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的前一个月,顾有毒是肉眼可见的虚弱,那次去大学她只是单纯的不爱吃饭而已,到现在朴灿烈可以看到顾有毒拿着手绢捂着咳嗽,咳完以后总会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害怕极了。
只不过是短短的6个月而已,从活泼健康到骨瘦嶙峋,边伯贤走了,她的心也走了。朴灿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有毒已经走到了他的心里,分量居然如此之重。
朴灿烈:“你最近是怎么了?”
又是一次蹭饭过后,朴灿烈终于忍不住心底那份好奇拽住了顾有毒的手,顾有毒只是一愣,把餐具放下摸摸他的头。
朴灿烈:“你休想骗我”
顾有毒经常不想说时,就像现在这样摸他的头,不过这次朴灿烈偏头躲开了。
顾有毒“最近天气昼夜变化太大,感冒了而已”
顾有毒端起餐具就要走,朴灿烈站起身夺过。
顾有毒“你呀”
顾有毒着看朴灿烈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对于朴灿烈行为已经感觉到不稀奇了,他们俩已经养成了顾有毒负责做饭,朴灿烈负责洗碗,虽然刚开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朴灿烈经常摔碎碗,不过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那种失误了。
朴灿烈:“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感冒”
朴灿烈:“那有什么感冒能持续两个多月的”
朴灿烈洗着碗突然冒出一句话,顾有毒不知道朴灿烈已经是强忍着哽咽说出的最完整的话。
朴灿烈他有一种感觉,顾有毒会离他而去。
顾有毒“我这不是最近身体不好嘛,感冒刚刚好,我又得上感冒了”
朴灿烈:“……骗人”
顾有毒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怎么不好忽悠呢,和个小大人似的。
顾有毒“洗好了,去上课吧”
朴灿烈一听这话立马洗完手,奔到顾有毒面前,他们平常都会一起去上晚自习的。
朴灿烈:“为什么?是我最近惹你生气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顾有毒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和个门一样高大的朴灿烈,无奈的笑了笑。
顾有毒“我有事,晚自习王老师会替我给你们上”
朴灿烈:“什么事,要不要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顾有毒“小事不用你陪,我去你去上课就好”
顾有毒看着朴灿烈紧张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朴灿烈:“我……”
顾有毒“好了,听话”
朴灿烈依旧不肯移开半步,顾有毒双手抱胸,装作生气的样子。
顾有毒“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顾有毒看着朴灿烈眼泪巴巴的望着自己,有几分于心不忍,但还是偏头转了过去不看他。
顾有毒“灿烈”
朴灿烈:“你不要生气,我听我听”
朴灿烈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下去了,到时候连挨近顾有毒的份儿都没有。
朴灿烈:“我会早点回来的,你在家不要乱跑”
朴灿烈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顾有毒笑着挥挥手。
顾有毒“知道了”
看着朴灿烈已经消失不见,顾有毒才开始洗漱打扮,满意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裙,努力扬起一抹笑容。
“是你呀,还是要蓝风铃吗?”这边小镇的花店都喜欢在门口挂一个小风铃,风铃一响就有客人进来了,花店小姐姐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客户顾有毒。
顾有毒:“对,还要鸢尾花”
花店小姐姐点了点头,她明白你一身黑裙又是祭拜自己的故人,不过往常要的只是带有感激之意的蓝风铃,如今却还要带有思念之情的鸢尾花。
顾有毒:“谢谢了”
风铃又一阵响动,顾有毒出了门。
“唉,是个可怜人啊”风铃又一阵响动,花店小姐姐抬起头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最近6个月她常常看见你孤身一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将死之人的气息。
墓地
顾有毒:“天天,我来看你了”
顾有毒:“有想我吗?”
顾有毒放下花看着林天天的墓碑,缓缓地蹲坐在地上,她也只有在林天天墓前才会感觉到安心。
顾有毒:“天天,你是不是恨着我呢?要不然我怎么梦不到你呢?”
顾有毒抚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林天天依旧笑靥如花,天真烂漫,她永远停留在了22岁的那年。
顾有毒常常会想林天天是不是恨她的,是不是怨她的。她林天天本该有大好的年华,有个圆满的家庭,可是要不是她带着林天天去参加边伯贤的那场酒会,让她失了身,也不至于让她死。
顾有毒:“天天呀,我想你了”
顾有毒:“好想好想你”
顾有毒抱着墓碑哭泣,泪水滑落在墓碑上。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认识边伯贤的,她也不该带着天天参加酒会的,她不该那么懦弱的,她不该让天天失了身以后还让她忍气吞声的,她是林家大小姐,本该风光无限的,却因为她而忍气吞声,以至于死于浴缸之中。
顾有毒:“天天,我的胃癌越来越严重了,我最近感觉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顾有毒:“天天,你再等等我”
顾有毒:“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顾有毒:“到时候你要来接我呀”
顾有毒:“天天……”
顾有毒早在边伯贤死后半个月,她就查出自己得了胃癌晚期了,可是她咬牙坚持抗了下来,她答应过边伯贤的,答应过完成他的心愿做一名数学老师的,只要再忍忍,等待朴灿烈他们毕业了,她就可以了无牵挂的走了。
伯贤啊,我要来找你了,千万不要走,再等等我啊。
躲在不远处的朴灿烈,把这一切听的彻彻底底,泪水从脸庞滑下,握着拳头努力不发声,控制不住了才猛地捶一下地。
这是朴灿烈这么久来头次逃课,他不敢相信,如果他今天不来,他是否能听到真相,怪不得顾有毒最近越来越疏离他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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