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凤柔的经历,庞晴天的眼睛湿润了,她出身在城市,家里有钱也有背景,从来不知道所谓饥饿。
可是,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就在当下,依然还有很多人在温饱的边缘。
更不要说秦凤柔少女的时候,那时,引入市场也不过区区几年而已,沿海地区开始大力发展,可很多偏远地区,很多山沟沟里,根本还没有那种意识,依然在饥饿的边缘徘徊。
在那种地方,消耗着多少人的一生,有着多少的悲剧?
庞晴天无法想象,甚至无法完全无法体会秦凤柔此时的心情。
似乎,对过去的一切,秦凤柔并没有多少的怨恨。
“你不恨吗?那么多人伤害了你。”
庞晴天嘴角抽抽着问道,她觉得自己很难承受这样的苦难,直视都痛苦。
在那样的环境,人根本活不成人,没有任何的尊严,任人践踏。
她自认为在那种环境一天也活不下去的。
可是,谁知道呢?
也许自己也一样,宁愿像蛆虫一样的活着也不愿自杀。
“恨?我该恨谁呢?
我的父母吗?
他们自己光是活着就已经费尽力气,根本无力照顾我。
我母亲,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满头的白发。
愁苦压垮了她。
她不爱我吗?
我想是爱的,多少次,她宁愿自己饿着也要给我饭吃。
多少次,她宁愿受冻也要给我衣服。
她努力了,她尽了母亲的本能,只是,再努力,也无法获得幸福。
我的人生是个悲剧,我母亲的人生则是灾难。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讨饭,饿的半死,被我父亲捡回家。
就这样,他们生活了一辈子。
她该恨谁呢?
她好像谁也不恨,只是,她经常抱怨自己命不好。
她是属羊的,这是她最大的安慰,因为我们那里的人都说,属羊的人,命不好。
我就没有那种安慰了,我属老鼠的,按说命该不错的,可是,并没有。
我父亲老实巴交,可他也尽力了,除了农活,还学会了木工,建筑工,会修理桌椅,会钓鱼。
甚至,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他还偷过别人的东西。
那么努力,他也很难吃饱,更无力供养孩子。
我恨吗?
大概是恨的吧,只是,我常常不知道该恨谁?
那些得到我身体的高年级学生?那些老师,校长?那些中年大叔?
可没有他们,我就饿死了。
也许我谁都不恨吧,因为在我看来,恨是多余的情绪,我要活着,在这个原始森林一般残酷的世界里活下来。
常常,我不觉得自己是人,常常,我觉得自己是条狗,母狗。”
母狗这种话都出来了,说明秦凤柔心理上已经极其的扭曲了,试问,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怎么会说自己是母狗了。
要知道,当下的风气,很多女人比男人还要高傲呢,其中更有大量的女性是把自己当蚁后来看待的,男人是什么?工具人而已。
由此可见,人是有极限的,被打击的多了,人的尊严磨灭,心理也就黑暗了。
一个社会,这种心理黑暗的人越多,犯罪率自然也就上去了。
现在经济正在高速发展,人们的思想刚刚解放,犯罪的动机还不强烈,一旦几十年之后,如果经济增长率下降,阶级固化,恐怕犯罪率将会极大的增加。
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一切,被金钱压垮的人,很容易就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而如果经济快速发展,这些问题都会随着时间自动消失。
“好吧,我无法理解你的处境,那孙雷霆呢?你和他是在学校认识的吗?
苏沐清之前说过,他给你提供过慈善,还说让你父亲可以看病。”
庞晴天继续问道,对于秦凤柔的苦难,她决定放下了,没办法,差别太大,她很难理解秦凤柔。
提到孙雷霆,秦凤柔的表情舒展了许多,少很多愁苦。
“到现在我依然认为孙雷霆是我的恩人。”
秦凤柔仿佛在怀念一般的说道,这庞晴天更是皱眉,孙雷霆可是比是秦凤柔大了将近四十岁,这样的夫妻,大部分人都会认为秦凤柔被骗了。
“他比你那么大,想来他不过是为了你的容貌,怎么说得上恩人呢?”
别人庞晴天不知道,一想到自己如果和六十几岁的老头结合,她是有点恶心的,这一点也不美好。
“因为他确实资助了我啊,也确实给我父亲看了病,更重要的,他还娶了我。
以他的资本,想要嫁给他的年轻女人太多了,比我漂亮的也不少。
可他却选择了我,我当时是极其感恩的,我都哭了呢。
虽然他后来极尽的控制,甚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过,他依然是恩人。”
秦凤柔这么说,庞晴天一阵无语,在她眼中,花样年华是无价的,可是,秦凤柔这样的穷苦女孩太多了,她们用尽一切手段,如果能嫁给孙雷霆,那简直就是从地狱进入天堂。
毕竟,金钱比美女要稀缺的多,美女到处都是,可豪门却是少之又少。
因此,美丽的容颜在金钱面前是没有多少分量的。
孙雷霆的话,拿出九牛一毛就可以得到无数美女了。
“可他拘禁,限制你的人身,这?”
这不等于在豪华大宅中坐牢吗?
“呵呵……其实在结婚之前,孙雷霆对我挺好的,只要我能满足他的需要就可以了,也不会在乎我和谁交往。
在结婚之后,我成了他的妻子之后,他就变态的想要控制我了。
我的妻子!
大概是这种占有欲让他痛苦吧。
根源其实是执念吧。
我想张子扬作为男人应该能懂这种心理,如果是陌生女人和别人好了,女人再美,男人也不在乎的,可如果这女人是自己的女朋友,男人就不能忍受了,如果是妻子,那就更是怒不可遏。
在我看来,这种改变真的挺可笑的。”
秦凤柔转变之快,令人惊讶,凄苦之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张子扬,你懂她说的意思?”
庞晴天沉思好几秒,看向张子扬,在她看来,秦凤柔说的话简直毫无道理,一点逻辑都没有的好嘛。
陌生女人和谁在一起,男人当然不在意,如果是女朋友,妻子,那当然会在意了,这有什么可笑的?
三观扭曲的很了,这个秦凤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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