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密室中,狗就相当于一扇门,要想解开密室,就要打开这一扇门,被动的是,这并不是一扇真的门,它是一只狗而已。
狗听不懂人话,也无法问询,所以,想要研究狗是没有出路的,这就是本案最大的难点之一。
一般的密室,最先研究的就是门,可这里,不适用。
更加复杂的是,凶手在当天晚上的十点多,在合理的狗叫声中,要再次引起狗的厌恶,现在最有机会做这个的,就是曲香梅。
当然,这是锁定嫌疑人的情况下,四个助手,窦依彤有不在场证明,汪静姝和钟灵当时不在现场。
也就在那么一小段的时间里,凶手可以自由的做点什么。
之后,就是汪静姝来了,除非两人合谋,不然其中一人是不会做什么的。
再之后警察就到了,凶手更加没有机会对狗做什么。
张子扬现在抓住的就是凶手的困境,身临其境的站在凶手的立场去解决这个困境。
凶手想要构造出这样一个密室,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在这个时间段里。
“我都说了,我一向怕狗,我每次进来,狗都会叫,当时也叫了。
你如果硬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没有证据只有猜测的话,我也不是一点不懂法律,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判刑的,我想你也了解。”
曲香梅摆出一脸可怜的模样,仿佛在控诉,你怎么冤枉我呢,别说,就演技来说,她还真是高手,可惜,张子扬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怕狗这没错,甚至,我猜想,你也讨厌狗的叫声,对吧?”
怕狗的人往往讨厌狗的叫声,这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一个意思,不过,张子扬这是又一个问题,带着征询。
对于张子扬提的问题,曲香梅本能的就会多想,不多想不行啊,张子扬简直就是下套大师,谁知道他那句话是在下套啊。
“没错,我很讨厌狗的叫声,我讨厌狗的一切。
你不觉得在现代社会,狗是一个多余的动物吗?
以前原始社会的时候,人还需要喂养狗,用作警戒或者打猎什么的,可现在干嘛还要养狗呢?
你们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狗咬死吗?有多少人感染了疯狗病吗?
而且,狗这东西,就知道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一点基本的风骨都没有,喜欢狗的人,那都是心中带着奴性的人。
因为人要满足当主人的需要,所以养狗来品尝当奴隶主的感觉。
哼!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奴性十足。”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心里憋的难受,曲香梅突然发表起了对狗的控诉,不光是狗,还有狗的主人。
听的其他几人一愣一愣的,随着经济发展,养宠物的逐渐增多,有喜欢狗的也有喜欢猫的,以及其他动物的。
这里面,养狗的人应该是最多的,争议也是最大的,其中还包括吃狗肉的问题。
要想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了,就是三天三夜也是不够的。
可争论一直都在,有极其喜欢狗的,也就有极其憎恶狗的,看来,曲香梅属于后一种。
“你讨厌狗,甚至讨厌听到狗的声音,而这,就是你的破绽。
一个人的好恶不光体现在衣食住行上,而是体现在一切地方,包括杀人案件中。
为了杀人,你刻意又小心的赢得外面那只吉娃娃的好感。
可你内心的厌恶是无法改变的,而在你讨好那只狗之后,你仍然无法避免的就是它的叫声。
因为平常上班的时候,你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这只狗对你不叫。
我想,你是用了一些小动作的,比如,先发出动静,引起狗叫,然后再进来。
这种刻意坚持起来很累,直到案发那天,你就没有必要刻意了,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狗只要看到你,就不会对你叫。
本来,这个时候你就可以用驱逐器引起狗叫了。
可是,你讨厌狗叫,而且你还有事情要做呢,那就是假装忘记带钥匙了,然后叫门,给关乐莲打电话。
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合理化你的行为。
因为你厌恶狗叫,所以你会尽可能减少狗叫。
所以,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你才使用了驱逐器,引起狗的憎恶。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十点钟上班,你在十点十五的时候才动用驱逐器。
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甚至为了让你显得清白,还把汪静姝拉了进来。
你知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嫌疑最大,可两个人的话,这种嫌疑就大大降低了。
只是,你不会想到,在你做这些合理化事情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狗。”
张子扬的眼光穿过了曲香梅,仿佛看向了过去一样,用猜测的方式把曲香梅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的许芳芳几人一半糊涂,一半清楚,从手表停止转动的时间可以看出,曲香梅应该是在这个时间使用了驱逐器没错。
这就有一个疑问了,那就是她干嘛等了那么久?
张子扬现在卡的就是这十五分钟的时间,而在张子扬看来,这是因为曲香梅讨厌听狗的叫声,所以先铺陈自己的合理性,合理性铺陈好,然后才使用驱逐器,引起狗的憎恶,让狗叫。
糊涂的地方是,这并没有推翻之前曲香梅的说法啊,她依然可以说她没有使用驱逐器。
果然,曲香梅死猪不怕开水烫,虽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已经坚持着。
“猜想,这都是你的猜想,不是吗?
就算你猜想的再合理,没有意义的。”
她这样,张子扬一点不着急,他要的就是这种合理性,毕竟,最关键的东西,他还没有拿出来呢。
“猜想,然后证明这种猜想的合理性,这就叫破案。
你说我是猜想,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个不是猜想的事实。
刚刚你已经说过了,当天晚上,你一来到这里,狗就叫了起来,你忘记带钥匙,等了一会,给关乐莲的座机打了电话。
那么问题来了,你打电话的时候,狗是不是也叫着呢?”
张子扬笑的有点诡异,好像老猫看老鼠撒欢一样,居高临下中带着淡淡的戏谑。
“那是当然,可这又能说明……”
曲香梅继续本能反驳,可话说到一半,突然疯子一般跑了起来,可她并不是要逃跑,因为她不是向着门跑的。
嘭!
张子扬伸出长腿一绊,曲香梅摔倒在地上,鼻血都流出来了。
这是?
许芳芳和何队长十分懵逼,干啥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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