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终于,他还是挺不住了。
“怎么,连一小时都没抗住,就要交代了?”秦川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那你就说说吧,把你的个人身份都交代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当然,如果你对那个死者有什么认知的话,也可以说一说,我洗耳恭听。你也可以把你的诉求告诉我,我可以为你争取到最大程度上的福利。”
“那我求求你能不能放了我。”他嗪在眼眶里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都是可怜人,不要为难我。”
“我并没有为难你,只是在问一些很基础的问题,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说,自己在为难自己!不是吗?”秦川反问。
那男人低下了头,默默点头承认。
“是,的确是我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换一个生活方式,不想被人控制!”他对秦川敞开了心扉地说着,“对,你们可以叫我阿蚌,这是我在家里的名字。”
余一佳和秦川对视了一眼,看着阿蚌一脸颓然的脸,也略有些心酸。
实际上,像他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大有人在,但不知为什么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就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的难过。
他们都没有打断阿蚌的话,让他继续往下说。
阿蚌提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份,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们,不用再怀疑了,我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偷渡客。”
这句话一说出后,余一佳顿时张大了嘴,她原本都没有相信秦川说的这句话,竟然演变成了现实,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阿蚌见余一佳怪异的表情,他反而尴尬地笑了,又继续往下说道:“所以,我不敢打电话报警,一旦报警我的身份就会暴露,我就会被遣返回国,我不想重复自己之前的生活!这种事情没有放在你们的身上,你们无法真正的做到感同身受!”
这句话倒是被秦川所认同,感同身受说的容易,却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得到,那只是一个“形容词”,不是“真实感受”。
“那个人至少已经在我对面的那个房子里死了有两个月之久,至于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我的确不可知。”阿蚌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除非你们真的把我当成害死他的凶手!可是——我没必要杀人,我是想来安稳过日子的。”
作为一名偷渡客,秦川有理由相信,他在属于自己的那片国土上身处于很尴尬的位置,他没有社会地位,没有钱,甚至于是一个穷鬼,想来这里摆脱他当穷鬼的命运!
可说实在的,来这里想要摆脱穷鬼的命运似乎是并不太可能,毕竟他身无长物,又没有什么可以谋生的手段,看他所居住的环境就能够了解了。
审讯室里始终都没有人再说过话,一直在听阿蚌的阐述。
阿蚌见余一佳和秦川都不问话了,他反问他俩道:“难道你们对我说的都不质疑吗?还是说,你们都了解了?”
秦川在问之前,他多少都有了一些心理建树,等他说完了一切后,他问道:“对于死者,你还了解多少?死亡时间是大概两个月之前,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那个找你打电话的男人,你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吗?你提到过,第三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开了一辆车,什么车?车牌号有没有记住?”
“我见到死者的时候,是因为闻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腐臭味儿,循着味道找过去的。”阿蚌给出了回应道,“当时我见到尸体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他当时就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腐烂了,上面爬满了蛆虫,所以才散发出很大的味道。那些天,天气一直都很热——”
对照着阿蚌给出的时间,秦川翻了翻手机,大概就是在学生们放假的假期期间,无名者死在了那个小房子里。
“至于你说的那个男人,我真的并没有想过那么多,车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那么注意。”阿蚌扁着嘴,顿了一下又说,“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并不起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很普通的样子!车牌号更记不住了,那么多数字还有字母,更何况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要是能那么快就记得住,就不至于在饭店打工了!”
余一佳想来也是,阿蚌这人一看就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又怎么会很留心记住这些东西呢!?
很快,秦川又给出了问题,问道:“从你发现尸体,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警?又或者让其他人帮你报警的想法?还有,你住在那边,平时能不能见到人?有没有一个能让你联想到让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形象的人?”
“没有。”阿蚌特别肯定,“我白天都不在那边,回去的时候也都天黑了,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所以我才觉得这男人很奇怪!如果不是他给了我钱,我才懒得理他!毕竟我的身份比较尴尬,并不想和其他人发生交集!”
“再多问一个问题,”秦川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是谁给过你指点?还是——你随意找的?”
阿蚌愣了一下,他和秦川的目光相撞,明明是一个不想回答的问题,却总是被秦川戳穿。
“放心,你说的话,我们不会外泄。”秦川强调道。
阿蚌想了许久,终于长吁一口气道:“是,是有人指点过,但他并不是特指,只是告诉我们这些偷渡来的人,最好去找那些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尽量少和人接触的工作,来保证自己前期的稳定性。等完全稳定了下来,也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掌握了熟练的语言后,再挪动。”
还真是一个精明的做法,可以掩人耳目!
“他是谁呢?你们的蛇头?”秦川用了一个很专业的词,“你所指的‘我们’,是包含你在内,还有多少个偷渡过来的人?”
“不清楚。”阿蚌这句话是说谎了,实际上也是他并不想说,“反正你们都把我给抓了,我——我不想牵连其他人!”
没想到,阿蚌看着憨憨的,却是一个很诚实的人,还能够想到去维护和他一同过来的“老乡们”。
秦川合上了询问笔录本,看了一眼手表。
审问结束也已经快凌晨了。
“先把他关起来吧,明天再论怎么处理。”秦川对余一佳交代着。
出了审讯室的门,余一佳开口就问秦川道:“他真的会被遣返回去吗?会不会回去之后的命运更惨?会不会再次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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