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殿下!”
张承业一进来就发现议事厅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李克用倒还好,保持着笑容;盖寓和李克宁也是如此,特别是后者,还有些得意。
李存审等人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何态度。
倒是李存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像是生过气。
看到生气的李存勖和得意的李克宁,他心想,不会是这对叔侄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张承业在河东十年,又是担任监军,河东的大事他都知道。
他刚监军河东的时候,李存勖还年幼。
但随着李存勖长大,开始跟李克用征战四方,问题渐渐暴露出来。
特别是最近几年,倒不是李存勖和他那些义兄,而是和其叔父李克宁产生了矛盾。
虽然李存勖是晋王长子,内定的下一任晋王,但河东的军队大权则是在李克宁手上。
李克用对李克宁很信任,后者的才一步步到如今的地步,代李克用管理河东军队。
一个是掌握河东军权的叔父,一个是年轻气盛的世子,就算是两人不去争,下面的人也会煽风点火。
这两年,这对叔侄的矛盾愈发尖锐,大有摆在明面上的架势。
“枢密使这是有什么事吗?”李克用好奇问道。
“回殿下,老奴刚刚从行宫过来,圣上想出宫去城西的昊天祠一游,所以老奴这才过来与殿下相商。”张承业连忙解释道。
他过来是有正事,并不想掺和进那对叔侄的争端中。
“圣上怎么想起要去昊天祠一游?”李克用有些疑惑。
照理说小皇帝不熟悉太原才是,怎么会知道城西有座昊天祠?
想到这里,李克用狐疑地看向张承业。
张承业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殿下,圣上毕竟年幼,行宫又未修缮完毕,想来是有些憋慌了,想出去散散心。
正好圣上想去附近的道观,老奴便推荐了城西的昊天祠。
昊天祠就在城西,一日便可来回。”
李克用倒也没有怀疑,“既然是圣上想去散心,枢密使安排便是。”
张承业倒也想直接安排,但你李克用才是掌权者,自己能不来给你知会一声吗?
“殿下,圣驾安危重要。殿下是否可以派人随行护卫?”
李克用一下明白了张承业的意思,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四弟李克宁身上,“克宁,你就跟随在圣上身边护驾吧。切记,一定要保护好圣上!”
李克宁没想到这差事会落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会儿神这才回道,“兄长放心,弟一定会保护好圣上的安全。”
李存勖却是有些不满,父王都没考虑他,只是直接指派四叔去。
别忘了,他才是晋王世子。
“今日之事就到这吧,你们先下去。”想到刚才李存勖二人的争执,李克用就有些头大,只能以后再说。
张承业也本想离去,但李克用叫住了他。
“枢密使还请留步,本王有事与你相商。”
张承业一愣,便跟李克宁、李存勖等人致歉后,便留了下来。
其他人陆续离去后,议事厅里就剩下李克用和张承业二人。
张承业便观察着对方。
的确,年近五旬的李克用真的老了,双鬓泛白,整个人缺少英武、铁血,不再是那个威震中原的李鸦儿了。
枭雄迟暮!
“殿下?”
见坐在椅上闭目养神的李克用,张承业不禁开口问候道。
“哦?”李克用回过神来,连忙道,“倒是忘了枢密使还在,本王差点睡着。”
“殿下可是劳累了?如今殿下担负重振大唐的重任,应该多注意身体,琐碎之事交给下面的人办就是,没必要事事亲躬。”
张承业和李克用的交情不浅,所以不禁开口相劝。
“哎!”李克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离开椅子,来到窗前,“可惜这段时间枢密使忙着行宫之事,不能为本王分担朝廷这边的繁杂事。”
张承业以为这是李克用在试探,便谨慎起来,“老奴年迈,精力大不如从前。圣上初至太原,行宫的事也未完毕,老奴实在无暇朝廷之事。
好在世子已经成年,跟当年的殿下一般年轻有为,殿下可以让世子帮忙分担一些琐事。
这样殿下能轻松一些,世子也能尽快成长起来。”
李克用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张承业,“若是真如枢密使所说那样,本王倒也不用这么烦心了。
存勖年幼,威望不足,所以本王把军队的事交给他四叔打理。都是自家人,应该团结才是,可枢密使看看,这对叔侄在一起就争吵不休,本王能不头疼吗?
一边是亲子,一边是幼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位都是河东的未来,为了河东的团结,殿下还是得劝劝二人。”张承业劝道。
李克用一脸苦涩,叹了口气,“要是劝有用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枢密使有没有好的办法,可以助本王减少烦恼。”
张承业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若是二人不听劝,只能让其中一人让步。”
“让步?枢密使想的太好了,你看看他们两人的状态,谁愿意让步?”李克用不太看好。
“世子年轻气盛,恐怕很难,殿下可以在四帅那里想想办法。”
“枢密使觉得什么办法可以让老四让步?”
“爵位如何?”
“爵位?总不能也给老四封个郡王,那样更得乱套,而且圣上和太后也不一定会同意。”李克用觉得有些欠妥。
“郡王不行,国公却是可以。想来一个国公赐予四帅,四帅肯定会领殿下的情,不会跟世子过多计较。”张承业说道。
“国公?”李克用陷入了沉思,觉得这个倒是可以,但这得经过小皇帝的同意才行,“可圣上和太后那边会不会同意?”
张承业面露笑容说道,“殿下放心,此事老奴会与圣上和太后商议。四帅这些年在殿下面前鞍前马后,其功劳当得上一个国公。”
李克用一想也是,国公好像真的可以,希望四弟受封国公后,不跟存勖针锋相对。
不知道的还以为河东内部不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张承业的想法其实不怀好意。
论功劳,李克宁可比李存勖高多了。
结果李存勖受封郡王,而李克宁只是国公,心里的落差肯定不小。
当然,这个问题现在还不会显现,但只要有人在李克宁面前提到爵位的落差,事情就会朝着李克用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想到那个复杂多变的少年天子,张承业还是没忍住去帮助对方。
深知李克用在河东地位的他,并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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