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干部,我劝你还是三思,这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庄子里有好多户人家,都是一直住在这里的老人,他们要是知道你下水,估计不能同意。”
秦二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弄得刘志成心烦意乱。
他皱着眉头,问:“秦村长,这不是乡亲们愿不愿意的事儿,这是多久能够完成勘测的事儿。”
“今年预计会提前到来,估计进入六月份,就会开始有大雨,据说,余量会比往年大很多。”
“这时候,我们不是听那些传说的时候,是要考虑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的问题。”
“你作为干部,难道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吗?”
刘志成可谓是声色俱厉了,他不能对秦二贵说实话,就只能用其他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说服秦二贵。
说实话,他对秦二贵很有意见,先不说别,就说柳依依被拐卖的事儿,秦二贵就负有一定责任。
刘志成回忆婚礼那天,那些人表现的尴尬和不自然,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他是陌生人,或者说他作为乡干部,还带了好几个人,让大家不自在。
现在想想,那是怕他看出来问题,知道新娘子是被拐卖的呀。
普通老百姓,现不说,就说秦二贵,不但是党员而且还是村干部,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政府。
可是他,竟然明知道新娘子是拐买来的,还去参加婚宴,这是什么行为?
往小里说,这是不作为,装糊涂,没有党性,没有原则。
往大里说,这是包庇,是执法犯法。
董彪没有追究秦二贵的法律责任,不代表他就做对了。
目前,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落下尘埃,乡里还不准备大动干戈。
一旦警方那边审讯等工作结束,乡里肯定会有动作。
首当其冲,秦二贵会受到严肃处理。
“秦村长,我再次提醒你一句,你是党的干部,你是一村之长,你不能只想着老祖宗怎么样,你还要睁开眼睛开看乡亲们。”
刘志成指着身后的大水庄,房屋鳞次节比,虽然破旧,但那毕竟是乡亲们的家。
“秦村长,我问你,是祖宗的话重要,还是你身后几百户,上千乡亲的命重要?”
秦二贵叹了口气,说:“刘干部,我只是想劝你多考虑一下,当然是大伙儿的命重要。”
“那就不要那么多话了。你可以保留意见,但是现在请你服从命令。”
刘志成看了秦二贵一眼,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纸,其中一张,是一份文件:《关于勘测定波水库库容量的决定》,另一张纸,是任命刘志成为调查组组长,有调动一切人力物力资源的授权。
在授权书,或者叫任命文件上,盖着乡政府的红色打印,还有许美静的签字。
“秦二贵同志,这是乡里的文件和我的职责证明,请你看一下,然后决定是否相信我,是否执行我的命令。”
秦二贵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一直以来,刘志成表现的都是那么平易近人,什么时候见他说过过头话?
没有。
什么时候高音大嗓的说话?
也没有。
现在,刘志成显然是有情绪的,他尴尬的推让了一下,说:“刘干部,看你说的,有没有这个问题件,你下命令我也得听呀。”
刘志成点点头,说:“好吧,那么,你立刻组织几个能下水的同志,我说的下水,是会划船,可不是下水游泳,你明白吗?”
“这两天,我就想办法调一艘小船过来,同时或许会一起过来,你协助我,把这项工作搞好。”
经历那么多年,到现在,公主大墓应该已经埋在水下三四百年,绝对不可能就在表皮上,被埋了多深,谁也不知道。
因此,必须提前对水库环境有个大概的了解,根据其库底地形,或许能够大志推断大墓所在的位置。
县里,齐宏伟已经责成相关部门,对定波水库的范围和位置进行确认。
通过市属、县志、地方志等,确定水库的具体位置,并跟现在的位置进行对比,这会对公主大墓的勘测,有极大好处。
刘志成现在负责的,只是前期勘测,也是最简单的工作。
安排好这些后,刘志成回了乡里,他今晚必须要回去,去哄柳依依。
这个可怜的姑娘,每当想起她,刘志成都不由自主的探口气,真的太可怜了。
柳依依见到他后,高兴地不得了,拽着他的袖子,死活不撒手,就连吃饭,都在他身边。
不过,刘志成能够看出来,柳依依的状态不错,那双大眼睛灵动了不少。
柳长亭私下里跟刘志成说,可能是时间短的原因,尽管饱受蹂躏,但柳依依并没怀孕,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着小孩一样天真活泼的柳依依,刘志成也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吃过饭他,他跟柳依依聊了很多,谈起了乡里的工作,谈起了自己的李响,也说起了自己的忙碌。
柳依依破天荒的说,让他专心股工作,如果是孩子爱太忙,就不用回来,但是,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
那个语气,不像是依赖哥哥的妹妹,倒像是独守空房,幽怨的小妻子。
这让刘志成有些警醒,他立刻对柳依依说:“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是你的大哥哥,哥哥在外面,一定会想念自己的妹妹的,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记得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柳依依笑着点点头,眼睛仍然那么明亮,没有似乎变化,这让刘志成在羞愧之余,也放心不少。
哥俩聊完天,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一觉天明。
第二天,刘志成去了县委,他不得不找齐宏伟,小船的问题,他确实搞不定,只能请齐书记帮忙协调。
这个事情齐书记已经考虑到,并且给他协调好了,不过,是市里水上公园的游船,不大,坐两个人,他弄来两条,聊胜于无。
找了一辆车,拉着这两条玻璃钢做成的小船,直奔大水庄。
乡亲们都很好奇,纷纷打听刘志成这是要干什么,当他说要勘探一下水库,为防涝抗洪做准备的时候,乡亲们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的。
就连被秦二贵称为坐地户的那些最古老住户,都只是在旁边看热闹,根本没有出生反驳。
刘志成看了一眼秦二贵,让他安排人上船下水。
当然,他是其中一个。
秦二贵找了三个“水鸭子”,是从小在水库里泡大的,用秦二贵的说法,就是闭着眼也能在水库里游好几个来回。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不过,有水性好的人陪着,刘志成也能放点心。
水很清澈,浅处甚至能够直接见底。
由于时间很久,惊险的能够水利有许多垃圾,还有很多水草。
两条船并排向水库另一头前进,他们带了两根足有五六米长的长木杆,提前标好了长度,每走一段,就把木杆戳进水里。
用这个粗陋的办法,可以大体测量水库的深度。
坐在船上,一开始,刘志成还有些心惊肉跳,但很快,就感到了惬意。
空旷的湖面上,微风吹拂,略微有些寒冷,但却让人精神焕发,感觉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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