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宁书成眼巴巴的看着满身杀气的程处嗣,整个人都惊了。
对于程处嗣,历史老师出身的宁书成如何能不知晓?
就算不知,他又怎能不清楚程处嗣老子的大名?开玩笑,瓦岗山上出了名儿的滚刀肉,打仗只会三板斧的程咬金,宁书成可是早已如雷贯耳了。
娘的,这可是古董啊。
宁书成眼珠子放光,拼命的搜罗着脑海中的知识想要将眼前的青年和史书上的记载联系起来,似乎要找到其父亲滚刀肉的影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看着某家作何?”
程处嗣眉目微寒,他哼了一声,手中不自然的握在了千牛刀上。
无论如何,被一个男人如此审视,让程处嗣的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似乎这宁书成眼睛里绿油油的,仿佛在看一件出土文物。
“骚瑞,骚瑞,程兄大名在下久仰,只是不知程兄与我素昧平生,为何拦住我宁府的车辇?”宁书成摆了摆手,问道。
“你还装蒜?”
程处嗣握紧了千牛刀,他踏前一步,煞气扑面而来。“数日前,等兄弟外出公干,却没想到你这纨绔竟然胆敢在青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抢到我韩家妹子身上,若非官家公允,岂非让你得逞?”
“昔年,韩家男丁与我等情同手足,在骁骑尉下共事,同生共死。我等受人托付,要照顾韩家妹子一世,如今韩家妹子受你侮辱,还要嫁与你这纨绔为妾室,我等如何能忍?”
“你若还是我大唐男丁,便拿起刀来,与某家决一死战!”
程处嗣越说越怒,哪怕是一张黑脸也瘪成了赤红,显然愤怒至极。
同袍恩泽,没齿难忘。
韩家军功不显,只是白身,但昔日韩家的男丁却与程处嗣互为兄弟,如今韩家竟然被一个开国县伯之子调戏,还要为妾,这让程处嗣怒火难耐,恨不得妖将宁书成抽筋扒皮。
原来是找茬的。
闻声,宁书成眉头皱了皱,不过他却没有乖乖认怂的道理。
“程兄是要以大欺小?欺辱宁某肩不能提?”
宁书成道。
“胡说八道,程某怎会做出如此龌龊行径?你也算武勋世家,切莫以为程某欺压于你,今日你用刀剑,程某赤手空拳,也不算占你便宜?”程处嗣皱眉。
“简直可笑!”
宁书成赔罪,完全无视了程处嗣愤怒的目光,摇头道。“我等虽同为武勋世家,但世人谁人不知程老将军的卓越战功?你如今是千牛卫校尉,统领千牛卫,日日操练,护卫我大唐都城。而宁某虽然是开国县伯之子,但平日属于骑射。”
“此消彼长,就算是手持刀剑如何是你的对手?程兄,这还不算以大欺小?”
宁书成撇了撇嘴。
他上前一步,站在程处嗣身前与之对视,继续道。“宁某不才,深知数日前的孟浪之举唐突了家人。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求爱之心过剩,才唐突了佳人。”
“现如今早已幡然悔悟,这才恳请阿翁开口,求娶韩家娘子。若是程兄执意如此,宁某也不惧你。只怕如此,会堕了程老将军一世英名?!”
闻声,程处嗣愣了一下。
他明显没料到宁书成竟然如此口齿厉害,这和程处嗣得到的情报截然不同。不过,程处嗣有心要帮韩家娘子出这一口恶气,顿时冷道。
“你当如何?”
果然上钩,看来老程家满脑子肌肉史料记载的也不错嘛。
“我大唐男儿不惧挑战,既然程兄要帮韩家娘子出气,宁某自当应下。骑射刀剑,宁某自付不是程兄的对手,不如我们文斗如何?”
宁书成心中一喜,开口道。
文斗?
程处嗣一听,顿时蒙了。
……
长安城,皇城根。
太极殿内一片喜气洋洋,来往穿梭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一片繁闹景象。
太极殿内,唐高祖李渊端坐于皇位之上,他左侧下方头戴金冠的李二屡次站起提杯,李家父子宴请十余长者已然渐入佳境。
时至年关,祈求苍天庇佑。
眼前这十余八旬老者均是大唐瑰宝,也是此次祭天的主力军,大唐日益鼎盛,在解决了突厥的威胁过后,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乃是重中之重。
“诸公乃是我大唐选股之臣,乃是我朝的天赐祥瑞。此番祭天,实乃为民祈福,才劳诸公来太和殿一议,朕心中不安呐。”
李渊举杯,面露惭愧之色。
“陛下无需介怀,我等蒙受皇恩,即是为民祈福,老朽等万万不敢推辞。只求来年风调雨顺,庇佑我大唐盛世万年。”
“天佑我大唐盛世万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哪怕是垂垂老矣,这群加起来几千岁的老头子们也都跪地叩首,感恩皇家礼遇之恩。
“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
就在这时,宁老太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陛下,吾等深受皇恩,万死莫辞,恨不能年轻几十岁,随陛下南征北战!却不想如今年迈,垂垂老矣,无力帮陛下分忧,实在罪该万死!”
噗通!
宁老太爷跪地不起,高呼道。“老臣一生跟随陛下,如老臣一般,早就该战死,随我儿宁冈一同离去。但家中上有不肖子孙,让老朽闭不上眼。”
“数日前家中独孙强抢民女,引得陛下不快,但吾孙宁书成已然幡然悔悟,还请陛下能够为老朽做主,将那韩家娘子赐予我孙书成为妾。老朽愿拿人头担保,必以平妻之礼迎娶韩家娘子,请陛下准许!”
宁老太爷声泪俱下,一连叩了三个响头。
闻声,李渊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满。
数日前,开国县伯之遗腹子宁书成当街强抢民女,惹来议论纷纷,为顾及勋贵脸面,李渊才喝令蓝田县令将其遣返回族,自行处理。
他万没想到宁老太爷会在眼下这个场合提出这等要求。
祭天之礼,迫在眉睫。
事关来年黎民百姓,区区求亲小事怎能惊扰帝王?宁老太爷老糊涂了,李渊略有不悦,他摆摆手刚想开口驳斥了宁老太爷的恳求,却在这时。
“报!”
“进来!”
李渊哼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太监快步走了进来,他低声在李渊耳边一阵耳语,李渊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跪地不起的宁老太爷身上,惊愣无比。
那个纨绔竟然又进了长安?
还和程咬金那个滚刀肉家的小子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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