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对陆晨说:我师父叫万东和,家住在东徐港白凤园小区6栋楼2单元202,你们要是感兴趣,就去那找他。不过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去那片海域,我师父说那里很邪乎,他回来之后打牌再也没赢过钱。
花帘月表示感谢,然后就不说话了,她要问的话已经问出来了,陆晨也不大说话了,他恨不得今夜就到东徐港去,翻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地图,看看东徐港怎么走。
东徐港属于临水市,临水是个地级市,东徐港相当于临水的一个县,距离不远、
秋飞白也在座,武明辉和陈铭见秋飞白极漂亮,顿时起了歪心,两人都用轻挑的言语逗秋飞白,秋飞白很想离席而去,但知道这是为了银雀山镇海眼,忍住没走,陆晨有些反感,强压怒火,勉强没发作。武明辉和陈铭开始在秋飞白面前互相挤兑,那意思一山不容二虎,一女不容二流氓。
陆晨眼见不是事,给秋飞白悄悄发了条信息,让她赶紧走,秋飞白走后,陆晨和花帘月也悄悄跑了,陆晨嘱咐辛海波陪好武明辉和陈铭,花帘月吩咐会所给他们留房间。
武明辉和陈铭差点烂醉如泥,已经断片了。陆晨临走,悄悄叫辛海波出来,给了辛海波一千块钱,他知道辛海波连路费都没带,辛海波不要,陆晨硬塞给了他。
第二天,陆晨早早起床,给辛海波打了个电话,确定三人昨晚没事,便叫花帘月开车来接,一行人坐上阿尔法,火急火燎朝着东徐港驶去。
东徐港是个县名,港口已经没有了,只在古代有过,近几十年却发现了石油,油田从内陆一直延伸到海洋大陆架。花帘月一路导航而来,精准的停在了万东和家楼下。
花帘月说:上去人太多,人家会害怕,就我和陆晨上去吧。
于是陆晨手提礼物,和花帘月上楼按门铃,海洋石油钻井有个好处,基本上是干半年休半年,这万东和正好在家休息,一开门见个帅哥和个美女站在门口,而且花帘月看起来像电影明星,万东和就问:你们找谁?
陆晨说道:是万师傅吗?
万东和说:对,你们是?
花帘月道:是这样,我们两个是情侣,潜水爱好者,听说您在海上钻井的时候,见过烟波鳞的死状,我们很像去潜水寻找烟波鳞的尸骨,向你打听点具体情况。
万东和见眼前两人言谈轩昂,不是坏人,陆晨手里还提着礼物,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就让进门来说:是这样啊,那你们请进吧。
两人在客厅坐下,万东和忙着泡茶,陆晨问道:万师傅,您怎么知道当时死的那鱼就是烟波鳞?对烟波鳞很熟悉吗?
万东和沏上茶说:我不懂,据说烟波鳞是传说中的鱼,在我们钻井平台食堂做饭的老刘是个渔民,他懂,带着我们去看的。
花帘月问道:您说的这老刘又是谁?能不能帮我们联系联系他?我们想见见他。
万东和说:这老刘吧,叫刘长安,当年是井队上的临时工,他是地道的渔民,这几年不干临时工了,回到小渔村养老,听说现在赶小海为生,不大出门打工了,他家在海边一个叫咸鱼嘴的村子,具体住哪我不知道,你们进村一打听就知道了。
陆晨点点头,又问道:万大叔,烟波鳞死是哪一年的事情?当时海上是个什么情况?
万东和给两人端了茶杯,坐下来自己也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过去很长时间了,我想想,烟波鳞死那年,是我第一次去海上钻井平台,那年是1994年,我参加工作的第二年,说起来,这事很邪……
万东和把当日情形原原本本的讲给陆晨和花帘月听。
1994年是中国海上钻井迅速发展的一年,那时海上平台的待遇相当好,不疏通关系一般去不了,平台上几乎没有临时工,只有食堂里有,待遇也不错,没点关系也进不去。
刘长安是钻井队长的远房舅舅,因此得了这么个机会,这人从一上平台就神神叨叨的,朋友不多,只和万东和聊得来。
有天夜里没事,两人坐在平台上闲聊,天空中忽然有个彗星出现,刘长安抽了口烟说:海里有大鱼要死!
万东和没当回事。
第二天一早,就见平台不远处,有一小块黑黑的乌云,里面有几条闪电在滚,不时打到海面上,浪也很奇怪,那浪好像在转圈儿。刘长安站在平台上看了,大喊大叫说:不好了,烟波鳞见彗星死了。
工友们就问:烟波鳞是啥东西。
刘长安说:是一种大鱼,是海里的鱼王。它死了,好几百里内的鱼都会来给它送丧,绕着它的尸体转圈儿,会有个大漩涡,咱们去看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奇景。
队长也在旁边,就问:有漩涡,咱们的船漩进去怎么办?
刘长安说:不碍事,漩涡很浅,是海里大量的鱼游泳推出来的,掀不了船。咱平台这个位置也在漩涡范围内。
大家仔细一看,才知道平台下面的浪也变了,都顺着一个方向转圈儿,只是浪很浅,不注意看不出来。
队长是刘长安远方外甥,当天正好保养柴油机,发不了电,队长就安排了艘船,大家下海去看,乌云下面自然都不敢去,只在外围看,越靠近乌云的位置,漩涡的浪就越大,那漩涡的直径少说也得有十几里地,漩涡水面下全是鱼。
刘长安在船上还说:海里那些鱼快死的时候,都会游泳来找烟波鳞的尸体,它们会死在烟波鳞尸骨上面,久而久之会在海底形成一个很大的鱼骨墟,跟山一样。
当时说的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儿。
看了大约一个小时,队长怕有危险,一船人就回去了,这就是整个事情经过。
陆晨听完笑道:万大叔,你有当时那个海洋钻井平台的详细坐标吗?鱼骨墟又在平台哪个方向?
万东和说:有有有,我有油田内部资料,因为这是我工作的第一个平台,所以特意留下来的,你可以在海图上拍个照,烟波鳞死的位置在平台的三点钟方向,大约一公里的位置。
万东和说着找出一份资料,陆晨照着海图拍了几张照片,又道:万大叔,看来我们想了解更多情况,得找那位刘长安了?
万东和说:对,你们找他就行,他懂得多。
陆晨和花帘月起身告辞,下楼上车,两人兴奋莫名,绘声绘色的给一车人讲烟波鳞死状。
这次换陆晨开车,搜出咸鱼嘴儿导了航,陆晨把油门跺到了底,阿尔法发动机暴躁的绝尘而去。
一个小时后到达村里,村中一条主街,沿海蜿蜒,春光乍暖,街上有许多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陆晨停车落窗问一帮晒太阳的大爷说:这是咸鱼嘴儿吧?
一个大爷说:对,是咸鱼嘴儿。
陆晨问:您知道刘长安家怎么走吗?
老头一听问刘长安,把脸扭过去,不理陆晨,陆晨再问,老头提着马扎走了。
陆晨很奇怪,下车问另一个老头:大爷,刘长安家怎么走?
那老头也不搭理陆晨,提起马扎扭头就走。
陆晨想再问别人,老头们都站起来提着马扎走了。
陆晨很纳闷,是不懂这里风俗犯了忌讳?怎么一提刘长安都走了?
好歹还有个老头没走,这老头慈眉善目,约有八十岁,一把白须飘在胸前,主动问陆晨说:你是刘长安的亲戚?
陆晨摇头说:不是!
白须老者又问:那你找刘长安什么事?
陆晨说:我打听点老钻井平台上的事儿。
白须老者别有深意的说:你在村里问不着他的,老少爷们们忌讳提他,他不是个人,是个老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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