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啊……斯!
正午刺眼的日光毫不留情面地直插入敖子逸的双眸,几乎是一个激灵,浑身快要散架的他坐起来,背挺地直直的
松松垮垮的衬衫本就没系扣,随着他不小的动作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左肩至胸肌,给人有点儿消瘦的感觉
邓佳鑫:醒……了?
敖子逸猛地回头,一向机警的他竟没察觉到房间还有个人
远处的男孩正端坐在离床不远处的小桌上,简易,复古,整洁
邓佳鑫“哐”地一声把研钵放在桌上,用药勺轻轻搅着一碗黏糊糊的东西
如果有人看到主人这般阴晴不定,一定会被其吓傻。然而,敖子逸却未有所动作,只是垂下眼眸,右手轻轻地抚揉着疼痛难忍肩肘,仿佛已经习惯了。
敖子逸:我…
良久,敖子逸打破沉闷,艰难地开口
敖子逸:睡了多久?
#邓佳鑫:5天
敖子逸:5天?!
敖子逸揉了揉头发,轻拉了下衬衫就要下床
敖子逸:啊!(重重的要向前面倒去)
他紧紧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几支纤细的藤蔓强有力地将轻轻他托起扶回床上,没有见着根,像是从木头地板上凭空长出来的
#邓佳鑫:想死提前说一声,给你找个好地方,我不喜欢住在凶宅里(冷哼)
像是终于忙完手里的东西,他站起来,端着一碗中药走近
敖子逸无力地把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刺眼的日光
敖子逸:5天,太久了……
他还想说什么,但被邓佳鑫打断了
#邓佳鑫:活该!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命了?!几万公里,你说瞬移就瞬移,不给你自己废了就不错了!
说罢,向后挥了挥手,纱窗似乎被空气牵引着拉上,遮住了些光
#邓佳鑫:多晒晒太阳吧你!
敖子逸:我也是着急,毕竟我们晚了……
#邓佳鑫:死了,别找我!把药喝了!
敖子逸双手接过那碗难闻的中药,像喝白开水一样一股气倒进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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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下午的疗养,敖子逸已经全然恢复过来,这速度邓佳鑫也不得不叫一声佩服
黄昏,却突然起了风,他在空中招手,企图拦下风
#邓佳鑫:走?
邓佳鑫没了上午的咄咄逼人,面露难色,话软绵绵的,带着些许不舍
敖子逸:嗯…
他说着,就要撕开时空
#邓佳鑫:他们……
敖子逸:我说过,下次再问这个问题时不妨讲“他”
敖子逸扭过头来,悬在空中的手下垂,语气也严厉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有点反客为主扳回一局的意味。
邓佳鑫咽了口口水,别开敖子逸的焦灼的目光
#邓佳鑫: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敖子逸:未定,
#邓佳鑫:你知道我不想要这个答案!
#邓佳鑫:所以哪怕说谎也不愿意安慰我一下?
邓佳鑫眼角带着泪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能明显的看到他喘着粗气,胸部一起一伏
敖子逸:恐怕不行,照目前的形势,我们还会多次见面,次次撒谎,对我来讲不容易
平静的简直不像话,二者正形成鲜明的对比
#邓佳鑫:你究竟……(红了眼)
#邓佳鑫:看到了……
没等他说完,敖子逸就摆手示意他停下,转而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心口,眉头紧皱着,全身微颤,面露痛苦之色
#邓佳鑫:你怎么了?旧病复发?不可能我明明才检查过你的身体……
邓佳鑫叨咕着,扶起敖子逸
他陷入沉思,第二次了,每当自己提这事儿,敖子逸似乎总会像这样痛苦
敖子逸:没事儿,
敖子逸推开邓佳鑫
敖子逸:时间不早了,我得走!
说罢撕开时空扑进去了,留下邓佳鑫蹲在地上双手维持着原样,似乎怀里抱了个空气
他眼角的泪花终于如愿以偿地拂过他的脸颊,跳在他的手上。“哒!”声音全被风卷走了,不忍打破邓佳鑫的心绪
#邓佳鑫:左航……
邓佳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失魂落魄的回到小木屋里,指尖磨砂着被海水每日冲击着的木板,微微犯潮
左航:邓佳鑫,给我锤子!
恍惚间,他的声音仿佛又在邓佳鑫脑中回荡
邓佳鑫抽泣了下,用手捂住嘴,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环顾四周,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敖子逸应经走了,左航也没有回来,小宝张极同样不知去向,只有他自己,他自己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不见活味儿的孤岛上
日复一日地迎接日出,目送日落,数着岛上的鸟儿,地上的蚁虫……说不厌其烦,那是假的
他甚至认清了它们每一位,因为只有它们的嘈杂声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能给这木屋,这座岛带来一丝活气
然而现在,他不愿去看回归的鸟群,也厌烦了地上的虫草,呆在木屋里,独自接待这位客人——孤独
没办法啊,客人总不愿走
他有点烦了,呆呆地望着桌上敖子逸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时晶,若有所思
邓佳鑫躺在床上,摸摸身旁的空位,他烦躁地把枕头扔到地上,和空气来了个热烈的拥抱,好似左航还在。他又在幻想吗?不!他的眼角的泪花早已出卖了他。小半年了,邓佳鑫也早就从幻想中走出来,接受了左航离开的现实,但接受并不等于释怀,他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夜夜哭泣,喊着“左航,左航,左航…”睡不着,就一定会多想,想关于左航的一切,他们的初遇,他们曾经的一次次对话,还有左航临走前的拥抱和那个吻……
累了,烦了,索性不想了,点上熏香,催着自己睡一觉
梦里的场景很美(其不然)
阴冷的巷角爬满鲜绿色的苔藓,发出阵阵霉臭味,邓佳鑫就被一伙人扔在上面
嘴角淌着血,原本漂亮的脸蛋也青一块紫一块,发尖上蒙着一层轻薄的尘面,衣服破破烂烂,有被刀削过的,也有被手撕破的,也不排除有被墙角划破的
见着的道一句“狼狈不堪”都说轻了
说美好的,是人!
是一人单挑众虎的勇,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义,是鹤立鸡群的傲
遣散完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不良青年,那人抹干净嘴角磕破的血,走到邓佳鑫面前,像学猫步一样每一步都很轻都很谨慎
左航摸了摸邓佳鑫的头发,很软,掸去了他头上的尘灰,轻轻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背起来朝医院的方向奔去
邓佳鑫整个过程都是蒙蒙的,只依稀觉得男孩很好看
他不敢碰男孩,全程是被动的,但也没有躲,就像渴望光的照拂,又怕玷污了他
#邓佳鑫:你是?
左航:左航
邓佳鑫沉默了,左航,隔壁班的,让自班女生着魔的对象。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左航:交换一下名字?
#邓佳鑫:邓……佳鑫
邓佳鑫附在左航耳边轻轻说,刮的左航耳边痒痒的
左航: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笑)
邓佳鑫不敢回应,无力的望望灰蒙蒙的天
#邓佳鑫: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左航:谢谢建议,但放心,坚决不听
远一点,谁保护你?左航曾看到邓佳鑫一次又一次被其他人当作群殴对象,就因为邓佳鑫他乖,胆小,怕事儿,那这个浑水他就非趟不可了
后来这个人情一直没还,邓佳鑫从此暗暗下决心要变强,跟左航学散打防身,再后来就一起阴差阳错地碰上倒霉的吊坠,面临诀别
邓佳鑫从此被时晶困在情岛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着它们,左航本来陪着他,日子也没有那么单调,后来敖子逸把他也叫走了,再没回来过
左航走得很突然,他对邓佳鑫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哦,那句我qu你吧
邓佳鑫没来及回话,脸红着走开了,少年大胆的请求和炽烈的爱似乎再也没能得到回应
#邓佳鑫:敖子逸,一个晚上都等不了吗?等不到我醒来对他说我愿意吗……
一个晚上都不行……左航走得好急,急到邓佳鑫连左航的告白都欠个拥抱,急到邓佳鑫夜里只敢在左航的唇角轻轻碰一下
第二天醒来,身边人像变魔术一般消失了……
左航的走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画了一个省略号,在他与敖子逸之间画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邓佳鑫发过誓,他再也不会原谅敖子逸
#邓佳鑫:他们的生生死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几次,邓佳鑫想销毁时晶,可他不行,时晶,吊坠,天火都是上古神器,他压根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想到这儿,邓佳鑫揉着沉重的头醒来,望着东方泛白,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干净利落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算哭吗?只有一滴眼泪诶……
愤怒,悲伤,苦闷,抑郁?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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