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可惜书院这么有钱,食堂菜里放的都是些灵珠鸡、灵豕的肉,吃起来太不过瘾,一定是宁伯伯太黑心,连学生的饭钱都克扣!矮子爷爷就该狠狠的再劈他几次!”
片刻后,小家伙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从食堂里走了出来,身后的餐桌上,是干干净净的三个大盘子。
“今天食堂怎么又没鸡腿和肉丸了!”
“食堂是进贼了吗?”
“院长是打算把我们当成兔子来养吗?吃这些叶子,修炼的时候怎么打得起精神!”
而在这时,沿着食堂方向,传来一阵阵直欲掀翻屋顶的怒吼声。
“可怜……宁伯伯实在黑心,这么大一个食堂,竟然只做三大盘肉,钱都被他昧了……”
小家伙摇摇头,同情那些同学的同时,心里更做出决定,以后要早点儿来吃饭,不然的话,就只能当兔子吃草了。
“吃饱喝足,开始修炼!”
片刻后,小家伙回到宿舍,运转天神造化功,游走周天,沿着躯骸,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长河浪涛涌动声,卷动周遭灵气,向身躯汇聚。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第二天清晨。
咣!
朝阳初升,沿着宿舍区,立刻有剧烈的钟鸣声响起。
“呀,要上课了。”
小家伙从床上蹦起,跑到水池洗了个脸后,跑到食堂,往书袋里装了一笼包子,一边跑,一边吃。
“他娘的,昨天晚上没鸡腿和肉丸,今天早上没肉包子,食堂这是闹鬼了吗?”
“明天要还是这样,我就去食堂蹲着,一定要把那个贼揪出来!”
“废物进少年班,宁院长遭雷劈,食堂进贼,书院怎么越来越邪性!奶奶的,再这样,我们罢吃绝食抗议!”
一路上,小家伙听到周围不少面有菜色的少年少女们,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怒斥不已。
“可怜……宁伯伯太黑心了,他们竟然连饭都吃不饱!矮子爷爷就该狠狠的劈他几次!不过这些人也真够蠢的,饿成这样,天上这么多肥嘟嘟的鸟,也不知道打来吃了……”
小家伙用力啃了一口香喷喷的肉包子,心里喃喃暗忖。
“师弟,你怎么有肉包子吃?我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了!”
肉包子香气馥郁,很快,便有少年走来,眼馋的看着小家伙手中的肉包子,咽了口口水,道。
“我去的早,所以还有很多,大哥哥,给你一个。”
小家伙很有礼貌,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从书袋里取出个肉包,递给了他。
“谢谢师弟,食堂黑心,连餐食都克扣,我娘要是知道我在这连肉都吃不上,一定心疼死了!”
少年接过肉包,用力咬了一口,呜呜咽咽。
“大哥哥,你慢些吃,我这里还有,再给你一个。”
小家伙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然后大步流星,向剑道院赶去。
“真是个好师弟啊!”少年捏着手里热腾腾,香喷喷的大包子,热泪盈眶,感慨一声,然后,目光一滞,喃喃道:“他那书袋扁扁的,怎么能装这么多肉包子?而且我看他,好像有些眼熟……”
但就在他想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小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家伙送出包子,便沿着厉师兄的话,一路右行,跟着一群学子,来到了半山腰一座阁楼。
这阁楼,修建在飞瀑之畔,飞琼泄玉,水花洒落,在阳光照耀下,恍若珠玉,熠熠生辉,更有一道彩虹悬挂。
而阁楼前耸立着的一座剑形石碑,虽然是石质,可是其上却弥漫着一股子凌厉的剑气,只是一靠近,便让人的肌肤有种如遭针砭的刺痛感。
不仅如此,在那石碑上,还共分九层,每一层上,都镌刻有名字。
最下面的基层,名字宛如蝼蚁,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越往上,字迹便越大越清晰,七层时,只有寥寥二十余人的名字;八层则是只有十人;至于第九层,则是只有一个名字,光芒闪烁。
“可惜,我不识字,不知道在这些人叫什么……”
小家伙看了看,有些羞赧。
“温酒这位大秦剑圣,果然是从天玄书院走出去的,成名百载,依旧雄踞书院剑道碑榜首,这便是剑道第一人的风采吗……”
而在这时,云朵朵走到小家伙身后,仰头望着石碑最上方那个名字,喃喃自语,语调中满是崇拜。
“云师妹,这个温酒很厉害吗?”
小家伙迷惘看着云朵朵,好奇道。
“我大秦的剑道第一人,东胜神洲唯一一名征圣剑修,被誉为大秦剑圣,你说呢?”
云朵朵轻笑一声,眼眸中崇拜之色愈发浓郁。
“云师妹,你懂得可真多……”小家伙崇拜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后,又摸出来一个,递到云朵朵面前,笑眯眯道:“你吃饭了吗?我这里有肉包子。软腾腾的,比你的胸小肌还软,给你一个。”
“你若是再提此事,我拼出性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云朵朵脸颊刷得一下子变成如血般鲜红,恶狠狠的剜了小家伙一眼,转头便向剑道院内走去。
“哼!你自己不好好修炼,没能练得和石浩一样硬梆梆的,反倒来怪我,好没道理!”
小家伙见云朵朵竟然不领情,一手抓着一个肉包子,用力咬了几口,跟着走进了院子。
阁楼共有三层,第一层门口钉了个木牌,写着“二百五十届”,再往上,则分别是“二百四十九”和“二百四十八”。
就在小家伙打量时,张富贵、谢宝树、聂玉和许烈四人也走了进来,看到小家伙,急忙簇拥过去,双手抱拳,恭敬施礼,口称“小师兄”。
“呵呵,最差一届,这些人也有脸进剑道院的大门,不怕被剑气穿死吗?”
“大好男儿,向一名六岁小野人行礼,口称师兄,真是让家族蒙羞,我若是他们,就去撞死了!”
“书院五耻!”
这一幕出现,二楼和三楼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冷笑连连,满脸鄙夷。
张富贵、谢宝树、聂玉和许烈闻声,脸颊胀得通红,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不是天才,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二伯常说,做人没有梦想,和山里的傻狍子有什么区别!跟着我学!”小家伙看着四人的样子,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满是大师兄威严的训斥一句,然后捏住拳头,向着楼上挥了挥,大眼珠里光辉湛然,大声道:“早晚打死你们!”
“早晚打死你们!”
张富贵、谢宝树、聂玉和许烈面面相觑,刚要摇头,可看着小家伙那期待的面庞,生怕不说话要被打死,急忙仰起头,捏着拳头,大声道。
“你们这些废物,竟然想打死我们?!”
“反了天了,书院之耻,竟然敢和我们叫板!”
二楼三楼的学子们勃然大怒,有人一拍栏杆,便要飞下来,做上一场。
“上课!”
但就在这时,沿着楼上楼下的三间教室中,骤然有低喝声响起。
“且让你们快活片刻,等等再和你们算账!”
一语落下,二楼三楼的学子们,这才愤愤然撂下狠话,向教室内走去。
“小师兄,怎么办?”
张富贵等人心里七上八下,一边往教室走,一边小声颤抖道。
“怕什么,他们打你们,你们再打他们不就是了!”
小家伙看着这四人没出息的样子,皱眉道。
“可我们打不过,他们是天才,我们是废柴,是花钱进来的……”
谢宝树苦着脸,已是快哭出声了。
“实在不行,我退学!我这身子骨,两下就散架了。”
聂玉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恹恹道。
“小师兄,要不你给我们当保镖,我们愿意给钱!多多的钱!”
张富贵眼睛转了转,期待的看着小家伙,道。
“师兄保护师弟,天经地义,你们一人五十灵。”
小家伙大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一句,然后想到自己如今是大师兄,立刻沉下脸,道:“不过你们也要努力,二伯说,打铁还需自身硬,谁强都不如自己强,我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的!”
张富贵等人慌忙点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这才落地。
“瑶儿姐姐……”
而在这时,小家伙刚进教室,眼睛一亮,冲着教室一角欣喜的跑了过去。
只见,教室第一排正中的座位上,那扎着两个马尾,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儿,不是宁瑶儿,又是哪个。
“你怎么也来上课了?你昨天没考试啊!”
小家伙满脸迷惘,昨晚他还在想,日后上课,便不能常见宁瑶儿,却没想到,今天她也出现在了教室。
“你忘了我爹是院长吗?”
宁瑶儿眨巴眨巴大眼睛,笑眯眯道。
小家伙恍然大悟,宁院长那么黑心,女儿不考试就入学,算得了什么呢?
“安静!坐下!剑道重厮杀,是以剑修被称为修士中最强者,越境亦可杀敌,千里杀一人,万里不留行,一剑光寒十九洲!跟我杜蓟学剑,很简单,翻开你们桌上的课本,默诵剑诀,铭记于心后,向我出手!”
而在这时,讲台上,一名青衫中年人威严的向下扫视,待到教室彻底安静后,一字一顿道。
众人闻声,慌忙翻开书本,默默念诵。
小家伙看着周围众人的样子,挠了挠头,满脸迷惘,然后抓起课本,挡在面前。
“秦昊,你为何倒着拿书?莫非你以为自己是天才,便了不起了吗?”
杜蓟向下一扫,看到小家伙手里的书本竟是反的,立刻冷声呵斥道。
“山长……”小家伙心虚的放下课本,乖乖站起,小声道:“我不是天才,而且我也不识字,从不读书。”
不识字……不读书……
杜蓟神色呆滞。
既然这样,那修为是从何而来?
云朵朵、萧晨和石浩也惊诧的向小家伙看来,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颊滚烫灼痛。
原来天才不读书!
而饱读诗书,满腹文章的他们,竟输给了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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