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凤和酒楼。
午时刚过一刻,温樛木草草吃了几口,就直奔后厨。
就在今天上午,所有订做的东西全都陆陆续续到了。
“三儿,把这些东西运出去。”
温樛木修竹玉手指向地上的琳琅满目,招呼伙计帮忙。
“世子,全,全部吗?”
三儿有些诧异的看着脚边杂多的物品。
“对,全部,从一楼大堂取出张桌子,放在门囗,所有东西置到桌上。”
温樛木点点头,肯定道。
见状,三儿忙招呼两三个伙计搬出去,温樛木也一块跟出去。
热闹纷杂的大堂是鱼鲜味与酒香揉杂,食客被一这一幕吸引了。
一下子就猜出温世子这又搞出新花样了,双双眸子视线好奇的,落在外面。
全部搬出去后,温樛木只留了三儿一个伙计,指挥着桌上物品的摆放。
有食客大胆凑上前,也有街道上奇异目光,窃窃私语。
映入眼帘的是桌上一个烧得正旺的炉子,上头放着个造型奇怪的铜锅,里头冒着咕噜的水珠,以铜锅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摆放着道道切片的各种肉类,还有蔬菜和四喜丸子,粉丝鸭血等的白玉碟。
三儿将一块制成的猪油底油,丢入铜锅,热水滚烫很快就化开,散着辣椒的气味。
在温樛木的指挥下,夹起块肉片,浸在热油里将近一刻钟,才打捞出,放到碟子,递给旁侧的人。
温樛木浅泊色眸是可见的闪过喜悦,趁着热乎劲,连吃了好几块。
浓郁的辣香和新奇的吃法,令食客牙痒痒心里也痒痒,上前。
“温世子,这是个什么吃法?”
温樛木抓箸子的手一顿,扭头,淡淡笑开:“自然是铜锅宴啦,一群人凑到一块吃,饮着酒,岂不是美事?”
“啊?温世子真是好想法!”
“一群人在一块,不就是小一点的宴席么?真不愧是铜锅宴!”
食客讶异愣怔了好一会儿,方回神,赞道,只是语气一顿,再开口已是疑惑。
“但,温世子只有这一种锅底么?”
“呵,当然不是。”
温樛木摇头否决,嘴角轻扯。
“有以鸡鸭牛羊鱼各种肉类做的高汤,也有口味清淡的清汤锅,菌子汤锅等。”
食客问得直接“那一锅得多少银子?”
解释 “这种大铜锅,十两银子,偏中的五两银子,偏小的一两银子。”
“价格可还公道?”
“公道公道,还请世子尽早开做,这道铜锅宴我要忍不住开吃啦!”
“不必急,今日就可以开做。”
说着,三儿煮了好些菜式,温樛木又给尝了。
眸眼微眯,不错,还是那个味。
转身眨眼间又进了后厨。
温樛木从一堆蔬果里拾出几根木薯,放到捣杵灌里研磨。
不过才两盏茶左右,在寒冬腊月里温樛木白净的额头便渗出细珠。
然而,眸子一低,好家伙,木薯纹丝未动!
温樛木眉头一皱,神色不明,边用袖子拭汗,边往大堂门口走。
“世子。”
门口站岗二十来岁左右的两兄弟,尽礼尽诚见到温樛木,照常行礼。
温樛木蹙眉看向眼前的壮汉:“尽礼、尽诚,我听说你们身强力壮,连打十个气都不喘一口?”
“啊?是,是。”
尽礼一懵,反应过来率先应是。
“嗯,我给你们换个体力活,比站岗多五文钱,考虑考虑?”
温樛木双手抱胸,定定的对视。
“世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兄弟卖身契都是酒楼的,有什么事世子尽管吩咐!”
尽诚憨憨的挠头,刚毅的轮阔因眸子清亮,神态还真有点像熊。
“好,你们跟我来。”
温樛木唇角一勾,带着人进了后厨,让两兄弟将木薯捣碎,边捣边加水冲洗。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轻松,轻呼口气,两兄弟配合默契,没多会就弄好了。
温樛木望去,硬邦邦的木薯变成了木薯浆。
心念,很好,接下来就是沉淀了。
静静等了两个时辰左右,放置木薯的大盆上面飘着浑白色的水,底下积着厚厚的浆。
温樛木玉手冷的发疼,也懒得动了,直接叫尽礼尽诚捞出浆,取块纱布沥干水。
一夜过后,木薯浆沥成干粉,变成了面疙瘩般大小的粉块状。
温樛木指挥尽礼将粉块状研磨,同时配入红糖粉,叫尽诚研磨粉块加入黑糖粉。
弄好后,两兄弟齐力将粉末揉成团,又给切成水珠般大小,一个个排列放到簸箕斗上,洒上干粉,两双手齐撰住斗边,轻轻晃动,没多会儿成了一粒粒小巧的珍珠。
温樛木让放到一边,将前一天买的茶叶添冰糖在大锅里翻炒,直至融化。
将茶叶丢进热滚滚的牛奶里煮,慢火熬的差不多,才扔进两种不同糖粉的珍珠,过了将进一刻钟。
温樛木看了眼冒水汽的茶,视线才移到两兄弟身上:“尽诚,你把这口大锅端到大堂,尽礼,你拿些小瓷碗出去。”
“是,世子。”
两兄弟应下,各干各的了。
温樛木则是托着腮沉思,不一会儿走到柜前,提笔在红纸上书写,沾了米糊贴到大堂内侧,和门口外头。
“哎,这写的什么?”
“走,过去看看!”
“咦?玉珍茶汤?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
“什么玉珍茶汤,名堂好听罢了,不就是草原上的游牧族常喝的奶茶么!”
“奶茶?怎么,老兄你听说过?”
一个较年轻三十来岁的男人转身,腰间的玉和田双鱼珮轻晃。
旁侧大约有五十上下满脸黑须的男人嘴角一扯,十分不屑。
“那是当然!”
“当初年轻时到处走商,什么西域番绑可没少去,大多是交换牛羊肉,见过草原上族民,大早上起来煮奶茶,那叫一个淳香,还要添上各种吃食,连着中午一块吃的,饱饱的好干活,”
“哪像这个,就一个木薯丸子……”
“闻上去似乎不错,反正一碗才二十文钱,尝尝也不亏……”
有人说,也有人上前品品,出乎意料的是接受度很高,童山掌柜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温樛木倚着柜台,浅泊色眸眨巴几下,瞧着说话的食客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随即招招手,叫伙计三儿到近前,低声嘱咐了几句,三儿点头,进了后厨,在出来时,和另一个年轻伙计,手里各拿着比手掌宽的食盆。
里头是各种蜜饯果子,肉干等一类。
“大家静一静!”等众食客略静了,三儿扬声开口:“经过世子的深思熟虑,决定提供各类小食,大家可以自由选择添,”
“蜜饯一钱加五文,肉干一钱加九文!”
听此,众食客纷纷拥挤上前。
见状,童山只好亲自出来维持秩序。
温樛木则是叫住尽礼尽诚两兄弟,去人牙子那挑了好些青壮年,签了死契,专门选了个小院子让住,教两兄弟培训这些人做茶汤的步骤。
过五日正式进行进货制作售卖,可谓是一炮而红,连宫里的殷皇后,每隔十天都让身边人来买。
没办法,天气越来越冷,单烧炕饮热酒已经不够了,有铜锅宴和玉珍茶汤这些热乎劲的吃食,能不受欢迎么!
……
安河县温记酒楼。
“则寒,十月份的账本整理的怎么样了?”
周卿卿坐在内室屏风后,一手靠着桌上撑着下巴,一手轻摇酒盅,眼神懒懒的瞥了眼旁侧的侍女。
“回姑娘,前几日就整理好了。”
则寒手拿酒壶,身子微弯。
“哦,是吗?”
“那斐川大人怎么还不来查账,真是教本姑娘好等!”
则寒微微抿笑:“大雪封冻,许是耽误了,姑娘莫急。”
“哎呀,这是哪位思春不得,愁畅不通的姑娘哎?”
一道熟悉的嗓音传入耳里,周卿卿不可置信,揉揉眼睛,确定眼前身影是,猛的一个熊抱扑了上去。
语气娇嗔“你怎么才来?”
“世子吩咐,我先是去其他地方进货了,最后才来的安河县。”
斐川手一挥,则寒笑笑识趣的快步出了去,顺带还关上门。
“哦。”回过神的周卿卿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脸一红,连忙松开手。
“工是工,私是私,账还是要查的,最多留三日。”
斐川拨开周卿卿垂落的青丝。
“好,我就去。”
周卿卿赶忙拾出账本,与斐川对了一晚上,堪堪天亮才小睡一会儿。
两人愣是腻歪了三天,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周卿卿冲着远去的马车拼命招手:“后会有期!”
斐川甜蜜蜜的心里也是这么念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将半年都,不能再见彼此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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