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还想欺凌弱小不成?”
魁梧男子仗着有人撑腰,底气十足,一点也没有把张琛等人放在眼里。
“就是,好像上次也是他吧。”
“别说了,这可是太原城一霸。”
“怕什么,太原城又不是他当家,还有没有王法?”
在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下,人群的言论越说越偏了。
张琛很想说自己就是王法,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推开前面的手下,斜视着魁梧男子,然后指着魁梧男子,对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喊道,“瞎起什么哄?这个人公开出售耕牛,本官怀疑他正在参与一起大规模的宰杀耕牛案,要带他回去审问。你们若是胆敢干扰本官办案,小心把你们都抓起来。”
别说,张琛这么一吓,还真有人被吓到了,谁不想被牵连到这无妄之灾中。但就这么算了,肯定不行,人群中立即有人反驳道,“他们只是卖牛,可没杀牛。”
“你是傻子吗?谁家里耕牛那么多,隔两天就有几头牛吗?这明显是拿去杀了卖肉。”张琛也不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说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来人,把他抓起来,把牛都牵走。”
“你干什么?你这是强抢民财。”想到贵人的话,魁梧男子便开始反抗,制造起冲突。
“哎哟,你居然敢反抗打人,来人,给我狠狠地的打。”
看到魁梧男子推倒自己一个手下,张琛便想到之前那次经历,这会儿他手中可是有不少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面子,反而还可以趁机教训一下对方。
魁梧男子虽然强壮,但架不住张琛的人多,而且还有武器。虽说没有拔刀,但这么多人的围殴之下,很快便招架不住,蜷缩在地上哭泣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的兄长。”旁边的少年想要推开这些围殴自己兄长的人,可身单力薄的他,却连一个人都推不动。
“小家伙,不想死就滚一边去!”
看到这个少年,张琛的人却是没兴趣,欺负一个小孩太掉面了,直接一把推开了对方,转身继续出脚踢向魁梧男子。
张琛一直在后面看着,打人这种体力活,他怎么可能亲自上。可就当他一脸得意的时候,被围殴的那个魁梧男子突然拿起一把砍柴刀,朝着殴打自己的人砍去。
随从们被吓了一跳,纷纷躲闪,其中有一人躲闪不及,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肉都翻出来了。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跟你们拼了!”
“好啊!居然敢伤害市署的官吏,制住他!”
一时间,现场有些混乱,张琛在那里气得跳脚,可在他一个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魁梧男子突然倒地不起,胸前插着一柄横刀。
“杀人了!”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整个现场更加混乱不堪,不少人都吓得往后面退去。那个少年,看到倒地不起的男子,直接扑了过去,大声地哭泣起来。
“兄长,兄长,你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杀人犯!还我兄长命来。”少年指着张琛的手下们大骂道。
“怎么死人了?谁杀的?”看到倒地不起的魁梧男子,张琛脸色微变,看着一众手下,最后落在一个手中没刀的随从身上。
很显然,插在魁梧男子身上的那刀,就是这个随从的。
无刀男子神色苦涩,着急地解释道,“署丞,我没想杀他啊,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这刀就刺中了他。”
“你忽悠谁呢?谁能推你?”张琛指着身后的人群,大喝道。
若只是打了人,他还不用担心,可现在死人了,有些麻烦。
此时人群中也在纷纷指责,不远处巡逻的不良人见出了人命,也没法坐视不理,只能走了过来。一人来到魁梧男子身边,蹲下检查了一下,来到为首的不良人面前,“头儿,已经没气了,那一刀正中要害。”
“保护现场,那刀暂时不要拔出来。”为首的不良人说道,随即他来到张琛面前,躬身行了一个礼,“张署丞,现在出了人命,只能请你去一趟太原县衙了。”
“不去,我不去,又不是我杀的!”张琛连忙摇头,去了太原衙门,这事岂不是就闹大了。
“张署丞,请不要为难在下。”为首的不良人再次恳请道。
“为难?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人了?一个小小的不良人,居然敢抓我!”张琛颇为嚣张地说道。
为首的不良人有些无奈,只能下令把参与打人的那些随从都带走,但却放过了张琛。他知道这位爷的来头不小,不是他能得罪的。
“大哥,那人明明是这个署丞让人杀了的,怎么这些不良人都不抓他?”人群中,李贞仪有些不满道,心中便有些不忿。
“你干什么?可别乱来,一个姑娘家,就不能稳重一点?”旁边担任了奉车都尉一职的李从审连忙拉住这个妹妹,生怕对方惹出什么事。
自从担任了奉车都尉后,李从审为人沉稳多了,毕竟给皇帝驾车,还是要稳重点。之所以今天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今天不当值,在家中休沐,所以才陪着小妹出来逛逛。
“这事有些不对劲。”旁边的李从珂沉声道。
“兄长此言何意?”李从审有些不解。
李从珂指着离他们不远处人群中的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看见那人没有?”
李从审、李贞仪和安审通都纷纷望去,众人中李从珂年龄最大,而且跟随李嗣源东征西讨,在几人中的威望也颇高。
“看到了。”李从审看到李从珂指的那个人,是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身上锐气十足,应该是个练家子,“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李从珂解释道,“你们刚才只顾着看热闹去了,没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那群随从殴打地上躺着那人的时候,我指的那人,出现在了其中一个护卫身后,好像是推了一把,我没看清,然后地上那人都倒地了,胸前插了一柄刀。”
“兄长的意思是,这场杀人事件,其实是后面有人推动?”李从审哑然道。
“有可能,我们还是不要管。。。”李从珂为人沉默寡言、端谨稳重,这种事他肯定不会掺和的,可还没等他说完,旁边的李贞仪就开口了。
“兄长,那人走了,我们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指使。”
说着,李贞仪就急匆匆地挤出了人群,然后追了上去。李从珂等人来不及阻止,为了不让李贞仪受到伤害,连忙追了出去。不过追上后,看到那行踪可疑的男子,众人还是没克制住心中的好奇,追了上去。
大约两刻钟后,四人站在可疑男子进入的宅子外,看着那门上的牌匾,有些迟疑。
“这事背后肯定很复杂,我们不要掺和了。”对于这处宅子的主人,他们可清楚,以李从珂的谨慎性格,肯定不愿掺和其中。
其他几人也觉得事情有些复杂,哪是他们这群小虾米可以参与的,都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
“启禀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死了一个人,但张琛并没有去县衙,太原县衙的不良人只带走了他的随从。”
晋阳宫,卢质恭敬地站在李存勖身后,把手下人汇报的事,向李存勖汇报。
没错,李从珂等人看到那处宅子不是其他人的,而是卢质这位晋王府司马的府邸。
卢质是晋王府的司马,这是李从珂等人自然知道。既然那可疑的人既然进了卢质的府邸,说明这事不简单,李嗣源现在是晋王的人,李从珂等人自然不会去掺和这些事,只能装作没看见。
“张琛杀人之后,畏罪潜逃,这个罪名不小吧?”李存勖冷笑道。
“就看太原县令怎么判,就怕他迫于枢密使的威名,不敢闹大。”卢质担心道。
“那好办,把这事闹大,然后逼着他把这案子移交到刑部去。刑部监管七品及以下官员,只要把张琛拉进来,这事就该刑部审理。
到时候本王倒想看看司空图敢不敢定张琛的罪。若他不敢定罪,本王就可以告他一个为官不正的罪名;若是敢顶嘴,得罪了枢密使,他还能当稳这个刑部尚书?”
司空图到时候面临的困境,相信只有真的致仕了吧。想到这里,李存勖便觉得自己很聪明,居然这么容易就把一个刑部尚书拉下来,想想都很有成就感。
“殿下英明。”旁边的马绍宏谄媚道。
卢质有些犹豫,“殿下,这件事把枢密使牵扯进来会不会不合适?”
对于张承业,卢质还是比较尊重的。虽说张琛并不是他的亲侄子,但这么算计张琛,到时候枢密使脸上也不太好看,若是让枢密使察觉了,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晋王,都无疑是得罪死了对方。
李存勖原本也有些犹豫,但想到现在自己晋王之位已经坐稳,就不需要继续捧着张承业,“不用担心,那个张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么做,也是帮枢密使处理一个麻烦而已。”
李存勖都不觉得什么,卢质只能放下心中的担忧,转而认真去把这件事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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