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卿,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盖寓死的更快一些?”
听到盖寓病重,但还没断气,李柷就有些着急,忍不住在李青阳面前发着牢骚。
“陛下,这要写上去吗?”
作为记录皇帝日常行动和国家大事的李青阳手中的笔一顿,不知道是否该落笔。
这就是起居舍人的工作。
李柷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青阳,“起居舍人的职责是记录皇帝的日常行动,没叫你把朕说的话都给记录下来。”
李青阳悻悻然,当即放下手中的笔。
“陛下为何担心盖寓?他已经是必死之人。”李青阳一直陪在皇帝身边,所以这些大事,他也都清楚。
况且这几天因为盖寓的病情,晋王府都开始在太原府以外的地方寻找大夫。
这阵仗,整个太原城都知道盖寓病重。
“晋王府已经通知李克用回来了,他若回来,盖寓肯定会在死前把那些话说出来。
朕初到太原,朝中官员几乎都是河东的人。枢密使虽然亲近于朕,但态度未明,不敢轻易相信。
若此时李克用对朕出手,朕无法反抗。”李柷担心道。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此时的他,要兵没兵,要官没官,处于十分尴尬的地步。
“陛下!”李青阳行礼后,起身问道,“盖寓远在府中,陛下打算怎么悄无声息的让其死去?”
李柷一愣。
怎么弄死盖寓?
自然是派人。
可怎么派人才不会被发觉?
一时间,他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李青阳再道,“陛下,既然无法悄无声息结束盖寓性命,陛下何必去冒险?
就算是盖寓临死前告诫李克用提防陛下,但李克用本身并不把陛下视为威胁。
可陛下若派人插手盖寓的病,势必会惊动李克用,那样反而会引起其怀疑。
目前的情况,陛下只能静等,以不变应万变。”
李柷迟疑了一会儿,也认为对方说的有理,但他依然不甘,“难道朕就这么等死吗?”
李青阳又道,“陛下,若是李克用真的听了盖寓的谏言,陛下认为李克用会从哪里下手?”
“哪里下手?”李柷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到远处的禁军,吐口而出道,“禁军!”
“没错。想要降低陛下的威胁,李克用肯定要限制陛下的力量,左右龙武军肯定是他首选。
他若听进盖寓的话,势必会对禁军动手。
但他不敢过于逼迫丁会和氏叔琮,他能做的就是把其中一人或者两人调走,换成他信任的人。
这样,陛下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陛下可以试着从禁军上想点办法,起码不能让李克用的死忠来接管禁军。”李青阳建议道。
“李爱卿言之有理。”李柷点头道,“看来只能找枢密使,只有他推荐的人,才能让朕放心。”
虽然李柷对张承业不敢绝对信任,但在这件事情上,他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位。
靠韩偓或者李青阳?
那肯定是不行的。
。。。。。。
到了二月中旬,太原开始热闹起来。
很简单,因为科举。
别看前线在打仗,但并未波及到太原,这里的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虽然距离公布时间才一个多月,但河东的士子靠着便利,开始陆陆续续抵达太原。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眼前这名叫归系的年轻男子。
归姓是小姓,但在唐朝中后期,在科举中,除了五姓七望等大世家子弟外,还有一家人值得一提。
那就是归氏一族。
归氏一族本是苏州吴县的一个小家族。
但从归登开始,归氏族人便开始崛起。
归登进士及第,官至工部尚书;
归氏第二代的归融,同样进士出身,官至兵部尚书,获封晋陵郡公;
归氏第三代便到了巅峰,归融的四个儿子先后进士及第:老大归仁晦为开成三年(838)进士,老二归仁翰为大中十一年(857)进士,老四归仁绍为唐懿宗咸通十年(869)己丑科状元,老五归仁泽为咸通十五年(874)状元。
归氏第三代,出了四个进士,其中两个更是状元。
到了归氏第四代,也出了一个状元,那就是归仁泽之子归黯,唐昭宗景福元年(892)壬子科状元。而且放榜时,正好新婚,可谓双喜临门,但一个月后便死了。
归黯的死对归氏一族是个打击,而那十来年,黄巢叛乱、秦宗权叛乱等相继发生,天下动荡,归氏第三代的佼佼者先后去世,第四代的代表归黯也英年早逝。
但灾难远不止如此。
昭宗天复元年(公元901年),第五代的归佾状元及第,可死于公元903年的战乱之中。
接连两次打击,对于归氏一族来说已经伤筋动骨。
去年,天祐元年(公元904年),第五代族人的归系决定北上参加科考。
归氏一族的希望就放在了归系身上。
归系、归系,家族未来系于一身,其肩上的担子可想而知。
本来归系是打算在洛阳参加天祐二年的科考,可到了洛阳,才发现朝局变化,圣上逃出洛阳至太原另立朝廷,朱温扶持雅王登基并大肆清理朝廷重臣,看不到希望的归系最终决定北上太原。
本来洛阳距离太原不远,北渡黄河最多半月便可抵达。
但昭义和河中都在交战,归系便从魏博借道,费时两月才抵达太原。
“三郎,这太原城的城墙好高!”归系旁边的一个书童看着眼前的太原城墙喃喃道。
“是有点,也难怪太原能在朱温的两次包围下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归系抬起头看向这太原城墙,也不禁感叹。
第一次来太原的人都会被太原的城墙所震撼。
或许太原没有长安或者洛阳这样的都城规模宏大,但城墙的高大坚固却是很明显,而且还残留着之前两次大战的战争痕迹。
就在归系一行人驻足观望的时候,身后的官道上却是马蹄横飞,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正飞速驶来。
“驾!”
“驾!”
“散开!”
这支骑兵大约千人,每名骑兵都身穿黑色盔甲,配备精锐武器,座下的战马都是良驹。
而且这些骑兵的神色严肃,无时不刻透露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息。
那是杀气!
归系虽然没有长过战场,但见过不少军队,眼前这支骑兵绝对是经历过很多次战场杀伐的精锐部队。
这就是河东的部队?
带头的人又是谁?
一时间归系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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