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知道有一个叫顾有毒的女人吗?
你问我她怎么样?她呀,真的,真的太蠢太蠢了,蠢得无可救药。你说,哪里有一个人撞了南墙,都头破血流了,为什么也不肯回头呢?
你说,边伯贤又有哪点好呢?我怎么……就比不上他呢?
我从出生就是为了朴氏的壮大而活着的,连我的名字—朴灿烈,也不过是希望朴氏如同高悬的太阳一样屹立在世界顶峰,永不可坠。家族长辈从小就教育我要遵守家族命令,而我也顺从了。可以的说,我的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朴氏而围绕的,他们都说,我一出生就赢在了别人的起跑线上,所以我应该感恩戴德。
可……我想要的吗?出生在朴氏真的是我愿意的吗?
我出生的时间和地点都是都是被家族长辈请好的所谓的大师算好的,太阳悬挂在高处时,周围四处平旷,无风时我出生应高声啼哭,这才有利于朴氏,如果缺一点,宁可把我塞回我母亲肚里,都坚决不要让我出来。索性我是幸运的,那时太阳悬挂在高处,我的母亲被放在平旷的中央处接受太阳的暴晒,本该是狂风大作时,却因我的啼哭瞬间停止了狂风,但同时我也是不幸的,我的出生带走了我的母亲。没有助产,在太阳底下暴晒四五个小时的她,凭借自己的毅力,硬生生咬牙挺了过来,与我落地的同一瞬间,她大出血,血沿着她沿着他的下身汇成条小河,而围在外圈我的父亲,我的长辈们只顾着沉浸于我出生的喜悦,在我母亲人生最后的一瞬间,她望着天空悬挂的太阳心有不甘,却也无济于事,没有一人悲痛我母亲,他们此时面带笑容,满心欢喜的抱着浑身是血的我。他们都说,女人嘛,完成了他本该完成的任务,死了,也无所谓。
我顺应家族安排,走过了小学,初中,而在那一年为应观察边氏独子看见了顾有毒。
大雨长跪只为换到边伯贤所在的年级,为求能在边伯贤身边换取一位置,她宁可退其次做朋友当助攻,三个人的位置,她连名字都没有,贴心的连他的穿搭吃喝住行都为他一一安排好。他说,裴欢欢想要城东的玫瑰花,她下午就能跨越半个市区送来。他说他想当数学老师,她便从文科改为了理科,彻夜的学,拼命的学,可到了大学,她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边伯贤为了裴欢欢,去了艺术学院。所有人眼中,她是愚蠢的,更是可笑的,到了最后明明付出最多的她,却一无所有,被人耻笑。
换做是我,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我一定不会去做的。可她顾有毒究竟是图他什么呢?图他边氏独子的身份,才这么锲而不舍去坚持吗?要不然真的是因为这所谓的爱吗?可这真的无法说服我自己,可真是太过廉价了。
高中毕业我便出了国,去了国外读大学,一路顺利读到了博士后,掌管家族,让家族越发壮大。三年后的某一天,突然听闻边伯贤逝世,出于七大家族密不可分的关系,我还是回去参加了葬礼。只是在一路上我都在猜想,是不是因为顾有毒因爱生恨而杀了边伯贤,可到了葬礼现场,这一疑问彻底被打消掉了。
她真可悲呀,站在人群最末端,前面还有林天天挡住她的身影,头发凌乱,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之中,眼睛红的肿大,泛白的嘴唇在抖动着,身形也在摇摇欲坠,也不只是因为哭了太久,还是因悲伤过彻底而哭干了眼泪,她张着嘴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最终也应一声“将裴欢欢和边伯贤合葬”归于平静。也对呀,她连进入葬礼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杀得了边伯贤呢?
后来,我只听说她唯一的亲人林天天,也应自杀在浴缸之中而抢救无效逝世,从此她再无亲人,孑然一生。我虽有些唏嘘,但更多的是嘲笑。
我与她本就是两条不同的平行线,我生于豪门,从小受着顶级的教育,而她无亲无爱,若不是她从小有她那母亲的股份保着,她是活不了这么大的。可我一觉醒来,我回到了高中。在她眼中,我是他的学生朴灿烈,可同学他们却叫着我“顾灿”,我究竟是朴灿烈呢?还是“顾灿”呢?
我想我是朴灿烈,同样也是顾灿。
我在逐渐和她相处之中,才发现她真的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堪。她会因为一部疼痛青春剧哭泣,但她会想起自己是一名老师,是边伯贤一直所想的老师,所以她藏住眼泪努力维持正常,只有在学生问起时,才会抑制不住的滴下了眼泪。是她对边伯贤的爱,使她成为了这所学校的老师。
她又会因为责任,关注每一位学生,她会等到所有学生走后,才会最后一个人关上灯,锁上教室。她也会在学生迷茫的时候,不是去一味的指责批评,而是带学生回自己的母校。
但又因为爱边伯贤,所以她才会把学生交于自己信赖的人,然后一个人去边伯贤的大学。她说,她像个小偷,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所以,沿着当年边伯贤走过的所有的路再走一遍,会去羡慕裴欢欢能光明正大的得到边伯贤的偏爱,又会在跳舞摔倒的瞬间想起,她自始至终在边伯贤眼中,她只是较熟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知道,她深爱着边伯贤,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至死也恨不起来他,到永远只能像个小偷一样偷窥边伯贤和裴欢欢。她会因为边伯贤的一句话,却不顾任何风险,不顾任何阻碍去完成它,哪怕最后只得到边伯贤的一个眼神。
在最后的时光我陪在顾有毒身边,她常常望着海边飞在空中的海鸥看,她总是伸手想去触摸,但却在半空之中缩了下来。
她说,她好羡慕海,更羡慕海鸥。
我知道,她从来没见过海,也没有见过在天空中飞得这么自由自在,能随心所欲嗷叫的海鸥,她更加没有为自己而活。我明白她的前半生太忙碌了,一生都在追随着边伯贤,她不敢离他太远,也不敢离他太近。太远了,怕边伯贤跑不见了,太近了,又怕边伯贤觉得讨厌。
她说,我想要花,我想要别人送我一捧花。
从来,只有她选花送给边伯贤,再由边伯贤送给裴欢欢。没人在乎她的感想,也没有人知道,身为女生的她是有多么渴望有人能送她一捧花。
我问她,如果早一点遇见我,是不是不会爱上边伯贤了?她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沉默着将手抚在玻璃上,摸着远远飞在空中的海鸥。
我知道她要死了,她想自由了,可是她对边伯贤的爱太深了,到最后成为了一种对自我的枷锁,将自己牢牢的禁锢在这。我同时也明白,她自始至终都放不下边伯贤,或许到死了那一刻,她心中还是在想边伯贤会不会在等她呢?她爱边伯贤,更胜于爱她自己。
她人生最后的一面,是我捧着花向她跑来的样子,可她嘴里却念着:“边伯贤……边伯贤……”
我明白我输了,我输的彻彻底底,输给了我最瞧不起的纨绔子弟—边伯贤。年幼时,长辈就教育我说,朴氏不像边氏有那么牢固的基底,哪怕边氏在外有多少私生子,哪怕边伯贤有多么败家,有多么无法无天都没有关系,只因为他是边氏,是边氏正妻所生的独子。而此刻的我突然很羡慕边伯贤,甚至有一种如果我是他就好了的想法。
边伯贤是上天的偏爱,而像我这种后天的,怎么可能赶得上的呢?
顾有毒死了,最后终于回到了边伯贤那,只留下这空无灵魂的身躯。她曾说,死后将她火化撒入海中。可我一味的觉得她没死。哪怕只剩下了躯体,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慰藉,让我不这么痛苦的活着。
自她死后,我常常做梦。我们像一对正常的小情侣一样,约会,散步,看电影,旅游,见父母,结婚……
她身穿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我面前,光线折射在她身上是显得那样洁白美好,她问我:“我好看吗?”一时之间我竟有些热泪盈眶,哽咽到最后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新娘当然是美的,但我同样也清楚的明白,这一切是假的。
她穿着婚纱向我走来,捧着我的脸笑我,最后才道了一句:“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啊?”我愣了愣,想回答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竟在点点星光散去中了她所有的身影。
梦醒后,我抱着她的尸体窝在墙角失声痛苦,嘴里在念着“会的,会的……”,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只是我不想放弃。
明明,就差一点点了,为什么你要走呢?
再一次梦见她,只见她无助的嚎啕大哭,嘴里在说:“我想回家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家”,自这次梦境以后我就想开了,我主动把她的尸骨火化了,同样的我再也没有能梦到过她了。
或许她是恨我的,恨我在她死后这么久还不按照她的遗愿去火化。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一点也不甘心,从小就拿我去跟边伯贤去比,我自认为我足够努力了,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我这么的努力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呢?
你的眼里只有他,连带在看向我时,你都是在透过我去看他。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分清楚,谁是朴灿烈,谁是边伯贤呢?我又能在什么时候从你的眼中能看到我呢?
再次来到这片海时,已是物是人非,她的骨灰随着风飘入海中,天上的海鸥在叫着,他们是否也在欢迎着她呢?
我看完她的日记,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后悔。我倒在地上,在黑暗前的最后一秒,看着天空上盘旋的海鸥,我突然笑了起来。
顾有毒的一生至始至终都围绕着边伯贤,而朴灿烈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顾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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