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从黄蓝交织的天空缓缓西坠,群山轮廓线外是羞红的霞云,风驰旷野,玫瑰大朵大朵的盛开。
玫瑰堡一角显露。天花板的铃兰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鸢尾紫提花墙衣,一幅夫妻甜蜜的肖像油画被挂在中央。雕花金属画框上的水晶玻璃倒映两道身影。
边伯贤:“我给予你一个枯萎的黄昏,一朵黯淡的玫瑰,和一个失意者的灵魂。”
边伯贤的唇像仲夏夜的玫瑰那样暗红,一双眸子像浸于波光粼粼的蓝宝石般幽蓝。
边伯贤:“可是顾长安,你欺骗我了……”
边伯贤:“为什么——”
边伯贤:“你要欺骗我呢?”
他纤长而卷曲的睫毛颤抖着,淡淡的疏影落在一汪湖水般的瞳孔里,泛着涟漪。
八月的湖水漾起圈圈波纹,闪着透明羽翼的蜻蜓停靠在圆形荷叶上。
一双纤细白皙如羊脂玉的手采下莲蓬,轻轻掰开,青绿的皮褪下,露出雪白的莲子。
顾长安“要来一颗吗?味道可能比较青涩。”
边伯贤:“当然。”
边伯贤回答。
清风徐徐,小舟慢慢行驶,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擦肩而过,耳畔响起柔情似水的女声。
顾长安“我对你的爱就像这个夏天,莲蓬包裹莲子,荷叶簇拥荷花,永远不会停止……”
微微旋转的吊灯下悬挂着六朵水晶雕刻的铃兰,他站在我面前。
边伯贤:“昔日的甜言蜜语是假的吗?”
地平线将橘黄色的天空与棕褐色的土地分割开,一匹马从东奔腾,鬃毛迎风飘扬,他手执缰绳,一路往西。
边伯贤:“我千里迢迢从宫殿赶来,是为了给你一个风尘仆仆的拥抱,是为了诉说‘我爱你’……”
一瞬间,泪珠从颤颤巍巍的睫毛跌落,从面颊滑下,滴到唇角——
是苦涩的。
顾长安“对不起,边伯贤。”
视野渐渐模糊,视线的聚焦扩散,变至朦胧;睫毛如受惊的蝴蝶颤抖,我的目光上下晃动……
顾长安“两国的联姻本就是一场谎言。”
垂下的发丝如纱遮掩额前,泪水蓄满眼眶,我偷偷低下头,不忍让其见到我此刻的狼狈。
顾长安“欲带皇冠,必撑其重。纵使我的感性、灵魂、心跳都在说我爱你,但我肩上所背负的责任……迫使我理性。”
边伯贤:“在爱情和国家的取舍之中,你总是做好了选择。”
边伯贤喃喃,苦笑。
边伯贤:“而我永远是你的第二顺位。”
他的神色趋于平静。
边伯贤:“兄长已经掌握你给英莓格传递密信的证据,相信不久之后,英莓格与辛法兰的联姻就要宣告破灭。”
玫瑰堡里满园的红玫瑰、城堡墙衣上的鸢尾花图案、水晶灯的铃兰形状……昔日举国震惊的爱情神话,现今都成为一种无形的、莫大的讽刺。
边伯贤:“你……好自为之吧。”
边伯贤:“顾长安。”
边伯贤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如太阳洒尽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后,毫无留恋。
门外的余晖灿烂,苍穹的西边,云朵如成熟的棉花大朵大朵的膨胀开,天际线的粉色、大片的黄色与黑夜莅临的蓝色相融,像是画布上晕染开的水彩。
他的背影在黄昏的背景下成为遥不可及的一个黑色小圆点。
顾长安“边伯贤……”
忽然,眼前的一切像是经历时代的变迁,人们的视觉欣赏从静态的画到动态的影视中去。四周突然都动了起来,两侧的玫瑰齐刷刷地向后退去,玫瑰的形状在剧烈的奔跑中早已看不清模样,只能看清一团团如火炽热的红色。
我提裙奔跑,裙摆浸入玫瑰丛,荆棘如野草疯长,破土而出,将裙子刺穿、鱼骨裙撑从破洞中露出一角。
——我想追赶他。
——我想逃离这个伤心地。
但命运早已抛却我的呼吸之地,宿命拉着我堕入无际深渊……
利箭扎入心脏,胸膛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殷红的粘稠液体自上而下缓缓流淌,将宫廷裙华丽的珠钻浸染成红……
呼吸渐渐沉重,体温慢慢散去。
努力睁开眼,视线一片混沌,大脑如灌铅般沉,眼眶四周的边缘被黑暗侵蚀,我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大片的克莱因蓝和一点偏紫调的粉色——那是黄昏的调色盘。
夕阳下坠,永夜升起——
“咚”一声,有什么重重倒在玫瑰丛里——
像一场荒诞戏剧。
——“禀报君主,间谍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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