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副局把他所侦破的每一个案件都记录在本子上。
案件的涉案人,每个人的调查口供,案件细节,现场环境,都被描述得很仔细。
像他这么认真记录,能把所有案子都归档成册的警察,还真是不多了。
实际上,大部分的证据和证词、口供,都应当上交统一保存在对。
韩副局这么做的目的,不知道是为何。
不过此时的秦川和余一佳也顾不得那么多,全心全意投入在了他所写的笔记里。
“这个!是这个没错了吧!?”余一佳兴奋地指着一个姓陶的人名,“姓陶的还是不多,应当没错了!”
秦川翻开死者的信息,仅有一页的调查,让他有些意外。
“这——怎么只有这么点?”秦川抬头问韩副局,“确认只有这么多?”
韩副局那过资料本,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点头道:“对!就这么多了。不过——这案子似乎没有什么疑问,明明就是一个自杀案,很快就给结案了!怎么?你们对这个案子有疑问?”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陶恒还有一个儿子,他儿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过激的话?比如,特别不靠谱的话?”秦川问。
韩副局眉头一直拧紧,摇头道:“这——我仔细想想哈!”
警察也不是电脑,不可能把所有的案子都印刻在脑海中,那些他们看似并没有任何问题的案件,终会被他们在脑海中自动剔除。
办公室完全静下来,韩副局沉心静气,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我爸不是自杀!他没有自杀!”一个半大的孩子拉着韩副局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是被人害死的!警察叔叔,你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他是被人害死的!”
韩副局总算是想起来了!
当时,他已经认定了陶恒就是上吊自杀,且烧炭造成房间大面积烧毁,屋子是密闭的空间,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存在!
在那个时候,陶恒家也算是有点家底儿,住的是楼房,所以更不可能有凶手从窗口跳出去存在。
索性,韩副局并没把他的哭喊当成一回事。
在那之后,那孩子也找过韩副局几次,他都以“会深入调查”把他给打发了。
那时候的韩副局,并不是轻视那孩子的一番话,真是觉得这案子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也就没有理会。
不仅他一个人这么认定,和他一起办案的同事们,同样觉得这案子毫无疑问。
至于陶家究竟是怎么落败的,韩副局并不是很清楚,但陶亮那孩子成了一个混混儿,他倒是略知一二。
在学校的时候,陶亮就是一个刺头儿,三天两天惹麻烦,也被同学的家长请到派出所两次,和他混了个脸熟。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那片派出所的常客——
他第一次进去,就是韩副局给他抓到的。
当时,他是希望陶亮可以好好改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却没有料到,这小子竟然跑偏了,真的成为了个混混儿。
听完韩副局说的这番话后,秦川和余一佳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看来,陶亮的变化,和他的家庭变故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就是不知道,这事儿,陶亮的母亲是怎么看!?
“我能不能把您写的这个笔记拍一下?回去研究研究?”秦川试探性地问道,“我并没有要翻案的意思,只是为了了解关于陶亮和王承之间的冲突。”
韩副局点头,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反过来问:“已经确认就是陶亮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秦川顿了一下,“如果这事儿要是坐实的话,那么他的可能性极大。即便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是和别人同谋!”
韩副局沉了一口气,大致明白秦川的意思,实际上,他就是已经“确认”了,只是还缺少一些“证据”。
“拍吧,希望你们可以顺利破案!”韩副局沉着冷静,“这关乎到一条人命,如果真是我错判了,我也认!”
余一佳从内心筑起了对韩副局的崇敬,这才是一个警察应当有的觉悟!
像秦川这种嘴上没有牢靠的人,还是不太一样。
离开南城分局后,秦川凝重的表情始终没有舒展开。
“秦队,线索都已经拿到了,现在去找陶亮?”余一佳跟在后面问。
“不,”秦川一口否定了,“都没把案情弄清楚,又怎么能往下进行?这人和周通可不一样。在作案上来说,也是个老油条了,一旦动了,就惊了!咱们至少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行。”
余一佳犯了难,她一撇嘴,小声嘀咕着:“人又不能见,更不能抓,那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你要是有疑问就大点声儿,我的耳朵没聋!”秦川冷哼着,“上车!谁说线索断了!?咱们这不已经拿到了证据么?”
“就这?”余一佳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陶恒人都死了,你还打算去问一个死人?”
“人是死了,可不还有活着的嘛!就比如——陈玉清。”秦川有所指地说出了王承母亲的名字。
“她?她不都说了,从儿子有了变化,她就和那男人断了来往,然后才死的嘛——”余一佳看似是在探讨案情,实际上已经开始质疑秦川的判断,“在她的身上,我觉得是挖不出什么再更多的信息了。”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的?”秦川一脚油门窜了出去,“坐稳了,我们去拜访一下王家二老。”
此时,王建国还没有出院,他始终都没有脱离危险。
陈玉清也是一把年纪了,守在病床前整整两天时间都没有合眼,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之前,余一佳对陈玉清还有些偏见,看到她守在王建国的床前,不免心中又为之触动。
老来是伴,说的也不过如此。
即便年轻的时候背叛过,老了还能相濡以沫,也实属难得了。
他俩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到陈玉清的身后,把一束花递了过去。
“有什么起色吗?”秦川开口问。
陈玉清见是警察,赶快起身问道:“我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凶手找到了吗?”
“您别着急,我们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不过——”余一佳拉着陈玉清的手,安抚着,“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您确认,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和我们去外面聊一下?”
陈玉清已经听出来了余一佳的意思了,她给王建国掖了掖被角,随他俩出了病房。
直击凶案现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