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安阳亲王府。
温樛木半躺在榻上,半眯着眼,一手放在膝侧,一手则是有节奏的敲击榻沿。
屋内燃着袅袅香烟,纱帐微微晃荡,旁侧的君子兰散发着幽幽香味。
斐川拿着信笺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场景。
斐川轻步靠近榻沿,试探着唤了几声:“世子?世子?”
“运货回来了。”
温樛木没睁开半寐的眸子,只是唇角微一扯,算是应声。
“是,斐川刚回来没多久,那靖安候府的大公子庄子周,便递了封信给世子,世子要看么?”
斐川低垂眼睑,双手呈上信笺。
“嗯?庄子周的?”
温樛木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起身,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信笺上,随手拈来,展开。
一刻钟后,平淡的浅泊色眸蕴上些许笑意。
“这个庄子周,倒是个说到做到的。”
“世子指的是近日长安的严商,被正室发现外室,大闹一场,甚至于正室娘家也出面了的一事?”
“是庄子周给正室漏的信。”
斐川头一歪,接话道。
“是啊,身在长安,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温樛木淡淡的瞥了眼人,眼神染上了几分探究:“话说这回,斐川在安河县待了几日呀?可有讨得周姑娘欢心?”
语调上扬,带着调侃的好笑让斐川脸一红,头颅压的更低,忙避开目光。
“世子这说的什么话,公是公,私是私,照旧停了三日罢。”
“哦。”
温樛木挥挥手,正打算让斐川退下,彼时“万年不到月山院”的温君柏,手捧着只白鸽,走进来。
“木哥,这是下人在扫雪时,发现落在青松上的,白鸽那脚,好像有个信管,许是寻木哥的。”
温樛木接过乖巧的白鸽,打开信管,展开薄纸,面色从平淡到严肃,只有分寸之间。
抬头看了眼两人,语气郑重道:“记住,王府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白鸽。”
见两人明白离开,温樛木的脸色仍没有放松,捏着薄纸,深思。
温无伤在信上将利弊讲的清清楚楚,的确,杨家一家的命如何能抵的过甘州全州百姓。
思及此,招手唤侍女进来,叫温君棠过来。
不过一会儿,温君棠便带着风雪,踏进寝屋,视线乱转,最终放在榻上严肃的温樛木。
“木哥突然寻我,有何事?怎么侍女小厮全退下了?”
“进来,把门关上。”
淡淡的语气,教温君棠眉头皱起,虽不明所以,却还是都照作了。
“到底怎么了?”
走近。
“自己看。”
温君棠奇怪的接过薄纸,不过一刻,面色就变得难看至极,瞳孔涨大,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会?”
一声苦笑“呵,难怪了,翰林院就一清水衙门,何时掌院变得这般富有了……”
“所以,君棠,你可要想好了。”
温樛木深深的望进温君棠的眸子,语气凝重。
“我……”
我了仅有一盏茶的时间,温君棠便重新抬头,将薄纸囫囵咽下,随后手握成拳。
“我分得轻重,木哥你让斐川去查吧,我不会告诉苑儿的。”
“咦?”
温樛木眉梢上挑,略有意外的瞧着温君棠。
“你不怕杨小姐恨你一辈子吗?”
摇头,嘴倔的很“我怕什么,不怕是逢场作戏罢。”
“哦,是吗?真的?”
温樛木连续两问,温君棠支支吾吾的不应。
温樛木唇角一勾,轻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君棠,承认便是,纵使假戏真做,却也是真,倔什么呢?”
“我,我……”
“行了,别我了,在太子回来之前,最好赶紧保住杨小姐的命,我想君棠知道法子是什么吧?”
温君棠心脏突突的跳,面目陡地一红:“知,知道的……”
说着,在温樛木深深的目光里离开月山院,回了自个院子。
手里端着盛桔子的白玉碟,站在门外踌躇不前,直前风雪吹的靴子看不见,轻吸几口气,推门进去。
“苑儿。”
一身白衣的杨清苑,坐在纱帐后,发着不知明的呆,心头闪过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安,待听到熟悉的声音,欣喜的小碎步跑出来。
“棠哥哥你回来了!”
“咦,有桔子呀。”
杨清苑惊喜的扑上去,却扑了个空,不解的看着躲开她的温君棠。
温君棠没说话,只是端着碟子放到案几上,亲自剥了皮,掰开,拈着橘瓣,塞进略苍白的双唇。
杨清苑一怔,温婉笑笑,咽下,靠过去坐下,像只灵鸟似的抬眸望着人,侧颜。
“苑儿有心疾,不宜多吃。”
温君棠再次躲开杨清苑的动作,神色不明。
杨清苑鼓鼓两颊,清瘦苍白的脸,竟有几分可爰,温君棠看的入了神,许久。
……
温樛木可就不知晓他们在干什么了,只是叫斐川下去查。
仅一晚便得到全部信息,见此,温樛木执笔沾笔,给远在甘州的温无伤去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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