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所言当真?”
定国公目光闪烁,看着秦昊,狐疑发问。
即便是他,也完全未曾料到,秦昊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与他。
以定国公府此前对天玄书院那些学子的所作所为,若秦昊当真知晓此事,恐怕是巴不得躲在一边看热闹,或者是看着定国公府就此灭亡才开怀,怎会如此好心的将这等秘辛告知与他们。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秦昊此举是存在有什么深意。
若是叫几声“老哥哥”,便真的叫出了感情,或者一处别院,便让恩怨尽消,那这恩怨,又哪里能算是恩怨。
“老哥哥,这是帝敕,你看一看便见分晓。”
秦昊摊开帝敕,展在定国公面前。
这帝敕,是真的!
定国公一眼扫过,便立刻确定了帝敕的真伪。
他身为定国公,历经三朝而岿然不倒,对于帝敕的真伪,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无论是材质,还是印玺,抑或是那种帝威,都根本不是作伪能够作出来的。
只是,帝敕之上,只写了钦命秦昊为密使,代天巡狩,并未说让他具体巡狩何事。
“调查定国公府之事,帝敕之上并未写下,是叶昭云那老贼亲口告知于我,若老哥哥信不过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这一片拳拳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老哥哥你一定要明鉴!”
秦昊神情诚恳,语气诚挚,全然没有分毫作伪之色,当然,他也并未作伪。
“秦老弟多虑了,老弟你宽仁高义,我怎会信不过你。”定国公连连摇头,神情同样诚挚一声,然后喟然叹息,道:“我只是没想到,叶昭云这老贼竟是将心思打在了我的身上,也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叶昭云那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必然是蒙蔽了圣听,假传圣旨!定国公你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他岂会查你!”秦昊连连摇头,然后叹息道:“只是,他拿帝敕压我,我若不从,便是悖逆,怕是下场堪忧。”
这张帝敕,虽然为真,可帝敕之上,只写了让他做密使,却未写其余分毫事情。
经历那么多,秦昊如何能不知道,秦皇和叶昭云,怕是要用这一张帝敕,来让他做他们手中的刀。
只是,经历过了大烈城和天玄书院的事情,目睹了瓢把子的下场,他又岂会让这些人得逞。
他的命运,只能被他自己掌握!
他,只做他自己手中的那把刀!
“是非对错,一查便知,秦密使,你尽管查证吧,我定国公府,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你查个清楚明白,好让那些人打消疑虑,也好让陛下知晓,我定国公府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样一来,也不使秦密使你为难。”
定国公坐回座位,笑道。
“老哥哥,切莫这么说,你对我,那般厚爱,我要真查你,岂不是要羞煞我!”
秦昊走上前去,坐在他对面,连连摇头。
“秦老弟,你的好意,我铭记在心,但我所说为真,尽管查证吧。”
定国公面露欣慰之色,向秦昊道。
“老哥哥,定国公府当真完璧无瑕,那叶昭云为何会说,当初我宁伯伯和红玉姑姑被贬谪出云都之事,是你所为?”
秦昊扫视定国公,向着他发问道。
“叶老贼胡言乱语,当年之事,明明是他嫉妒宁太常得到圣宠,会取他相位,便苦心造诣,以莫须有之罪,构陷宁太常,逼得宁太常与长公主不得不离开云都,远遁大烈城避嫌!当初宁太常和长公主离开云都时,我一路送出百里,若我心中对他们有愧,岂会做出此举?!”
定国公一掌拍落桌面,愤然色变,怒吼连连。
“莫须有之罪?”
秦昊竖起耳朵,很想知道,宁清风和秦红玉当初从云都离开的真相。
“秦老弟你在云都勋贵之间尽管打听,谁人不知,当初便是他这个叶老贼构陷宁清风专横弄权,把持朝政,更是要变陛下之法,革皇族勋贵之命……”
定国公冷哼连连,道出昔日秘辛。
变秦皇之法,革皇族勋贵之命!
秦昊眼角抽搐,很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对红玉姑姑耳提面命的宁伯伯,会有这等胆魄。
但今时今日,他终于算是明白一些宁清风与秦红玉之所以远离云都,前往大烈城的缘由。
不过,秦昊知道,一切真相,定然不止于此而已,除却叶昭云的弹劾,必定还有其余缘由。
他见过秦皇,知晓秦皇是一个怎样的人,若是那种性格之人认定的事情,只要定下,便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初是我在陛下面前力保宁太常,说他绝无野心,满朝之人皆可为我作证,他要以此事来挑拨你我,当真是选错了事情!”
定国公对此事很是愤慨,双眼怒火汹汹,仿佛是被踩到了底线。
“秦老弟,你有所不知,当初宁太常和长公主成婚,我便是他们的主婚之人,这门婚事,也是我一力促成。以我之见,当初叶昭云那么上蹿下跳,蝇营狗苟,不过是他当初心中垂涎长公主,未曾得到,眼睁睁看着宁太常抱得长公主归,所以心中不甘,得不到,便要毁掉罢了!如今,他要把污水泼我头上,莫不是相位已经不够,要夺我定国公之位!”
定国公似乎看出了秦昊的疑惑,向他出言解释。
“吓……”
秦昊一怔,这讯息,也是他所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当初在天玄书院时,曾有言称,红玉姑姑是云都明珠,追求者无数,他也未曾想到,鼎鼎大名的叶昭云,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也难怪,叶昭云会认定,宁瑶儿与红玉姑姑最像的便是那双眼眸。
喜欢过的人,又怎会认错。
只是,叶昭云当真是因爱生妒,得不到,便毁掉?!
“说起来,我也当去见一见瑶儿,当年,红玉在太后膝下长大之时,我常去探望,那时的她,还叫我荀爷爷。她和宁太常离去云都时,我以为过去几年,便可得见,却未成想,那一别,便是永别,如今,只剩下瑶儿……”
而在此时,定国公轻轻叹息,目光中满是感怀失落,抚膝长叹。
秦昊面色古怪,望着定国公。
若红玉姑姑唤定国公为爷爷,那他又该叫什么,莫不是祖爷爷?
我来查你的案,你竟然想当我的祖爷爷!
“咳咳,老哥哥,你若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有这等隐情!可见,叶昭云老贼,当真是居心不良,竟然想要挑拨你我!”
秦昊仿若未觉,依旧一口一个“老哥哥”,愤然怒喝几声,引来定国公点头后,他便又压低声音,小声道:“只是,青州府之事,又该作何解释?叶老贼说,若老哥哥你狡辩宁伯伯和红玉姑姑之事,一问此事,你便要心慌意乱,大惊失色!”
“青州府?”定国公面带笑容,向着秦昊看了一眼,缓缓道:“这话,当真是叶昭云让老弟你问的?”
“若非是那老贼,我怎会问老哥哥。”秦昊叹息,然后郁郁道:“叶老贼还说,我这上使,当初着实不够尽责,什么都未曾查到,对真相一无所知,此番要我做密使,便是要让我将功补过!他还说甚,凶兵炼业火,瓢把子和言天卿实则一体一人……”
一声一句,仿佛很是随意,却令定国公眼角轻轻跳动抽搐。
“这些鬼话,我是一个字儿也不信的!”
秦昊拍案而起,望着定国公,笑容诚挚憨厚道:“老哥哥,有甚隐情,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告诉我,我这个密使,定然在陛下面前,帮你狠狠的驳斥叶老贼,让他知道,你我兄弟,情如神铁,他想斩断,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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