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拦住,给本使拦住!”李思安不断挥手大喊道。
看到突然杀出的近万骑兵,李思安脸色大变。这种情况下,若是遭到大规模的骑兵冲击,军队的阵型很有可能被冲的七零八落。那样就真的惨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成为骑兵虐杀的对象。
任凭李思安如何呼喊,正在出营的梁军陷入了混乱之中,虽然在上级军官的吩咐下开始结阵,可李嗣源的骑兵已经杀到了近前。
“杀!”
彪悍的沙陀骑兵高呼着各种口号,直接冲进了梁军的队伍之中,左突右砍,大量的梁军被斩落于马下。沙陀骑兵所过之处,梁军无一幸免。
“从珂,带一部分人冲进梁军大营,烧了他们的粮草!”
看到梁军大营的营门处陷入混乱,李嗣源当即对李从珂吩咐道。后者点了点头,猛夹马腿,对着身后的将士吩咐了一声,便带着一千多骑兵朝着营门杀去。
跟昭义节度使李嗣昭身材瘦小如拼命三郎不同,李从珂相貌雄伟、勇猛刚毅,在战场上更是骁勇善战,远远望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员猛将。因此,李嗣源十分喜欢这个义子,所以外出打仗都带在身边,比对长子李从审还要喜爱。
看到沙陀骑兵突然分出一支骑兵杀向营门,无论是大营外的李思安,还是城墙上的陈宏,都在大喊着关营门。
可两人的命令并没有传达到营门处的将士,反而营门处的梁军看到沙陀骑兵杀来,营门内的想关门,营门外想要进去躲避沙陀骑兵。结果就造成沙陀骑兵还没杀到,营门处的梁军就自己先打了起来,结果让营门在沙陀骑兵杀到的时候都还没有关上。
李从珂见这种情况,长槊挑飞一名拦路的梁将,便策马杀入了梁军大营。见李从珂杀入梁军大营,李嗣源当即再分出两千骑兵增援,并守住营门,不让大营内外的梁军联合起来,也给李从珂争取时间。
杀进梁军大营的李从珂部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梁军一击即溃,趁着梁军还没集结好,李从珂带着人杀到了梁军大营对方粮草的地方。
“把火油浇在粮草上,点火烧了梁军的粮草。”李从珂吩咐道。
周围的沙陀将士早已得到了吩咐,纷纷把马背上装满火油的陶罐扔在梁军的粮草上。
“嘭!”
一罐又一灌装满火油的陶罐碎裂开来,火油顺着梁军的粮草四处流淌。李从珂部并没有带太多的火油,但能烧毁一些就烧毁一些。没了粮草,梁军自然无法包围潞州。
而答应内的梁军在看到沙陀骑兵杀向粮草堆积的地方,便意识到沙陀人的目标是粮草。陈宏带着整合以来的两千多士兵迅速赶往粮草堆放区增援,可刚到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火油味,脸色顿时大变。
“不好,是火油,沙陀人要烧我们的粮草,阻止他们!给我杀!”
这里堆积的粮草足够十万大军用几个月,这要是被烧毁,那可就糟了。
相比于大营外的梁军,大营内的梁军在经过初期的混乱后,开始聚集起来。此时的梁军可不是那种垃圾部队,虽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就此溃败。
李从珂看到梁军开始围了过来,当即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吹出火苗后就扔向被火油浇透的粮草,并大喊道,“点火,撤退!”
周围的沙陀士兵领命,纷纷拿出火折子或者点燃火把,直接扔向梁军的粮草。
一时间,梁军的粮草堆放区便燃起了大火。随着第一处出现,第二处,第三处,整个粮草区出现了数百个着火点。加上火油的帮助,这些本来不大的火,渐渐有烽火燎原的趋势。
点完火后,作为罪魁祸首的沙陀骑兵纷纷策马朝着营门口杀去,并不恋战。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剩下的就看上天的安排。
梁军的大营建立在空旷的地方,加上大营内部到处都是帐篷,很难阻挡一心撤退的沙陀骑兵。而看到粮草被点燃,陈宏等一众将领也不敢不管粮草,只能不去追击沙陀骑兵,转而投入到扑灭粮草的行动中。
“义父,粮草已经被点燃了!”完成任务后的李从珂又从梁军大营杀了出来,一脸兴奋。
“大将军,起风了!”这个时候,旁边有将领提醒道。
李嗣源感受到吹拂在脸上的微风,他没有比现在更喜欢这风的时候,顿时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有了这风,梁军的粮草恐怕是保不住了。
我们不能让梁军安心灭火,传令下去,把大营外的梁军杀个来回,然后撤退!”
“是!”
“随本将杀!”
“杀!”
此时沙陀骑兵再次响起震天的喊声,在梁军看来那就是噩梦的继续。李思安此时也看到答应内大火四起,着急不已,在他想要回营救火的时候,沙陀的骑兵再次杀来。
“沙陀人,我跟你没完!”
此时的他除了大骂,也没其他办法。
半个时辰后,沙陀人留下一两千具尸体便撤退了,但李思安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脸色青的都能挤出水。此战梁军至少战死了五千人往上,甚至更多,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借着风势变得不可控制的大火。那里可是十万人的粮草啊,这下他真的犯下大错了。
没办法,他只能看着沙陀人扬长而去,转而让全军上下投入到扑灭大火的行动中。
就在他这边祈祷北边大营能打退沙陀人进攻的时候,没到午时,就看到范居实带着数千残兵撤了回来。
当得知沙陀人攻破北面大营后,李思安气得当场大吐了几口鲜血。而且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西面大营也遭到了进攻,战场的局势一下倒向沙陀人。而且沙陀大军相继攻破北面大营和西面大营后,又朝着南面大营杀来。
刚刚经历大败的李思安,哪里还有信心迎战数万沙陀主力,只能下令撤退,连粮草都不管了。若是被沙陀主力缠上,他就真的死路一条。
。。。。。。
“末将李嗣昭见过殿下,谢殿下救了潞州上下一命!”
潞州城北,当看到是李存勖亲自率领大军来援的时候,他神色激动,连忙下马行礼。
身材矮小的李嗣昭在一众身材魁梧的将领面前显得格格不入,但并没有人小瞧他。要知道这位可是李克用最信任的义子,也是其在世时,第一个担任一镇节度使、统率数万大军的人。
“兄长这是何意?兄长坚守潞州近一年之久,本王若是见死不救,那就是真的天理难容。本王还要感谢兄长在潞州坚守这么久,牵制了梁军,这才保太原无恙。”李存勖并没有摆架子,反而下马双手扶起李嗣昭。
不管是不是真心,他都必须当着这些将士的面做,不然怎么能收买人心?
正如他所料,看到他这样的低姿态,李嗣昭有些感动,连忙道,“殿下言重了。义父让末将驻守潞州,是义父对末将的信任,末将自然不能让义父失望。不知。。。”
李嗣昭话音刚落,便有来报,“启禀晋王殿下,右神威军李大将军来报,他们已经点燃梁军大营的粮草,此时的梁军正在撤退。”
“好,李嗣源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听到梁军粮草被毁,并开始撤退,李存勖连忙叫好,当即吩咐道,“王珙、李存贤,你们二人立即指挥各自的部队追击梁军,不能让梁军这么轻易跑了。”
“殿下,梁军实力犹在,既然他们选择撤退,还是不要追击太远!”李嗣昭适时提醒道。
李存勖点了点头,“就听兄长的,你们二人追五十里就停止。”
“末将领命!”
王珙和李存贤二人抱拳道。
在二人走后,李嗣昭这才提起心中的疑问,他可是听到刚才这些人称呼李存勖为‘晋王’。
“殿下,他们称呼您为晋王,难道义父?”李嗣昭不确定地问道。
李存勖神色一黯,看着李嗣昭点了点头,“兄长,父王他在几月前就病逝了,本王按照父王的遗命,承袭了晋王爵位。”
“什么?义父病逝了?”李嗣昭虽然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身子不禁一个踉跄向后退去。
“兄长节哀!由于潞州城被梁军包围,所以消息没能传到兄长这里。”李存勖知道这位兄长跟父王的关系。
跟其他义子不同,李嗣昭是李克用差点在婴儿时期就收为义子的。只是因为当时李克柔没有子嗣,便让李克柔收其为义子,后来见李嗣昭越来卓尔不群,就抢了过来当自己的义子。因此李嗣昭也深得李克用的喜爱,就跟亲儿子一样。
不一会儿,李嗣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罪一番后便领着李存勖进城处理伤口。刚才的作战中,李存勖身先士卒,亲自带头冲阵,也受了一些皮外伤。
之前可是把一众人等吓得够呛,不过因为他的身先士卒,反倒让全军上下士气大涨,把梁军杀得溃不成军。
到了傍晚,王珙等人这才归来。虽然梁军依然有很多人逃走,但是随着这些人逃走,李存勖的威名也被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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