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何素年的话,我打开刚刚放下的报纸道:“你为什么不离开?”
屋子一下就变得安静了,除了咖啡杯和瓷碗碰撞的声音,就只剩下翻报纸的声音,我和何素年没有再说一句话。
林先生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林先生说,那块墓地对方已经决定让出,所以使用权可以被我们买下。
因为在我意料之中,所以并没什么惊喜,给何素年打电话,那边很安静。何素年道:“我知道了,你准时下班。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一个细腻的声音和何素年说:“何先生,孟律师已经再等了。”
孟律师,我在脑袋里搜索着孟律师这个名字。终于在想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想起了这个人。有人说人是这世上最善变的动物,因为嫉妒心强所以比任何的动物都有斗性,在何素年没有遇见那个女孩之前,我一直不觉得我有这样的性格,以为何素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可是我错了,何素年不仅爱上了别人,更愿意为了那个人要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我离开。所以,我嫉妒那个女人,嫉妒得发狂,只是何素年的爱情好景不常在,他喜欢的女孩就这么失踪了。半年多过去,何素年一直没有放弃,可是有些东西如果消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冬天的晚上,五点,天就已经黑了。锁好门,把脖子缩在大衣里,我一个人离开殡葬街。因为晚上也会有生意,所以街上有很多家24小时营业的店。那些店为了招揽生意或者为客人引路,会在自家的门口摆上灯箱,不大的灯箱上都是黑色的字,规整,就像火葬场告别厅上那个大大的“奠”。
我记得第一次来这条街时我和何素年都没钱,那时候这条街还很破,也是这样四处都是纸钱、白菊花、纸糊的人和花圈。何素年之所以带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们活不下去,他来背尸。
那时汽车还不像是现在这么发达。背尸成了这些殡葬产业链下最基层的人。他们用体力赚死人的钱,不长的路就能挣到在外面一天都挣不到的钱。何素年背尸的时候我跟着他,休息的时候我也跟着他,那样如影随形的日子,成了我这一生都忘不掉的时光。也正是因为背尸,何素年才存下了开店的钱,带我安顿了下来。
回家的时候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小黑猫缩在角落里,黑暗中,黑猫的眼睛散着一种绿色的冷光,把垫子放在阳台,又把小黑猫抱进阳台,我又开始做我和何素年的晚饭,依旧是一个素食主义者的沙拉,还有一个肉食主义者的牛扒。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何素年还没回来,陌生的号码在手机上闪动,我擦干净手去接听电话,是个陌生的男人打来的,问我明天是否方便见面,要向我了解一下他爱人的殡葬事宜。
这个委托人就是那天晚上把死者托付给我,又一定要林先生墓地的委托人,因为是最近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所以我答应了。
何素年晚上九点才回来,牛扒有点凉了,不过蔬菜沙拉不怕凉。看着穿着围裙的我,何素年的表情并不自然,看了我许久才叹了口气。从有了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开始。他对我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我记得他第一次带那个女孩来家里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即使让三个人都不幸,我都不会放手。因为何素年是我唯一的希望。
依旧是两个渐渐变得没有话的人。依旧是晚间电视,依旧是B市的新闻。丧葬业创收三亿元,带动了B市的经济发展,努力做好丧葬业的合理化、合法化、科学化,几乎每一条新闻说的都是丧葬业。即使不是,也是和丧葬有关的。
最后一条新闻是即时新闻,最近B市肉禽生产量占全国的百分之十三,在殡葬业领军发展的B市,肉禽类的发展也成了城市发展的生力军。
随着城市新闻熟悉的结束音乐响起,见何素年放下遥控器,我道:“前两天的客人,明天可能会到店里来。”
没有说话,何素年点了点头。
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何素年,我淡淡一笑,只是那种笑容却冷了许多,看着何素年为了别人而伤心的嘴脸,我淡淡地道:“伤心了?是不是很后悔把我捡回来又把我养这么大?”
“何夕——”
“何素年,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即使死,也不会。”
那天晚上因为我的话,家里又变得安静许多,我不知道为什么何素年这么想要赶我走,即使他结婚,我也可以作最大的让步当他的妹妹或者别的,我为什么要让步,我绝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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