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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在期待,就像我们总是会失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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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那天冲进来叫她的时候,她抓着体温计还没有弄清楚答案。
宋亚轩的脸是妆?还是真的生病了呢?
可浩翔连宋亚轩在这里都忽略了,他边抓住她的手,边提上她的书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浩翔脸上的表情是易颜时隔多年才见的凝重,他微颤的声线在室内响起,手心里全是少有的冷汗。
他说。
严浩翔:“姐——我们得回去了!”
浩翔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心下更是一沉。
不知为何她竟然把这一幕,和当年小霖铛在大院的篮球场叫她回家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出事了吧,一定是的。
易颜跑着,下意识看了一眼早半个小时前还明媚的天,它果然变得郁郁沉沉的,似乎要将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为什么呢.....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吗?
宋亚轩觉察出事情不对劲也跟着她们一起往外跑,但是好像快到民宿的大门时,他被一个刚下车的墨镜男拦了下来。
他没有追,于是,她在后视镜里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渐渐地化作一个小点。
如尘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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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家,是县医院。
而躺在病房里面的人是——妈妈。
也是易颜曾经觉得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强大的女人。
妈妈是在单元入口被同栋的人发现的,她买菜回来还差十几步就能到家,却突然倒在那里昏迷不醒。
医生说是急进型肾炎,而这个病大多数人后期都会发展成尿毒症。
尿毒症?
易颜的眼睛猛然发涩,想起了连模样都模糊的奶奶。
尿毒症——会死的啊。
忙活到下午,浩翔在医院守着妈妈,她便回家收拾妈妈的衣物和一些必需品。
买东西时易颜得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消息,她向大家道歉,因为妈妈住院而失约。
他们的秋游群响过一段阵儿就再也没响过了,东奔西跑累了一天,她没有一点心绪点进去看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晚上趴在妈妈床边睡着又朦胧地想,他们那边烧烤好吃吗?
温泉怎么样?
晚上有没有点仙女棒?
聚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
可她好久以后才知道,那年国庆的第三天,他们满怀期待相约的清秀山,守约的却只有贺峻霖一个人。
能烧烤温泉,能通铺夜聊,那儿明明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所谓相聚倒好像成了他的“一厢情愿”,无力落空。
… …
落空,她也是。
一个月后,天气骤冷,立冬了。
他们家的亲戚少在川庆,最常来的小姨也有自己的家和工作总不好来长期照顾,她和浩翔便轮流请假照顾妈妈。
就算是这样,妈妈的病还是发展成了尿毒症,相同的两个选择再次抛到了他们面前。
是换肾,还是血透?
他们俩当然是希望妈妈换肾啊!
要是不换,妈妈全身浮肿每天都得受病痛折磨,要是不换,妈妈就会像奶奶一样后半生都被拴在血透机上。
“不换,不换。”
“换了不也有一半的几率会复发嘛,手术费又贵,还得排队等肾源,费那三十万还不如透析。”
“透析好了多活个十年你们也都成家了......”
妈妈絮絮叨叨满脸抗拒,说什么也不愿意换肾,可她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爸爸是家里的一根顶梁柱,那妈妈就是家中的一颗定心丸,有他们两个人扛着风雨,她和浩翔从小没体会过什么生活疾苦。
但这次,他们的好日子被命运无声宣判。
只因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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