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梁二十余万大军来势汹汹,那动静也的确有些大,但李唐朝廷却是没有太慌张。
笑话,你伪梁打个仗,提前几个月准备,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在伪梁出兵前,李唐这边就知道了伪梁出兵的大致情况。
经过商议,李唐朝廷决定放弃西梁小朝廷,转而在河朔集结重兵,击败伪梁的攻势。
这次作战,李柷决定亲征河朔。
说是亲征,李柷其实并未打算亲自去前线,而是在镇州坐镇。
这一次,李唐真的是精锐尽出。
集结了左右羽林军、左右神威军、左右神策军、神机营,外加从各地抽调的军队,同样集结了二十多万军队。
河朔这边,李柷坐镇镇州,统筹全局,由左神威军和神机营拱卫。
李嗣源指挥右神威军和邢洺军队共计四万人;
李定江指挥左右羽林军、一万河北兵、两万安东兵,共计八万人坐镇冀州;
李存璋指挥左神威军、一万河东兵以及河阳都督府军队,坐镇潞州;
右神策军调至河中府。
同时镇西都督府、关内道也分别调集重兵驻扎于耀州、同州。
李柷不管伪梁想干什么,但他想一下解决河朔之事。
“启禀邺王,唐军反应很快,到目前为止,唐军在洺州集结了三、四万军队,在冀州集结了五万军队。而根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唐军还从其河北道、安东都护府抽调了数量不明的军队,但至少有两三万人。
如今平卢、天平的军队还未全部抵达博州,而洺州和冀州的唐军斥候已经出现在贝州境内。”
魏州,邺王府。
幕僚正在前线传来的情况给杨师厚介绍,在场的还有魏州的诸多将领,朱汉宾、王彦章、贺瑰、戴思远。
朱汉宾是魏州刺史,王彦章是澶州刺史,贺瑰是相州刺史,戴思远是博州防御使。
可以说,这几人拿出去都是能独当一方的将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杨师厚才有能力割据魏博。
“洺州的军队肯定是我们的老冤家李嗣源的部队,冀州的唐军可知道番号?”杨师厚好奇道。
“回邺王,是唐军的左右羽林军。”幕僚神色凝重道。
左右羽林军,这可是唐军的禁军,虽说战力不如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神威军强,但唐军的禁军装备精良,这几年也年年征战,并不是善茬。
“邺王,从唐军的布置来看,或许是早有准备。一口气集结十余万军队,恐怕就是针对我魏博而来。”王彦章担心道。
“意料之中的事,朝廷那边生怕李唐不知道似的,提前那么久准备战事,却拖到现在。唐军不是傻子,肯定早有准备。
一旦我大梁的军队一动,唐军肯定会快速完成开拔。”杨师厚抱怨道。
朱汉宾本来不想插嘴,但想到这次是李唐小皇帝亲征,忍不住开口问道,“唐军的神机营有没有出动?”
幕僚盯了一眼朱汉宾,下意识点头道,“据说就在镇州,负责保护李唐皇帝。”
听到神机营也来了,朱汉宾有些着急,连忙对杨师厚说道,“邺王,此战一定要小心神机营。”
“朱刺史这是怎么了?你这被唐军击败一次,现在都还有阴影不成?”一旁的戴思远不禁笑道。
朱汉宾沉声道,“朱某只是实话实说,面对唐军的神机营一定要小心。”
“王彦章,率两万军队先行一步,增援贝州,并接管贝州的军务。本王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大军抵达之前,守住贝州,可有信心?”杨师厚严肃问道。
王彦章当即起身,拱手回道,“邺王放心,末将有信心。”
“记得朱刺史的提醒,小心神机营。”杨师厚补充了一句。
王彦章瞥了一眼朱汉宾,点了点头,“末将明白。”
提到神机营,杨师厚其实也很疑惑,看向幕僚,“对于这个神机营,我们的探子可否查到一些具体的情报?”
幕僚摇头道,“神机营和锦衣卫是唐军的禁军中最为神秘的,我们的探子接触不到。”
幕僚心里嘀咕,先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们。
恐怕杨师厚都没想到自己的幕僚中居然有人被锦衣卫收买,这也意味着他们在这里所商议的一切,锦衣卫都能很快送到李柷的手上。这种知道敌军一切部署的战事,打起来无疑很痛快。
“小心就是。”杨师厚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只能提醒手下的人小心,其他的办法却是没有。
想到之前跟张汉融商议的事,朱汉宾当即起身请战,“启禀邺王,末将之前败于唐军之手,此战愿领兵于唐军作战,戴罪立功。”
“你还是留在魏州,守好粮草等,这更加重要。”
其实杨师厚愿意给朱汉宾机会,但想到其跟朝廷有联系,他便心中担心,不敢让其领兵。
“末将领命!”不能领兵出征,朱汉宾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
杨师厚并没有管这位失落的手下,而是看向贺瑰,“贺刺史,本王给你五千军队,加上你相州本身的军队,向滏口陉、磁州发起进攻,吸引唐军的注意。”
贺瑰起身抱拳道,“邺王放心,末将谨遵邺王之命。”
“嗯嗯!”杨师厚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等贺德伦的军队抵达后,本王将和他一起北上贝州,跟唐军决战。”
吩咐好一切,众人便各自离去,而幕僚也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两天后,王彦章率领两万军队沿着运河北上。
魏州距离贝州约两百余里的路程,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三天便能抵达贝州。
。。。。。。
黑夜中,贝州城东北方向运河南岸的武城县境内一处树林,一队斥候说出暗号后便被放入树林之中。
作为领兵的阎宝正在吃着干干的薄饼,旁边的部下则是适时递过来一壶水。
在两天前,他们就抵达了这里,然后一直在这处树林里等着。
树林里有五千骑兵,是左羽林军骑兵厢的骑兵,此时的这些骑兵脸上都有些焦急,好像在等待什么。
正在焦急等待的阎宝,隔了口水,便拿着那干瘪瘪的薄饼咬着,看着旁边的裴约问道,“怎么不去休息?算算时辰,最早今晚,最迟明天,会有一场恶战,养精蓄锐才能奋勇杀敌。”
裴约上前,把一碟咸菜放在阎宝面前,轻声道,“见大将军未睡,担心大将军饿了,便命人准备了一点吃食。为了不暴露踪迹,所以不敢开火,大将军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裴约原本是昭义的牙将,也是李嗣昭的亲信,后来一直在泽州任职。在李继韬叛唐后,跟随陈宏起兵讨逆,因是骑将出身,在昭义平定后就被调入左羽林军担任骑兵厢的指挥使。
阎宝把水壶扔给对方,笑了笑,“情况特殊,本将军自然不能特殊对待。我知道王彦章此人,骁勇无比,当初可是能跟李存孝交手的人。
此人有智谋,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会在夜里渡河。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定能重创于他。”
“斥候还在打探消息,若是如大将军所言,我们此行将会顺利很多。”裴约回道。
阎宝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吃了点东西后,他感觉有些困,便闭目小憩了一会儿。没等他进入深度睡眠,便听到不远处有骑马的声音传来,他赶紧爬起来,看了一眼战马上的长槊,随后从长槊旁边将一柄带鞘的横刀别在腰上,并站在站在那里等着。
树林里阴森无比,诺大的树林里没有一根火把,也不见一点光亮。
但战马声传来后,便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战马的低鸣声响起,此起彼伏,显然刚才还在休息的大军都从睡梦中醒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树林里的骚动声这才开始停歇。
而此时一队斥候来到阎宝面前,为首的人翻身下马,恭敬汇报着,“启禀大将军,发现了梁军踪迹,正在搭建浮桥,有渡河的迹象。”
阎宝面露激动之色,“我就知道王彦章这家伙肯定在夜里渡河。吩咐下去,全军集结。”
“遵命!”
裴约应了一声,当即上马一边策马朝着树林外赶去,一边大声喝道,“骑兵厢集结!”
很快,齐刷刷地翻身上马的声音响起,而数千名骑兵也都纷纷离开树林,在树林外集结。
大约一刻钟多点,五千余名骑兵便在树林外的空地上完成集结,阎宝策马来到阵前。
“将士们,梁军的援兵正在二十多里外的渡口准备如何,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他们。
今夜,我们左羽林军将大杀四方。”
“杀!”
这些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
他们并不怕被梁军发现,这里距离贝州城有二十多里。而且在开战之初,便有唐军的骑兵渡过运河,在贝州境内四处袭击,梁军早已龟缩于贝州城内。
“将士们,随本将出击!”
“出击!”
黑夜中,集结好的军队开始缓缓地朝着贝州城外的渡口前进。
走了数里,在战马热身之后,一骑双马的左羽林军骑兵们在黑色中,迎着寒风,开始提速。
如同黑色的幽灵大军,浩浩荡荡就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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