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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政直被抓进局子的一个星期后,易兰告诉两个孩子要搬出大院了,准确来说,是不得不搬走了。
这件事闹得很大,案子在继续跟进,有人说是证据确凿了,严政直利用职务之便收了别人十万块钱,估计得判五年以上。
易颜趴在房间门口听妈妈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断断续续的谈话,什么收钱、判刑、五年…一字一句像恐怖的针头一样扎进了柔软的耳朵里。
晶莹的眼泪像珠子一颗一颗地往外掉,为了防止自己哭得太大声,她只好边哽咽边咬住自己的手腕。
骗人。
爸爸平时连那些人的酒席都不参加!
按耐不住内心的痛苦,易兰前脚送走了律师,后脚易颜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红肿的双目夹杂着一丝渺茫的希翼。
易颜.妈妈,是弄错了对不对?
易颜.爸爸…是不是这周末就能回家了?
易颜.我们去派出所接他回来好不好…妈妈,我们去接他…
女人一怔,眼中蓄起泪花,偏过头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易兰:颜颜,爸爸回不来了,那是大人的事情。
就如严政直在搬进大院的那个夜晚说的一样,大人之间的纷争,小孩子又何必卷入呢?
易兰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谈起这件事了。
她这段时间总是在后悔,如果自己没有那么逼迫严政直积极上进,升职加薪,这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了?
易颜不死心,温热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易颜.可是…他是爸爸啊!
因为是爸爸,所以我们要一直相信他啊!
易兰见她如此执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重地开口。
易兰:颜颜,人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就算是爸爸也不例外。
易颜.犯错了…
没有例外。
飘荡在易颜耳畔的短短四个字仿佛毁掉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突然觉得这些话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既冷漠又残忍。
可是,爸爸…你真的犯错了吗?
易颜的眼前忽然变得黑白颠倒起来,妈妈的身影烟似的影影错错,爸爸的轮廓在白光里渐渐远去。
你别走…求你了…爸爸!
不要——她拼命地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接着,她听到妈妈焦急的大叫。
易兰:颜颜——
易兰:颜颜你怎么了!
易兰:醒醒颜颜…你别吓我!颜颜!
……
易颜生病了。
腮腺炎加高烧不退,在满是消毒药水的病房里住了好几天。
打完最后一瓶点滴,她就立刻蒙头缩进了被子里,像只脆弱的小蜗牛,她不想去学校上课,不想吃寡淡的饭菜,更不想和人说话。
她想,要是能在被子里呆一辈子就好了,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美好。
中午妈妈来给她送饭,陪同的还要那个一直不太喜欢她的小姨。
女人穿着明艳的碎花裙,与妈妈长得有三分相像,秀气的眉头从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就蹙起了。
小姨-易梅:这孩子什么毛病啊,生病了还蒙被子里。
妈妈无奈地笑笑,担心地扯了扯被子,叫她。
易兰:颜颜怎么又躲被子里了?
易兰:小姨来看你了,快出来。
易颜还没有闹情绪到连妈妈的话都听,悠悠掀开被子露出头来,朝那个碎花裙叫道 。
易颜.…小姨。
小姨-易梅:哎呦喂,这小脸瘦的,你说你爸刚进去…家里一团乱,你怎么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啊。
易颜.……
三言两语,足以让易颜愧疚,她地捏紧了被角,不敢说话。
她给家里添乱了,对吧。
妈妈摸了摸她的脑袋。
易兰:好了,别说了还小。
易兰:颜颜,妈妈今天白天很忙,让小姨来陪你,你要听话知道吗?
易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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