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不光孙沐清不满,老二孙池竟然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就让张子扬十分惊讶了,抬头就看向孙池。
遗嘱里写的明白,财产是要交给三个儿子的,他也是其中之一,这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仔细一看,不止是孙池,老三孙江洋也是皱眉,似乎对什么极为不满一样。
这两人啥情况?
“啊!不是,我不是要骂人,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
四妹在公司出力不少,最后竟然什么也没有。”
孙池感觉张子扬目光有异常,连忙解释了起来,张子扬点点头,装作理解了,可心里却计较起来。
人是永远自私的动物,这可不是什么贬低,而是赞美。
正像《自私的基因》中所说,人的自私是刻在基因里面的,如果没有这样的自私,人就没办法进化成为人类。
进而言之,自私是人最大的美好。
女性哲学家安·兰德在《自私的德行》一书中也有论述。
自私恰恰不是邪恶。
什么叫邪恶?
两种,一种是超出自私的边界伤害到了别人,一种则是号称自己不自私的人。
超出自私边界伤害别人,这只是造成很小的伤害,而那些号称不自私,号称要造福全人类的人,无一不是恶魔。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自我推崇到伟人的人,每一个都是邪恶的无以复加,杀死的人更是数以百万。
而世界上的美好,恰恰来自于那些承认人性自私,没有完人,没有圣人。
圣人一出,天下大乱。
那是因为圣人会用一个道理,杀尽那些不认为圣人是圣人的人。
所以,世界上最邪恶的,莫非那些自封为伟人,为圣人的人。
所谓圣人,就是虚伪到极致的人,就是把罪恶都藏起来,准备祸害天下的人。
圣人的存在形式从来只有一种,那就是王莽。
孙池显然不是圣人,他也不可能有王莽那样的虚伪能力,一瞬间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此,张子扬判断,孙池刚才的情绪是真实的。
那问题就出来了,见到遗嘱中有自己的份额,他干嘛生气?
难道他认为钱财都应该给他一个人?
这种可能性显然是很微小的,既然如此,他生气的针对点就不是遗嘱分配方式,也不可能真的是在为孙沐清考虑。
那么,答案应该是,遗嘱中的内容和他之前的认知不同!
他之前是怎么想的?
谁欺骗了他?
欺骗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老三孙江洋,他也是生气,应该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再看孙潮河,他脸上则是失望之情,目光阴郁。
三个儿子,两个生气,一个失望。
何故如此?
如果直接想问,恐怕很难问出什么,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不对,有一个人已经排除了利益分配之中,孙沐清。
她虽然还在这里,实际上,这个家的一切和她没关系了,她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愤怒之下,也许她会说出一些什么。
“我看孙潮河是失望,你们两个是愤怒,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
虽然感觉希望不大,张子扬还是问了一下三个儿子。
“什么?没有,我没有失望。”
“我们也没有愤怒。”
三人都是连连反驳,似乎不愿意和这个问题扯上关系。
“那孙沐清呢,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张子扬看向孙沐清,孙沐清则看向了三个哥哥,而三个哥哥则低头不语。
“哼!”
孙沐清冷哼了一声,“大哥,你也不说话吗?”
“四妹,你想让我说什么?”
孙潮河一脸懵逼的表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孙沐清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不知道是怎样的原因,四人又团结了起来。
不过,裂痕很明显已经产生了,四个人,三个人有钱分,一个人没有。
在农村,从以前到现在,一旦涉及到分家,往往几个兄弟都会打的头破血流,都觉得分的少了,同时也都觉得对方分的多了。
更不要说这么个大家族,分家一定矛盾重重,就算有遗嘱也是一样。
孙家是有公司的,难道对公司进行切割吗?
显然不太现实,那该怎么分呢?
张子扬看看四人,沉思了一会,立刻就得出结论,没有办法,无论怎么分,都会有怨言。
不说其他,光的对财物进行估价就必然爆发矛盾。
“四位,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多说,那我开诚布公的说一下我的看法。
我的看法很简单,这个案子难度不大,不过是需要把信息一点一点的透出来而已。
光从犯罪现场看,可以很明确的得出一个结论,犯罪的人,以及参与布置现场的人,都不太聪明。
漏洞太多了。
玻璃碎一地,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花瓶作为凶器,连血都没有沾染,碎成那样子,分明是有人专门杂砸碎的,而不是杀人的时候掉在地上的。
再说了,如果是杀人时候掉在地上的,那问题来了,当时把人杀死了吗?
如果没有岂不是还需要一个凶器?
如果把人杀死之后掉在地上的,花瓶把人都砸死了,上面一点血迹没有,这正常吗?
总之一句话,要调查不难。
但是,我愿意给某些人一个机会。
也许某些人只是从犯,也许只是帮忙掩盖罪行。
如果执迷不悟的话,就是在对抗,罪行会加重的。”
张子扬把案子梳理一下,再次强调案子不难,处理的拙劣,希望某人能够坦白。
这些话一说,孙潮河四人互相对对眼色,还是什么也没说。
“真的不说吗?如果之前不说的话,可能是某人对凶手畏惧,可如果还不说的话,那就是在包庇罪犯了。
包庇罪犯,你们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当看到遗嘱的时候,张子扬想到了一些东西,现在则想明白了,圈套,整个凶杀,整个现场也许都是一个圈套。
眼前的几人不过是套中人,现在竟然还懵然不知,实在可笑。
“张神探,你在说什么?什么包庇罪犯,我们不懂。”
孙潮河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敌视对抗的态度。
张子扬看了看其他三人,又看了一眼律师,叹息了一句:
“都说富不过三代,看来确实有道理。
尤其是孙雷霆这样的人,他的存在对于子孙来说,其实是一个灾难。
或者说,他是故意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废物的吧。
就为了维持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威,不惜摧残自己的孩子,这种人建立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等着吧,真相马上就来了。”
张子扬一通感慨,起身离开,孙雷霆几人都蒙嚓嚓的,没听懂,别说他们了,就连庞晴天都是迷茫的。
这是说啥的,什么富不过三代,什么空中楼阁,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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