经抵达云州,可目前朝廷并未得到幽州大军抵达云州的奏报。想来正如陛下之前预料,吐谷浑的叛乱,就是晋王为了阻止幽州大军调动的消息传到太原。
这封信也是李存敬的人绕道邢州才送来,所以耽搁了数日。”
“李存敬倒是有心了。”李柷点点头。
从李存敬的表现来看,的确是忠心之臣,倒是可以重用。
“陛下,如今确定李存勖调动幽州军,该如何应对?还请陛下明示!”张承业恭敬问道。
“明示?朕不是已经下旨了吗?”李柷玩味说道。
张承业一愣,这才想起前几日圣上的确下达了一连串的旨意,倒是他因为担心,反而没想起这事。
“陛下,是老奴糊涂了。”
“不过既然确定幽州军已经南下,那就必须提前了。”李柷若有所思道。
虽说李柷不知道幽州军的战力,但作为河北强藩的幽州,军队再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若是真的等幽州军队抵达在动手,他就真的失去优势了。
“派人把丁会军队调动的事透露给李存勖,逼他动手!”李柷想到一个主意。
张承业这时没有反对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双方的援军都未到,的确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而且丁会的军队再怎么要比周德威的军队先到,晋王若是得知丁会率领绥州军队出动,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陛下英明,老奴这就去。”事态紧急,张承业急急忙忙就想离去。
“等等,先把这事透露给孟知祥。”李柷突然叫住张承业。
“陛下怀疑孟知祥?”张承业有些惊讶。
“这两日朕让刘明去盯着跟晋王关系密切的朝臣,却发现任圜的夫人却是在十天内去了两次孟知祥的府上与孟知祥的夫人碰面,孟知祥的夫人去了一次任圜的府邸跟任圜的夫人叙旧。
除此之外,这两位夫人还在前日一同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十天内,四次见面,就算是姐妹,也未免太频繁了。
枢密使,你先把消息透露给孟知祥,然后派人盯着孟知祥府上和太原府衙人员的动向,朕想知道这位太原府尹是不是真的又改投阵营了。”李柷想了想,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知道孟知祥此人不可信,野心颇大。更关键这位历史上的后蜀开国皇帝和李存勖是姐夫、妻弟的关系,李柷不怀疑都不行。
张承业没想到圣上会怀疑孟知祥,可这位的确是忠于圣上的朝臣中比较有分量的,若是对方真的投靠了晋王,关键时刻会坏事。
“陛下放心,老奴明白!”
说完,张承业便急忙离去。
不过张承业并没有亲自去给孟知祥说,这样试探地意味太明显。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侄子张瓘去。
张瓘和孟知祥的关系密切,从张瓘嘴里透露出去,更可信一些。
于是当天晚上,张瓘便邀请孟知祥一起去喝花酒。
酒意正酣的时候,张瓘大笑道,“孟府尹,过些日子我们就能真的在这太原横行无忌了。”
“哦?愿闻其详!”孟知祥眯了眯眼,笑着问道。
一脸酒意的张瓘打发走面前的女人,凑到孟知祥耳边,低声道,“孟府尹还不知道吧?晋王蹦跶不了几天了。”
孟知祥脸色微变,连忙问道,“怎么可能?晋王如今权倾朝野,贤弟此话从何而来?”
张瓘撇撇嘴,“权倾朝野?那是功高震主。叔父和圣上密谋,决定就在这几日除掉晋王及其党羽。
到时候朝廷六部的职位就会空出不少,以孟府尹的才华,随便担任一部尚书板上钉钉的事,甚至会封侯拜相。孟府尹可得抓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贤弟要是不说,为兄都不知道此事。”孟知祥看似震惊,其实对此早已有猜测。
“这事知道的不多,是圣上和叔父几人谋划的,就连韩偓、王然等人都不知道。”张瓘显然对于自己知道这种隐秘之事颇为自傲,得意的表情显露无疑。
“原来如此,多谢贤弟告知,若是为兄真的富贵了,定不会忘记贤弟的功劳。”孟知祥一脸感激,可心中并不相信当今圣上有这个能力,否则他也不会接受任圜的拉拢,“可晋王掌握军权,除去晋王不是那么容易吧?”
“光靠太原的军队自然不行。”张瓘小心地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你可别乱传。”
“贤弟你说,为兄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孟知祥拍着胸脯保证道。
“据说丁会已经率领三万军队抵达石州了。”张瓘低声道。
“怎么可能?若是抵达石州,怎么为兄不知道消息?”孟知祥大为震惊。
“怎么不可能?石州刺史是圣上的人,有他的帮忙,封锁这个消息并不难。”张瓘撇了撇嘴,“好了,这事你知道就行,我也只是听说,真假不知道。”
说完,张瓘便把刚才的女人叫回,继续跟怀中的青楼女子饮酒作乐。反观孟知祥却是坐立不安,可张瓘还在,他又不敢擅自离去,否则就会引起怀疑。
终于等到饮酒结束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孟知祥犹豫了一会儿,便派人去任圜的府邸。
若丁会的大军真的抵达石州,那可就麻烦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人在出府后,就被人跟踪了,一直到任圜的府邸附近。
看到孟知祥的人进了任圜府中,跟踪之人并未离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就看到任圜急急忙忙上了一辆马车,然后离去。跟踪的人没有跟的太紧,当看到马车是去晋阳宫方向后,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没多久,行宫里,李柷看到张承业的汇报,冷冷一笑。
“这个孟知祥还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明面上忠于朕,私下却跟晋王暗通款曲,这两条船踩得真好。”
“老奴也没想到孟知祥此人居然私下勾结任圜,还好陛下英明,察觉了此人不可信。”
说实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承业也很震惊。可仔细一想,好像也能相同。
孟知祥是李存勖的姐夫,这层关系在,只要二人的仇恨不是你死我活,是有可能和好的。
“既然孟知祥投靠了李存勖,想必丁会出兵的消息已然传到李存勖的耳中,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等候消息就是。
李存勖若是精明,肯定会在这两天动手。
或许是下半夜也说不准。”李柷玩味笑道。
。。。。。。
就在李柷这边传令氏叔琮、李定江和丁平等人的时候,晋阳宫却是炸开了锅。
李存勖本以为自己让周德威率领五万幽州兵南下就是大杀招,可谁想到小皇帝直接让丁会率领三万绥州兵悄悄进驻了石州。
要知道石州距离太原并不远,若是要比,肯定是丁会的军队先到。
若真等丁会率领三万绥州军队抵达太原,李存勖要么束手就擒,要么逃离太原。
“为什么本王不知道这个消息?三万绥州兵进驻石州,本王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李存勖在殿内咆哮道。
“李尚书,你是兵部尚书,你也派人去打探消息,为什么没有查清这个事?”
气头上的李存勖便把气撒到了李存璋身上,可他却忘了,派出人去打探消息是两天前的事,哪有这么快。
李存璋心中有些不满,辩解道,“殿下,此事会不会有诈?万一这消息是假的怎么办?”
“这个消息是孟知祥从枢密使张承业侄子张瓘那里得知的。”任圜解释道。
“殿下,张瓘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还有孟知祥,是否对殿下忠心也值得怀疑。”李存璋自然不愿背这个锅。
李存勖露出疑色,也在思考这个消息的真伪。
“殿下,不管这个消息是否是真的,我们都不能去赌。”任圜见李存勖犹豫,着急劝道,“为今之计,殿下只能先发制人,方有机会。若是丁会的大军真的抵达石州,几日后,殿下面对的就不是三万左右龙武军,而是六万大军。”
李存勖一惊,身后冷汗直冒,他居然忘了这一点。
“快,马上传史敬熔、李存贤、朱守殷三人,还有让三支禁军都将以上的将领都来晋阳宫。
一定要快,一个时辰内,本王必须见到他们所有人。”
说到最后,李存勖神情愈发着急,直接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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