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奏

金俊勉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在一起看了吴世勋半天，终究半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在气氛僵持了许久后，最终归于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

金俊勉：“我们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但是眼下得先解决眼前这些事”

吴世勋点了点头，算是做最后一步的退让。

你们衣着不凡，相貌谈吐更是绝佳，围在一起确挺吸引人目光的，围在外圈的群众大概也是猜到了，其中有一人必定就是吴世勋，开始吵吵嚷嚷的要冲破阻碍而进。

金俊勉：“请大家先稍安勿躁，现天气燥热，大家聚在一起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还会有恐引起中暑，不如大家派出一个代表与我们进去协商，待到大家休息调整过后……”

金俊勉话还没有说完，人群就已经有人冲破了阻碍走到了金俊勉面前，男人满脸横肉，皮肤黝黑，眉毛也因额头拱起而皱，下三白眼也死死盯着金俊勉，此时的男人与刽子手模样并无二致。

“他们这些资本家就喜欢用这一套糊弄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你要是不给的说法，我们到死了都弄不到一个说法！！”

“冲啊！吴世勋就在里面！”

人群瞬间因这句话而愤怒汹涌，金俊勉有这么一瞬间都被吓住了，而不同于金俊勉的温柔说辞，都暻秀直接向前一步，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放在他们面前。

都暻秀“我是本市总局局长都暻秀，现你们行为依法构成聚众滋事，请你们配合我工作往后退500米距离，若不听从配合，我将采取强制措施，抓捕”

都暻秀的身份和这番言语是有一些威慑作用在的，但是人群汹涌，他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作用并不是很大，眼前的男人似乎微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向前走了一步。

都暻秀“第一次，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都暻秀来的匆忙，浑身上下除了随身携带的手铐以外，什么也没带。

都暻秀“第二次给你警告，请你往后倒退500米”

男人依旧是没有任何想停住的想法，挡在所有人前面的都暻秀，一只手挡在前，另一只手早已摸到了手铐。

都暻秀“第三次，我将采取强制措施，抓捕”

都暻秀话音刚落，便反擒住男人将他压制在地上，下一秒银手铐已落在男人的手上，动作干净利落，在男人还在哇呜乱叫的时候，都暻秀已经结束了抓捕行动。

单脚压制住还在试图爬起来反抗的男人，另一只手掏出他的警官证放在跟前，他开口道。

都暻秀“我是本市总局局长都暻秀，现你们行为依法构成聚众滋事，请你们配合我工作往后退500米距离，若不听从配合，我将采取强制措施，抓捕”

这次都暻秀可比上次更有说服力一些了，话音一落，眨眼间眼前就空旷了不少，之前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瞬间都少了不少。

你看着离你不远处，单膝压制住男人的都暻秀咂了咂嘴。

有点帅啊。

不对呀，这么正式的场合，我怎么能想这些呢？你摇了摇头，连忙把这想法摇了出去。

底下的叽叽喳喳的不少，但就是一个都听不清，金俊勉有些犹豫，在思考要不要重新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突然，人群又一阵开始沸腾，他们叽叽喳喳的从后往前延伸，你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在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最外层才停止，在这时其中有人在高喊道。

“有人跳楼了！！”

一瞬间气氛因此被烘托至高潮。

你们来不及思索，在思绪回瞬的一瞬间，大家都一股脑的往顶楼跑，连本就漫不经心，一直被压制过来的吴世勋，在这刻他也恢复到了严肃的表情。

而在此时跨坐在楼顶边缘的男人摇摇欲坠，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是崩溃的表情，反而苍白的脸上，非常高兴的咧开，眉毛也因明月的表情而微微拱起，他身子左右摇晃，手还在空中打着节拍，嘴里好像在嘟囔着什么，但是因为你们的距离相隔太远，也听不太清楚。

你们来时已经走一群保安待在离男人不远处的地方了，待等到你们你们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时，男人竟奇怪的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他太过于沉浸其中了，还是早就发觉你们所以无所谓了，但是你们听得很清楚，他嘴里在唱着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

是儿歌《虫儿飞》，男人虽然声音嘶哑，但他语调轻缓柔和，像是平常普通人家在给自家小孩唱哄睡的儿歌。

“金总……”

保安队长一回头便看见了金俊勉和你们，但是长时间以来就是金俊勉和他在交涉，所以他除了金俊勉以外，包括吴世勋在内他也不认得一个人。

金俊勉冲保安队长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等到你们和保安队所占的地方一致，他才让保安队长重新开口。

金俊勉：“现在是什么情况？”

金俊勉是精神科的主任，他更加比所有人明白男人现在的精神状况。

“这个人很奇怪，从我们上来到现在他都保持着这一个模样，见我们上来也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而且现在他保持了一个多小时”

边伯贤“那直接扑上去把他救下来不就好了吗？干嘛一直站在这”

保安队长话音一落，边伯贤就在旁边小声嘀咕补了上去，他看了眼头顶上越发灼热的太阳，又看了一眼一半身子在空中不停摇晃的男人。

这也不像要跳楼的人呀，要跳不应该早跳了嘛，还有心情在这唱儿歌？

其实大部分的人和边伯贤的想法不约而同，只不过是边伯贤有胆量说出口而已。

金俊勉：“伯贤！”

金俊勉看了满不在乎的边伯贤，皱着眉小声呵斥道，庆幸边伯贤声音小，离男人有一段距离，大概也是听不到的，若是男人听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跳下去。

金俊勉：“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下来跟我商量吗？坐在上面的确不太安全，而且现在太阳也比较大，您恐怕会中暑的”

男人没有理金俊勉，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着唱《虫儿飞》，只不过奇怪的是每当看到“你在思念谁”的时候，他都会多唱一句。

金俊勉：“先生……”

金俊勉想接着劝阻的话还没开口，楼底下人群之中就有几个人在高声喊着。

“楼高上要跳的人快跳啊！现在太阳这么大，你不跳不是人咧！你在上面耍咧！”

楼下的人几乎操着一口本市的方言说的话，底下的人几乎都是嫌热闹不够大，组织在一起起哄的，叽叽喳喳的都在讨论着这个男人的身世，以及偏偏要在这个时间里去跳楼。

本该这件事情就要结束了，再找一个负责人跟吴世勋他们商量，商量就可以协商出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跳楼，你说跳楼吧，他又不跳，天天坐在这上面玩，这不就是在哗众取宠吗？

当然，他们除了气愤以外，更多的是口嗨，因为他们觉得这个男人肯定不会跳下来，顶多在上面坐着玩而已。

“你是吴世勋？”

半响，这个男人操着口土话看向金俊勉问道。

金俊勉一瞬间是想点头的，但是他从男人的微表情中看到，如果他敢说谎他恐怕会马上跳下去，于是他摇了摇头。

“我只跟吴世勋说话，你把吴世勋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男人看了一眼你们，他依稀记得他上来之前是在人群中听到说吴世勋来了，就是眼前这一群人，实在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吴世勋。只不过可笑的是到现在吴凡进去以来，他们只从网上的舆论八卦才知道吴氏的接班人，是这个从没有听过的吴世勋，他长什么样，是高是胖，是白是黑，什么衣貌特征，所有人都不知道。

金俊勉看了在身后的吴世勋，他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此刻就算吴世勋不想面对，进去免都得把他推出去，毕竟现在人命关天。

“吴世勋？你是吴世勋？”

而这次是吴世勋自己走出来的，他对上坐在顶楼边缘男人的目光，点了点格外的坦然。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女儿死了，前天死的……昨天早上5点的时候死的，前天手术医生还说成功了，昨天……就死了……”

男人死气沉沉的眸子里突然闪起一点光，他还记得早上的太阳是那么明亮，在5点初已经照亮了这个病房，亮到他那常年脸色苍白的女儿染上了几分红润。那时他望着了窗口被染红了半边天的云，本就黑暗无比的人生前路也在这刻被照亮，突然觉得他前半生吃了所有的苦都是在这一刻是值得的。

“爸爸，我想听虫儿飞”

女孩懵懂单纯，嘴角还勾起一抹微笑，脸上脸上更多是因为病情好转而产生的红润，男人笑着点头，轻轻的揉了揉女儿的头。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

在阳光的照耀下，女孩伴着轻柔的歌声，像每天晚上爸爸哄睡时那样入睡了，与往日并无二致，甚至嘴角的笑意比往日的更加深。

男人以为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曾想是幸福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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