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侍中病倒了?”
远在行宫的李柷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回陛下,盖侍中本来身体就不好,当天又跟李克宁发生了一些争执,气血攻心,当场吐血昏倒。”张承业汇报道。
跟李克宁起了争执?
“枢密使的意思是盖侍中昏倒是跟李尚书有关?”李柷一下抓住了张承业话中的关键。
“据说是因为一些分歧,争了两句,然后盖侍中就昏倒了。”张承业刻意把争执的内容给李柷说了一些。
虽说李克宁威胁当场的官员不要胡言乱语,但当时在殿内的不只是官员,还有宦官。
这些宦官可是归张承业管,想要知道当时殿中发生了什么并不难。
李柷听完,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脸上却是没有表露任何异色。
他没想到盖寓居然猜到了他的一些布局,虽说没猜到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但能猜到那些,足见盖寓的聪明。
这样的人不能留。
若是盖寓继续活着,肯定会不时在李克用耳边劝说。
盖寓在李克用心中的地位不低,若是李克用听进去了,势必会影响李柷的谋划。
如今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张承业,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异样。
“盖侍中为了朝廷劳心劳力,堪称大臣们的典范。如今晋王不在,朕不能坐视不理。
高升!”李柷大声喊道。
“奴婢在!”高升小跑李柷面前,躬身道。
“准备点补品之类的礼物,你亲自送到盖侍中的府上,以表朕的关心!”李柷吩咐道。
“奴婢领旨!”
看到小皇帝如此做,张承业反而有些疑惑,他是有些看不懂小皇帝的做法。
他把李克宁和盖寓争执内容说出去就是想试探对方,可对方好像并不感兴趣,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现在反而派人送补品给盖寓。
你说是拉拢吧,难道不该亲自去吗?
你说幸灾乐祸吧,又派人去看望盖寓。
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李柷发现了张承业脸上的疑惑,笑着问道,“枢密使觉得朕这么做合适吗?”
张承业连忙道,“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的深意,老奴不敢擅自揣测。
听闻陛下最近迷上了画画,老奴特地带来一批蜀纸供陛下作画,产自成都府的麻纸,非常适合作画。”
蜀纸在唐代一直属于贡品,特别是成都府产的麻纸。
浣花溪边,集中了近百家造纸作坊。成都麻纸,更是被被指定为朝廷公务专用纸。
唐末王公贵胄写诗作画,都花费重金从成都购买蜀纸,可见蜀纸的受欢迎。
太原距离成都还是远了些,即便是有麻纸卖到太原,数量也不多。张承业能搞到一批麻纸献于李柷,也算是费尽心思。
随即,张承业便让人把那一批麻纸抬了上来。
一共两大箱,里面装的都是麻纸。
李柷看了一下,虽然不如后世的纸张好看,但质地却是不错。
能作为贡品的成都麻纸,质量肯定不会差。
看到这些纸,李柷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心念一动,“枢密使有心了。为了犒劳枢密使的忠心耿耿,朕决定为枢密使画一幅画。”
张承业一愣,连忙道,“陛下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这残躯怎敢劳烦陛下。”
虽然不知道小皇帝的画工如何,但作为臣子,怎么可能让皇帝去作画,这传出去,还以为他以下犯上。
“坐好!”李柷不容拒绝地说道,“枢密使若是不配合,朕可生气了。”
见此,张承业有些无奈,只能按照小皇帝的吩咐坐在对方前面的一个小凳上。
李柷随即让苟荣和静儿去把自己作画的工具拿来。
很快,一个架子被抬了过来,苟荣拿出一张刚刚送来的成都麻纸铺在画板上,然后铺好,两边用夹子夹住,把整个画板固定好。
至于作画的工具,则是木炭。
对于国画,李柷并不擅长,只是懂一些,还在跟李青阳学习。
但他前世的素描去系统地学习过。
之所以拿木炭,而不是铅笔,也得李柷能做出铅笔才行。
以现有的条件制造铅笔还是有些为难李柷,相较之下,木炭比较容易找到。
看到李柷这新奇的作画方式,张承业有些奇怪,反倒是苟荣等人见怪不怪了。
“枢密使,你的神态稍微自然点,别那么僵硬。
对,再笑一个。
对,就这样。”
李柷一边画,一边指正着张承业的坐姿,然后用简单的笔画开始勾勒着轮廓。
开始的时候,白纸上还只是一些线条,但随着线条越来越多,一个人脸慢慢呈现在画纸上。
张承业此时自然看不到,但他的义子张忠唐却是在后面看傻了眼。
在皇帝的手下,一个栩栩如生的义父跃然于纸上。
对于义子的表情,张承业看在眼里,但他却是不敢动,只能在那里老实坐着。
整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张承业都坐着脖子酸痛,反观李柷却是进入了状态,一副专心的模样。
终于,在一个时辰又一刻钟后,李柷终于收笔了。
“好了,画作好了,枢密使可以来看看朕画的如何!”
李柷右手拿着一块快被磨平的木炭,看着眼前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承业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顾不上活动身体,便来到画板前,看着那画纸上栩栩如生的自己,他直接傻了。
“陛。。。陛下,这是老奴?”张承业激动地指着画纸上的那个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不很明显吗?”
李柷笑道。
在张承业发呆的时候,他则是把手伸进静儿端来的铜盆,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他的左手还好,右手上都黑的,因为握着木炭的原因。
张承业看着那画,连忙躬身行礼,“老奴谢陛下赐画。”
李柷洗完手擦干净后,这才拿着毛笔在左下角落了一个款。
“水木文人,大唐天祐二年二月初一,为大唐枢密使张承业所作。”
落款之后,他才盖上一个鲜红的印章。
这个印章自然是他的名字。
“枢密使,这画就送给你了,你自己拿回去处置吧。对了,这木炭所作的画,久了容易褪色,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李柷看着眼前这画,十分满意,特别是左下角的那个章,特别有成就感。
他现在突然觉得乾隆到处盖章好像是有原因的,要不自己也学一下?
越想,李柷越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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