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之忧?这倒是没有……只是遇到了些麻烦而已……”
那名伍长闻声,慌忙摇了摇头,然后神色有些尴尬,道:“秦公子你的那几位同窗,如今住在城南的寓所,待你见过陛下,去见到他们,什么事情,一问便知。”
“我现在去城南!”
秦昊摇头,沉声道。
“秦公子,陛下正在等你,岂可乱跑,耽误了陛下的时间。”
伍长大惊失色,急忙摇头,劝告道。
“是陛下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他,既然他已经在等我,那么再多等片刻也无妨。”
秦昊笑眯眯一声,朝着张富贵等人使了个眼色,立刻转身,向城南走去。
如他所言,秦皇想见他,他却没那么想去见那位秦皇。
在他心中,天玄书院的那些同窗,可比那位素昧平生,却高高在上的秦皇陛下,重要千百万倍!
伍长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知道,陛下召见,无论是对何人而言,都绝对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荣幸,任何得到召命之人,无论贵贱,也无论是遇到何事,哪怕是家中亲眷亡故,都要抛下一切,去面见陛下。
可现在,秦昊的话语之中,非但听不到丝毫与有荣焉的意思,甚至还要让陛下继续等他。
他在云都如此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狂悖,或者说,如此大逆不道之的狂徒!
“秦公子,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我若不按时将你带去,更是会被诛灭……”
下一息,伍长眼见秦昊走远,彻底慌乱,急忙追上秦昊,满脸慌乱道。
“是吗?你凑过来,我教你一个法子,让陛下不责罚你。”
秦昊闻声,双手背在身后,笑容憨厚,白牙粲然,冲那名伍长招了招手。
伍长迷惘,但还是依言靠近。
“砰!”
但几乎就在伍长那颗脑袋靠过去的刹那,秦昊身后双手中的书袋倏然打开一条缝,鲲骨神锤从里面飘出,人面龙身的凶兵器灵满脸幸灾乐祸,操纵锤头,朝着伍长的后脑勺便是轻飘飘的磕了一下。
“咚!”
一锤砸落,伍长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如此,陛下便无法苛责你了。”
秦昊看着伍长的模样,白牙粲然的笑了笑,旋即,便带着宁瑶儿等人,便向城南赶去。
道路两侧,来往修士尽皆呆滞,愕然望着这一幕。
云都城中,斗殴乃是大罪,更不必说,还是当街击昏一名守城士卒,这更是不赦之罪。
“小师兄,要不,还是见了陛下,再去见小浩子和云师姐他们吧?万一陛下雷霆震怒,抄家灭族……”
谢宝树看着两侧众人的神情,向秦昊压低声音劝告。
放眼大秦,面子最大的人是谁,毋庸置疑,必然是秦皇无疑。
秦皇要见秦昊,秦昊却半路先去见其他人,这便是不给他面子,会有好果子吃吗?
更不必说,秦昊这一路,还招摇撞骗,上使的幌子,不知道蒙蔽了多少人,昧了多少好处,这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追究,便是身死道消,抄家灭族。
“抄家灭族?”
秦昊闻声,回头看着谢宝树,古怪的笑了两声。
谢宝树闻言,不禁哑然,旋即苦笑摇头连连,不再多言。
一爷三叔伯,一神三圣;还有个姑姑,是秦皇的姐姐,这样的人,谁敢抄家灭族,而且,就算真要抄家灭族,第一个要抄的,岂不是大秦皇宫?第一个要灭的,岂不是秦皇陛下?
片刻后,一行三人,便来到了城南寓所。
此处远离城墙,但雕栏画栋,门楼极高,描金画龙,路边遍植灵柳,随风摇曳,空气很是灵动甜美,哪怕地上有些许暗褐色的污迹,但看起来,依旧很是气派。
“那个小伍长,莫非弄错了,小浩子他们住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
秦昊疑惑的盯着气派的寓所扫视,心下很有些迷惘。
但就在这时,秦昊立刻看到,沿着前方的街道上,陡然有一群少年少女走来。
这些少年少女,衣着尽皆华贵不说,更是驾驭着由一头避水金睛兽拉动的灵銮,如此气派,定然是出身云都的豪门士族。
“晦气,来晚了一步,今天竟是有人抢先一步来收拾那些蛮子。”
一看到秦昊等人,灵銮上的少年少女立刻面露不悦,嘟囔两声,旋即,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少女,看着秦昊,脆生生道:“几位,我们排队等了十天,才等到收拾那群蛮子的资格,你们把这机会让给我们如何?”
蛮子?!
秦昊怔了怔,旋即便反应过来,这群少年少女所说的蛮子,应该说的是石浩和云朵朵等人。
昔日,在天玄书院的时候,书院中的学子们称他为野人蛮子,如今,到了云都,云都的人,竟是称呼被书院中人视作天之骄女的云朵朵等人为蛮子。
而且听着少女的意思,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找石浩和云朵朵等人的麻烦,甚至,都到了需要排队的地步。
想到此处,秦昊仔细扫视地上的那些褐色污迹,发现那赫然竟是血液在地面干涸后所留下的。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少女见秦昊久久无语,秀气的眉头蹙了蹙,接着问道。
“我只是路过此处,并非要抢诸位的机会。不过,我刚刚到云都,还不大清楚那些蛮子究竟是做了何种错事,竟然会让诸位这么愤恨?”
秦昊目光闪动,脸上露出憨厚笑容,道。
“你刚来云都?你从何而来?哪家的人?”
灵銮上的少年和少女们闻声大喜,向秦昊抱拳作揖,旋即,一名少年,看着秦昊好奇询问道。
“我是孔雀王家的郡马,来云都开开眼界。”秦昊笑道。
“孔雀王家的郡马?还姓秦?”灵銮上的少年们很是惊讶,盯着秦昊上下看了看,皱眉道:“我知晓孔雀王,但未曾听说他有女儿,只听说他有个儿子,也未曾听闻他家的郡主与人完婚。你来了,郡主呢?”
“郡主被孔雀王养在深闺,无人得识。我与郡主也是前日才相识,昨日订亲,所以事情还未传开。我来拜谢皇恩,郡主身体不太方便,所以没来。”
秦昊憨厚笑容满面,解释道。
“不太方便?是那个了?前日相识,昨日订亲,这速度……我曾听人说,有豪富之家,女子有孕,便找一名憨厚老实的修士成亲。那憨厚修士懵然不知,还窃以为攀附龙凤,很是欢欣,被称作喜当爹,他该不会是……”
“我听人说,孔雀王是只花孔雀,很是放浪形骸,他的女儿,或许……”
“这少年的笑容,的确很憨厚,很老实……”
少年少女们窃窃私语,看向秦昊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古怪,尤其是几个少女,还不断盯着秦昊的脑袋细看,似乎是要从他的头顶找一顶帽子出来。
“几位,我来云都时,郡主曾叮嘱我要交好云都贵胄,见见世面,不知道这蛮子做错了什么,竟是要你们排上十天的队,也要打他们一顿?”
秦昊恍若未曾看到这些古怪的眸光,泰然自若,神情很憨厚,很老实,白牙粲然。
“原来是孔雀王家的郡马,你从孔雀城远道而来,难怪不知……”
一名少年朝着秦昊同情的看了看,客客气气,道:“这城南,乃是云都清贵所居之地,蔚然清流,澄澈无尘,可陛下,竟是让这些边陲来的野人蛮子住在此地,辱没了这等宝地,想到我们这些清贵要和边陲野人蛮子呼吸相同的空气,便叫人来气!不把他们赶走,岂不是显得我等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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