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蜂糖?为何非要天然的?”
“野生的虽是难得,可并非不可得。”
“何况,做吃食生意总归是要大的,既如此,选材就必须好,生意才能长久不是?”
“做生意,到底讲究的是口碑,诚信。”
“穆奚明白了,多谢世子解惑。”
温樛木扭头瞥了眼恍然大悟的穆奚。
拽着人一路紧赶慢赶的奔出城外,冲着郊外的青山密林去。
赫然看去,丛丛翠竹层层掩着高矮不一,冒着炊烟袅袅的木屋。
屋子时不时进进出出,干完活回来做饭的男男女女。
亦有三三俩俩五六七岁的孩子抱着从山上捡到的松叶,充当柴火烧。
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抱着松叶也不安分,边走边打闹,嘻戏声清脆悦耳。
“咧咧咧,你抓不到我!”
“哼,等着,看不我抓着你一顿好打!”
……
温樛木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眉头却紧紧蹙着。
视线移开,落在山脚最后一户居所,一户全然是翠竹所成的房子。
青翠如新,雅致美观。
步子迈向唯一的竹居,轻敲了几声门。
好一会儿,一个蓬头诟面三十左右的男人打开门。
“买蜂糖的?真是凑巧了,今儿还弄回些吃呢,两位公子爷进来看看吧。”
男人不闲不淡,似早已习惯了这种不请自来的贵人。
待两人进屋,直接拎着木桶出来。
温樛木浅尝了口,与养蜂人谈妥,留下地址,带着穆奚匆匆忙忙就走了。
似乎着急的很,步子飞快凌乱,生怕赶不及似的。
穆奚眸子满满的不解,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回了郊外小院,温樛木晚膳都未顾上吃,连夜带着三管家,还有一堆可信任自府的仆役,在一屋子里不知道捣鼓什么。
灯火映窗亮了足足一夜,今卯时天边堪堪露出抹鱼肚白,山峰袅袅雾气未散之际。
温樛木匆匆唤醒熟睡的人,早早食过早膳,留下三管家一干仆役,催着一行人上了马车,赶住下一处地。
穆奚瞅了眼浅抿口竹叶茶的温樛木,问。
“世子,为何这般匆急?都不先等作坊开工几日么?”
“来不及了,昨夜我已指教过三管家及其一众奴仆,再不济,也有暗卫在,有他们在大可放心了。”
温樛木捏紧茶杯,任由水雾朦胧了眼。
“什么来不及?”
穆奚喉头一堵,深感奇怪。
“再过一月,便是中秋,也是殷皇后的生辰,皇上每年不都要设宴请邀朝中大臣,皇室宗亲么,甚至还有西域各国来祝贺,之后便是连着张罗秋猎,大半个月都该有了,”
“安阳亲王府身份最高的都不在,只能由我这兄长兼世子去,先前君棠为杨小姐一事露脸,你尚可不出现,可我不能在如此重大场面缺席,遭诟病,为府里惹灾。”
“是我考虑不周,忘了此事。穆奚,若你愿意,剩下几类果子便由你去操作?”
温樛木浅泊色氲着薄薄水气,也不遮住其忧色。
穆奚没在说话,点头应好,眸子陡地一暗。
的确,如此盛大的席宴,他从未现过身,一时间竟遗忘了。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温世子在说甚?
怕遭诟病?
安阳亲王府在温家三子折腾下,早就诟病重重,怎的今日反倒担心起来?
难不成性子变了些,知道注意了?
或许吧,不想了,反正也不是自个能探究的。
与其虚与委蛇,倒不如赚点钱。
……
长安。
晨曦金光淡淡,落于水雾升腾的小湖,添了丝氤氲,碧波小湖上一画舫,飘逸着袅袅琴音,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只见二楼画舫内,仅有一用红枫流苏簪绾青丝的白衣少女,一半披乌发的绿袍少年。
两人亲密有加,言笑宴宴,两双手皆覆在琴弦上,丝音袅袅。
“小女子着实没想到化鬼妆的棠哥哥,还会弹琴呀!”
杨清苑眉眼弯弯,温声细语。
闻言,温君棠大大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就捏软嫩嫩的脸蛋,嘴里还不忘奚落。
“是呢,本公子也着实未料到,一个痴儿,竟如此聪慧,听遍就能弹了!”
“是嘛,还真是让棠哥哥谬赞了。”
杨清苑遥遥福了福身,笑意满满,小嘴却半点不甘示弱。
温君棠捏脸的力道重了三分,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抽。
废话! 他本来就是学艺的,虽然弃医从艺半路出家,可琴等乐器的艺技,可是一万个精通。
“疼!松手!”
“哼!苑儿真是朵小白莲啊!”
两人打打闹闹,好不亦乐乎。
许久,温君棠抓住不安分的小手,揽着小腰,强硬按着坐下,手拿碗,冲小嘴努了努。
“呐,酸梅汤要喝么?”
“不要!”
头一扭,掘的很。
“那苑儿想吃什么?”
“老虎肉!棠哥哥可有?”
温君棠心头猛地一颤,突突蹦哒。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要吃什么赶紧说,再胡咧咧丢湖里凉快凉快!”
“嗯?”
杨清苑好看杏眸泛着丝丝水雾,头转到温君棠怀里,肩头耸耸,鼻翼颤音,小嘴半噘半抿,瞧的委屈极了。
温君棠肃色的眸一下子就软了,捧着小脸,温声询问。
“盐水鸡,核桃云片糕,金桔糖水……”
“好……”
拉长的温柔声调随着画舫荡荡消散。
他们俩倒是快活,可苦了府里颠倒黑白日都在忙的温君柏。
刚处理好府里小厮婢女珠胎暗结一事,原主先前的几个小混混跟班就过府来,在他耳边污言秽语,一番叨叨叨,气的一棍子赶了出去。
气怒冲冲的对着木桩砍伐,体力好一番消耗。
这不刚过未时,才吃上午膳。
冷肃的温樛木不在,多嘴的温君棠也不在,刚刚又气怒,竟不顾嗓子。
吃过午膳桂花小圆子,连喝了好几大碗烈酒,喝的急呛着一个劲儿咳。
从前少饮酒,又因好兄弟的限制,只能吃醪糟汤解谗,这会谁也不在,愣是灌了两坛子酒。
醉醺醺的趴在石桌上。
迷迷糊糊揉着惺凇眼睛,抬眸望天时,已是迟暮暗暗。
脑袋陡地一激灵,左右瞅看,暗骂道。
“已近戌时了,还未见温君棠,死哪去了?跌湖里去算了!”
又左右瞅看,心虚的很,暗道:幸好没人瞧见。轻呼口气,忙让人烧水洗澡,将一身味给冲了。
夜已深黑,秋虫鸣鸣。
穿成郡主的邪恶哥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