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问责

走出了泉国公府之后，宁书成在两个将士的护送，或许用‘押送’两个字更合适一些，之下向宫城走去。

过了丹凤门，一路到了大明宫。

宁书成站在宫外，等待着李世民的召见。

而这时候的李世民，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下方跪在地上的一人。

“皇上，宁书成此次帮助吐蕃平息了内乱，虽然现在未必有了投敌之意，但毫无疑问是在为他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不然又怎么会是咱们大唐的利益于不顾，我去帮助松赞干布稳定朝局？”

“之前那松赞干布进京的时候，皇上想必就已经看出来了，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吐蕃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定会空前的繁盛，这样一个人，我们打压还来不及，泉国公怎么会想着去帮助他？所以下官有理由怀疑，泉国公是萌生了反叛之心，请皇上一定要从重处理！”

李世民听着御史大夫李孟昌的控诉，冷冷道：“你知道泉国公现在在大唐的影响力吗？而且他还为朕立下了如此多的功劳，你现在居然想要以一个帮助吐蕃平息内乱的理由，就要治他的重罪？李大人，你到底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勾了芡？这个消息如果传到吐蕃去，松赞干布得知我们因为他帮助吐蕃而治了他的罪，你这不是在两个国家之间扎了一根刺吗？”

李孟昌一头磕在地上，“可是皇上，泉国公威望日隆，现和吐蕃有了深厚的往来，辽东又是他打下来的，这样一个人，不可不防啊。”

李世民眼睛微眯，正要在说什么，一个侍从上前来禀报道：“皇上，泉国公在殿外候旨。”

“传他进来。”李世民一摆手，斜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孟昌，皱眉道：“行了，你先起来吧。”

宁书成缓步走进殿内，见到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跪下山呼道：“微臣宁书成，叩见皇上。”

李世民笑着站起身来，“宁爱卿快平身，让朕看看，嗯...黑了些，瘦了些了，这段时间，恐怕没少吃苦吧？”

宁书成躬身道：“多谢皇上关心，臣一切都还好。”

李世民点点头， “你的事情，孝恭都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太平道的事情解决得很好，对了，我听孝恭说，你被那些叛乱分子给下了毒，这次前去吐蕃，就是寻找治病良药的，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宁书成摇头苦笑，“回皇上，那草药极为罕见，能不能找到全凭运气，微臣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所以这次吐蕃之行算是白跑了一趟。”

“原来是这样。”李世民皱起了眉头，“不过也不算是白跑，听说你还替松赞干布解决了一次叛乱呢。”

宁书成刚要回答，旁边的欲使大夫忽然插口道：“泉国公，这些年吐蕃在松赞干布的治理下，已经日益强大，渐渐成了我大唐之患，皇上将文成公主嫁过去，就是考虑到这点，可松赞干布野心勃勃，眼下这场内乱正是消耗他们国力的时候，这对我大唐来说，可谓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不知道泉国公为什么要出手相帮松赞干布？”

宁书成进宫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李世民会用什么理由来治自己的罪，关于御史大夫说的这件事，他当然也想到过，当下转头一霎不霎的望着御史大夫，缓缓道：“李大人是吧？你身居御史大夫之位，想必学识也是极渊博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李孟昌眉头一皱，他当然听说过这句话，而且还知道这话出自庄子之口，但不知道宁书成此时提起这个，用意何为？

宁书成看出他的疑惑，缓缓道：“这句话说的简单一些，是如果人不真诚的话，是没有办法打动别人的。”他说完转头望向李世民，躬身道：“皇上，微臣以为，眼下吐蕃和大唐两国修好，如果在对方危急的时候，我们出手帮了他，松赞干布只会念及大唐的好，心存敬畏，不敢妄动刀兵，而不是如李大人所说，帮了松赞干布，就是对我们自己不利。”

“胡说八道。”李孟昌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泉国公，老夫且问，是让吐蕃人内耗，无力再觊觎我大唐好呢，还是帮助他们，把事情的主动权交在他们手上好？你也是领兵打过仗的人，难道连举倾国之兵伐之，不如令其自伐的道理都不懂吗？”

宁书成冷笑一声，刚要再说，李世民已经摆手道：“行了，朕知道两位爱卿都是替大唐考虑，观点不同，有些争论很正常，但切勿伤了同僚之间的和气。”他说着，转头望向宁书成，“不过这事儿宁爱卿没有事先禀报朕，便私自做了决定，着实有些不妥。”

宁书成闻言心中一凛，躬身道：“回皇上，不是臣故意隐瞒，而是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从日光城到长安，路途遥远，根本就来不及禀报，所以臣才擅自做的决定，还请皇上恕罪。”

李世民点点头，沉吟了片刻，“这事儿咱们暂且略过不提，宁爱卿，朕且问你，当初你初到河北，便被人挟持，对还是不对？”

宁书成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如实回答道：“的确有这回事。”

见到宁书成承认，李世民一霎不霎的望着他，“抓走你的是前朝余孽，张须陀之子张知玄，对还是不对？”

宁书成点点头，“这些事情臣已经在奏折上都已经禀报过了。”

“没错，你在奏折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写清楚了。”李世民缓缓道：“可是你却漏掉了一件事情没有禀报。”

宁书成愣了一下，实在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禀报，就连身中剧毒，要前往巴蜀寻找良药的事情，他也已经在奏折中交代了，唯一没有说的，就是孙思邈，可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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