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隔着三五层的人群,也没能阻挡声音的来源。
余一佳在车上嘀咕着:“我师父就是厉害,这哭丧的女人是谢芊的母亲吧?声音够有穿透力的!”
从车上下来,秦川听着声音寻过去,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从人群挤进去之后,秦川一眼就看到那个蹲在地上,哭嚎得不像个人的女人。
“呵,竟然是你!?”秦川冷笑了两声,走上前去蹲在她的身旁,“你和谢芊是什么关系?在这儿哭了半天,有什么好喊的,人都已经没了!?别哭了,收收你的声,去我们车上坐一会儿!”
坐在地上哭嚎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死者韩磊的那个无良房东。
由于她还想要和韩磊的家属要赔偿,和秦川险些还吵起来。
她看到秦川的那张脸,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我就说,我女儿死的冤啊!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她绝对不可能自杀!她从来都没有失眠的毛病,怎么可能会吃药啊!我的女儿啊!”她继续哭着,吵的人心慌张。
余一佳站在秦川身后,小声嘀咕着:“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戏精附体?但怎么让我感觉,她真的挺难过的,毕竟是亲生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然难过!”秦川拍了拍余一佳的肩膀,“既然她不听劝,就且先哭一会儿好了,咱们上楼去看看!说不定,还真是像她说的,谢芊的死有猫腻。”
二楼。
这是谢芊自己的家。
在审讯室里,于毅说的没错,谢芊和韩磊的确不是一个路数的人。
从进入到谢芊家,余一佳就有很大的感想。
谢芊的生活品位很高,在房间里到处可见奢侈品牌,从衣服鞋子包包到化妆品全都是一线大牌的,这样的姑娘怎么会选一个穷小子过日子呢?
进门后,落入他们第一眼的,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脸懵的保洁阿姨。
随后,秦川和刘鹤直奔卧室方向,余一佳留在客厅和保洁阿姨了解情况。
谢芊的家整洁如新,不说做到和韩磊家的一尘不染,一个指纹都找不到的状态,也几乎无差别。
秦川站在门口,刘鹤先进门,对现场进行整理。
冯凯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正在为尸体检查情况。
张占峰从侧卧走出来,见到秦川站在门口,冷声说道:“有什么想法?”
“死的蹊跷。”秦川回应着,“男朋友刚刚被人谋害,她就服药自尽,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要不然,她就是害死韩磊的凶手,要不然就是凶手嫁祸给谢芊,让我们把她当成凶手!”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张占峰问他,“如果按照常理来判断,第一种就比较简单了,咱们直接就可以结案。可第二种——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秦川看都没看张占峰,盯着正在操作的冯凯,说道:“请你把吗去掉,一定就是!我和你说过,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故意安排。”
秦川的话有些偏激,张占峰并不能完全认同,却也没有反驳。
“等冯凯的消息吧,说不定是你多心了。”张占峰转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凯哥,有什么发现?”秦川问。
“暂时还没有,从表面上来看,她的确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导致。”冯凯直起腰板和秦川说话,“畏罪自杀?从我们法医的角度上来看,这种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她的口腔里并没有被人强行灌入药物的痕迹,应当是她自己吞服的。至于——究竟是不是她自己吃的药,又怎么吃下的,这恐怕就要看你们的调查分析了。毕竟,我处理死人擅长,活人嘛——还是算了。”
不苟言笑的冯凯也不太会开玩笑,却总是把明明很瘆人的话题说的很轻松。
同样,冯凯的话,也引起了秦川的深思。
自己吃药的确有这个可能,但一下子吃了这么多的安眠药,似乎并不太现实。
这个判断,主要是来自于秦川对谢芊从侧面的了解,以及她的真实性格出发。
毕竟,一个从小生活在条件优渥的家庭中,即便家道中落她在豪客当服务员,也从没有放弃自己的前途,想要借着韩磊的关系搭到老板的身上,成为越上枝头的凤凰。如此傲娇的谢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韩磊而觉得内疚?
更何况,从开始调查韩磊死亡的案件开始,秦川根本就没把重点放在谢芊的身上。
谢芊并没有害死韩磊的动机,一个需要借助韩磊帮忙的人,又怎么会害死对她有利的人?更何况,韩磊的死一定是和他认识的某个人的秘密相关,这一点不会有错。
所以,无论张占峰和冯凯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关于谢芊就是“凶手”,秦川都不为所动。
秦川看着刘鹤忙碌的身影,他逐渐退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余一佳和保洁阿姨正聊得欢,他也插不进去嘴,只能站在一旁听。
“我和谢芊这丫头都已经认识有两年多了,我每周固定来她这边打扫两次,她按月给我结钱,从来都没拖欠过工资,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一直都可好了。”保洁阿姨说着,“按照道理来说,我应当是明天来给打扫,前天晚上她给我发消息,说她可能会出门,所有让我提前一天过来打扫干净,顺便帮忙把她收拾完的,不穿的衣服给熨好放进衣橱。”
“她给你发的是语音,还是文字?”余一佳问。
“文字。”保洁阿姨拿出手机,颤巍巍地送到余一佳的手里,“我还挺奇怪,她平时都用语音和我说话,那天怎么给我打字来着。我还问她,她说男朋友在家,她怕男朋友听见自己不打扫卫生。当时我也没多心啊,年轻人现在不都这样,自己不太会打理,所以——我也有个女儿,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余一佳看到了谢芊给保洁阿姨发的消息,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着秦川。
她把手机递给了秦川,对他说道:“师父,这消息不一定是谢芊自己发的,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把谢芊的手机找到,让刘鹤采集一下指纹试试。”
秦川把手机还给了保洁阿姨,转身又回了卧室。
余一佳和保洁阿姨继续聊,她问:“你有没有见过谢芊的男朋友?对于他俩,你有什么看法?”
“我见过一次。”保洁阿姨点头说道,“不过,我觉得那小子配不上谢芊,长得太丑了!”
“丑?!”余一佳有些惊愕,“她男朋友很帅的,你怎么会觉得丑!?”
“不可能!”保洁阿姨言之凿凿,“我还没老到老眼昏花,长得好不好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那个头和你差不多,瘦不拉几的,像个猴子!和谢芊一点都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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