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韩逊想要攻打盐州。
不是说盐州属于灵武节度使吗?
名义上是属于,但盐州实际上有着很大的自主权,而且境内多党项部族,其中大多是党项东山部的人。
这里局势复杂,即便是韩逊也一直无法实际控制。李仁福败逃后,就是逃往盐州,名义上是投奔韩逊去了,其实并不是。
唐军先后在柏乡大败梁军、在夏州覆灭党项平夏部,加上李茂贞、刘知俊等人在关中大败梁军,就让韩逊害怕了。
从地图上看,韩逊和伪梁控制的疆域被割裂开了。这段时间韩逊一直在担惊受怕,在思虑过三后,派出亲信来太原,希望能重新归附大唐。
而攻打盐州就是条件,因为韩逊一直想攻占盐州。单凭他的实力,无法攻破盐州城,只能借外力。
本来还说借朱温的力,谁想到朱温接连失败,现在他跟朱温控制的关中隔了老远。又怕被唐军报复,只能选择归顺。当然他这种归顺跟刘知俊、王镕和王处直等人一样,名义上归顺而已。
“你们怎么看韩逊这个请求归顺的折子?”
李柷压着折子陷入了思考之中,本来他是想等时机合适,让丁会去平定灵武,没想到对方先来归顺了,倒是有些意外。这样一来,除非对方起兵造反,不然他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出兵。
“陛下,臣以为韩逊此贼子三心二意,不能接受其归顺,应该派兵讨伐。”刚才有些吃味的杨赞图忍不住跳出来率先发言。
“讨伐?”李柷眉头一皱。
“陛下,臣认为可以接受韩逊归顺。”李愚看了一眼圣上的脸色,当即建议道。
“陛下,伪梁建立后,韩逊是第一批选择归附伪梁的藩镇。可见其心不正,此时迫于形势投靠朝廷,等朝廷处于弱势的时候,定会反咬一口,不可不防。”杨赞图苦口婆心劝道。
“陛下,如今朝廷刚刚结束两场战事,此时不宜再出兵。韩逊虽说当初投靠伪梁,但其毕竟戍边有功,凉州也是在其任上从吐蕃手中夺回的。
朝廷既然能接受王镕、王处直等人的归顺,怎么不能接受韩逊的归顺?”李愚的态度也很鲜明。
但他说的倒是没错,朝廷都能接受王镕这样的人,对于戍边有功的韩逊而抱排斥态度,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可就这么轻易接受韩逊的归顺,朕有些不舒服。”李柷摇头道。
杨赞图算是听出圣上的意思,搞半天圣上不打算出兵,没想到他又开错了口。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有些失落,不能揣测圣心,自己的仕途还有望吗?
“陛下,臣认为可以让韩逊答应一些条件。”李青阳伺机说道。
“代价?你觉得什么条件合适?”李柷问道。
李青阳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来,“陛下,原夏州叛将李仁福就在盐州避难,韩逊若是想要归顺朝廷,必须把李仁福交出来。”
“这是肯定的,还有吗?”李柷看向李青阳,见其一时想不出,又看向其余五人。
仅仅这一个条件,李柷并不满意。
“陛下,何不让韩逊定期上贡战马?”冯道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连忙说道。
“战马?”李柷眼前一亮。
“回陛下,灵州是不错的牧马之地,韩逊经营灵州十年,肯定战马充足,何不让韩逊每年定期向朝廷进贡一定数量的战马?”冯道解释道。
李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主意,“这个条件倒是不错,你们觉得每年上贡多少匹合适?”
“陛下,每年两千匹如何?”冯道提议道。
“陛下,灵武虽然适合牧马,但每年两千匹恐怕有些压力。到时候韩逊表面归附,而内心不满,还是会成为祸患。”杨赞图连忙劝道。
李柷一想也是,过于逼迫好像也不合适,“那就让韩逊每年上贡五百匹上等战马和一千百匹普通战马,他若是答应,朕就同意他归附,并助他平定盐州。”
之所以要战马,也是因为左右龙武军和绥银镇比较缺战马。当然,等绥银镇消化夏州和宥州后,李存审在天德军站住脚,战马倒不是奇缺,但都需要时间。
让韩逊上贡战马,也能削弱韩逊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陛下,臣还有一个建议。”李青阳突然开口道,“可以让韩逊亲自杀了李仁福,这样他就会成为党项一族的仇人,只能老实投靠朝廷,否则仅凭党项人就能让他不安生。”
李柷听到这个狠毒的建议,顿时很感兴趣,连忙拍手称赞,“不错,这个主意可以,就这三个条件,派人去谈。”
“臣遵旨!”
“对了,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党项人?根据绥银节度使传来的奏折,说夏州、宥州境内的党项人有着部族十余万,虽说族中青壮损失很大,但若不想个好办法,终究是个隐患。
朕倒是想一并杀了,可又担心引起动乱。”李柷无奈说道。
李柷这很随意的一说,可把李青阳几人吓得够呛。那可是十几万人,说杀就杀了?是不是太残暴了一点?他们也不敢问,只能装作没听见。
“陛下,臣以为可以把这些党项族人分散在绥银各州居住,甚至可以把范围扩大到河东、振武、天德等地。每个部落最多千余人,就算是闹事,也能很快平定。
如今正好党项平夏部元气大伤,族中多为妇孺老幼,正是拆分平夏部的机会。”李青阳建议道。
李柷一听有些道理,“办法倒是不错,可十几万部族,想要拆分成千人一股,倒也有些困难。算了,让丁会自己去做,告诉他,若是能把此事处理好,就是大功一件。”
若此事做好,党项平夏部可就真的完了。那个时候,平夏部就是一盘散沙,很有可能跟折家一样,被汉人同化。这是个大功臣,期间肯定会弄出事,平夏部的人也不都是傻子,所以就看丁会能不能处理好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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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六年的上元节因为多了烟花,变得比去年热闹不少。司空图那边已经在开始筹建求知书院,不过距离建成还有些时日,正月期间对于李柷来说,最大的事莫过于是李贞仪入宫。
跟其他人不同,李贞仪一入宫就被册封为正四品的美人。若是能为李柷诞下一儿半女的,九嫔之一是跑不了的,至于四妃,那就看运气了。
四妃可是正一品,可以威胁到皇后的存在,地位仅次于皇后,意义可不同。因为李贞仪是李嗣源的女儿,虽说不是嫡女,但作为李嗣源实际上的长女,地位还是不低的。
相比于李柷和李妙薇的大婚不同,那是皇帝和皇后的大婚,可李贞仪不过是一个正四品的美人,规格不同,所以规模自然不如当初的大婚的。
相对来说,仪式也少了很多,但李柷依然在行宫中摆了宴席,来庆祝这次纳妃。
给李贞仪准备的宫殿并不是多豪华,而是一处别致、宽阔的小院,此时院内布置一新,特别是新房内。地上铺着光滑可鉴的红木地板,左侧是一扇精美的屏风,屏风后面就是一张宽大的床榻,造型别致,显得格外华丽不凡。这是工部这边费了一个多月,按照李柷的要求打造的。
仪式过后,李贞仪身穿一身红色的长袖襦裙,正襟危坐在那精美的床榻边上,身下则是铺着一床厚厚的锦被。高耸精致的发髻,如青丝般的秀发上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端庄中带着一丝青涩。
这给人一副洞房花烛夜的无尽遐想,可若是看清这佳人的面部表情,或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虽说今日对于李贞仪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但她的性格,让她一直在那里坐着不动显然是是奢望。精美妆容下的李美人,此时眼珠正东张西望,好奇的打量着房中的一切,毕竟这是她要生活几十年的地方。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吃的给本小姐拿来。”李贞仪捂着空空的肚子,指着桌上的美食,不禁吩咐着旁边的宫女。
这两个宫女是她的陪嫁侍女,跟随一起进宫。对于这种她们这种身份,运气好被皇帝临幸,可以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妃嫔;运气稍微差点就是有机会被赏赐给有功之臣;运气再差点就是年龄大了被送出宫;若是再倒霉一点,那就是孤独终老。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结局,但进了宫的女人,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谁不想成为皇帝的女人,甚至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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