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你在看什么?”秦姑娘有些好奇地问道。
“啊!”
浅绿衣姑娘听到呼喊,这才松开抓着纸张的双手。原来不知不觉,她的手竟然仅仅地抓着那张纸,听到姐妹们的呼声,这才从沉迷中醒过来。
看到边角被自己抓皱的纸,浅绿衣姑娘忍不住望向那纸上的内容,“秦妹妹,你看看这首词,应该能让你满意。”
秦姑娘好奇地接过,看了一下,整个人也愣了。作为青楼女子,她自然懂词里的意思,虽然是为了表达平民女子想让心上人安安稳稳地吟诗诵书,自己一旁温存相伴,过一份静谧、温馨的正常人的生活,但实际上这首词更像写的她们这种歌妓。
她们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像普通女子那样嫁人生子,要么等个真心的人为她们赎身,要么孤独终老。
可出自青楼的她们,想要遇到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何其之难,就算是有富家公子愿意为她们赎身,可这些人大多是一时冲动,又有几个是真心喜欢。即便进了富贵人家,也多是当妾,甚至有可能遇人不淑,比在青楼还惨。
这个所谓的诗会,除了老板是想扩大名气,但这些女子何尝不想趁机结识一些有前途的读书人,若是看上的读书人能考中进士,到时候为她们赎身,或许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秦妹妹,这首词如何?”浅绿衣姑娘有些羡慕的看着秦姑娘。
给她写诗作词的读书人并不多,更别说有这等水平,甚至连那个冯道的都不如。可给秦姑娘写诗作词的足有十几人,其中水平较高的还有三首,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这也比不过来,论姿色,她不如秦姑娘;论年龄,她已经二十好几,不如秦姑娘年轻。
秦姑娘缓缓放下这个叫何竹的读书人写的词,擦掉眼角的泪珠,点了点头,“的确是一首不错的词,让妹妹有些感同身受,仿佛那词中女子就是自己一般。
还有这字,瘦硬有神,用笔细劲,结体疏朗。跟我们常见的那些字也很不同,妹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字体,这种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书体,是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来完成的。
想来这个士子的年龄不小,学字的时间较长,所以才能自成一派。而且这首词的用语比较平民化,想来不是大家族出身,而是出自平民或者寒门。”
“妹妹不愧是文舞双绝之人,一下就猜到了这个士子的情况。这么说来,此人不就应该是一个出身普通的中年男子?
若是这样,想来其家中并不富裕,为妹妹赎身的可能性不大。”浅绿衣姑娘说道。
“赵姐姐,万一这个士子考中了进士,只要秦妹妹抓住这个士子的心,赎身也不是很难。”蓝衣姑娘掩嘴轻笑道。
“两位姐姐说笑了,缘分天注定。此人的才华和字别具一格,若是能结交一番,也是一件人生幸事。”秦姑娘解释道。
“妹妹说笑了,缘分也得靠自己去争取。看妹妹的意思,想来就中意这首词了?要不我们来打个赌,看看这个叫‘何竹’的士子多大了,我猜测应该有三十岁。”蓝衣姑娘笑着道。
“既然赵姐姐都说了是打赌,妹妹就猜测只有二十多岁。”秦姑娘微笑道。
“看来我只能猜测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了。”浅绿衣姑娘苦笑道。
没人会认为写出这首词的作者只有十几岁,即便是秦姑娘也没去想过。因为那字体必须有多年的功力才能写出,而且那词也不可能是只有十几岁的男子可以写出的。
。。。。。。
一二楼的顾客们喝掉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有些人都忍不住跑去上了厕所,可依然没有等到秦姑娘宣布结果。
他们是来喝茶的吗?
显然不是,他们都是奔着可以和佳人共度春宵的目的来的,可等了这么久还没结果,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了。
有一人满肚子牢骚的离开雅间,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方向,却在门口被龟奴拦住。
“我在楼下等了许久,为何秦姑娘还不公布结果?”赵公子质问丫鬟。
“这位郎君稍候,毕竟有那么多作品,秦姑娘也需要好好筛选。”龟奴笑着解释道,但并没有让步的意思。
“行,那我就再等等!”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回去。
或许是知道楼下的人等着急了,没一会儿,一个又走上了台子。
那位在秦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迈着小碎步款款下楼,询问了龟奴后,看向李柷所在的雅间,面露喜色,莲步款款而来,在来到雅间前,看到门口的护卫,微微行礼,娇滴滴道,“敢问里间可是何竹何郎君?”
“怎么回事?那不是秦姑娘身边的丫鬟吗?怎么去了那个雅间?难道那个雅间的主人作的诗词得到了秦姑娘的青睐?”
“不会吧,归贤弟,这里还有比你还有才华的人不成?”
归系眉头微皱,淡淡解释道,“山外有人,人外有人,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么说,但归系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居然没能入那个秦姑娘的法眼。
而在雅间里,听到门外的声音,张承业看向李柷,有些着急,“九郎,难道您真的要去吗?”
李柷微微一笑,“先让门外的人进来。”
没一会儿,那个小丫鬟便走了进来,可看到雅间里的众人,有些意外,没想到里面这么多人。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男子,直接被小丫鬟忽略,因为自家姑娘说应该是二三十岁的男子;坐在左边的是个白发无须的老头,想来也不是。
于是她便把目光转向了剩下两个坐着的男子,约摸都在三十多岁,她来到近前,“请问两位谁是何竹郎君?我们家秦姑娘有请。”
听到这青楼的小丫鬟误会了,孟知祥和李青阳连忙站了起来,心虚地看了看笑而不语的李柷。
孟知祥则是很快胯下脸说道,“小丫头,你这么没有眼力劲吗?这位才是你口中的何竹郎君。”
孟知祥指了指作为主座的李柷,在看向后者的时候,神色一下变得恭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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